他的在意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纪绍棠的就是他的,他的还是他的。

谁知纪绍棠根本没有理会他。

好啊,纪绍棠,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纪绍棠没了睡意,坐起来找到电脑,写工作论文。

人民医院有几个去牛津大学学习的名额,要在全院三四百医生中选五个,这个名额要他们自己争取。

要么写一篇能拿的出手并获得国家级奖励的论文,要么在医院里有重大突出表现。

纪绍棠占了第二个,但是在医院有重大突出表现的医生不少,所以她必须两样都有。

她想去。

曾经有这个机会的时候,她因为顾忌这顾忌那,到手的机会白白溜了,这次,她一定要抓住机会。

写个论文,是难不倒她的。

纪绍棠打开word文档,论文才写了个开头,很多东西都没写上去。

纪绍棠在键盘上敲着字,一点一点复盘着工作以来遇到的各种各样的病例。

医生这个职业,面对了特别多的生老病死之后,已经无法再共情。

她能想到的所有令人惊心动魄的病例必然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或者是喜极而泣,或者是悲伤痛苦。

纪绍棠敲了三四个小时,就敲了一万字。

贺颜深提着在外面买的早餐进来,纪绍棠敏锐地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下床,打开门,贺颜深正在客厅里整理自己的衣服。

昨天的事纪绍棠已经当自己忘了,很自然地走出房间,看着贺颜深买回来的早餐,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这么快就买了早餐回来吗?”

贺颜深脱外套的手停了一下,点了点头,将外套脱掉。

早上七点二十,平常她没醒的时候不知道,但是今天,她明确的知道贺颜深并不是早上出去的。

因为她听到的声音只有一个,可以确定是刚才锁门的声音。

贺颜深昨天出去了,去做了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纪绍棠不知道。

洗了脸刷了牙,纪绍棠坐在餐桌前咬着糯米糍,软糯香甜。

她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豆浆,回头看了眼贺颜深的方向,后者正在慢条斯理地洗着手。

她想问贺颜深昨晚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可是真这样问了,贺颜深也不一定告诉她,搞得像是监视一样。

糯米糍很好吃,她不想问了。

混入早八车流里,贺颜深看着明显有些疲惫,时不时捏一下自己的眉心。

气氛比昨天沉闷了不少,贺颜深那句莫名其妙地话说出来之后,他们俩都有些奇怪。

贺颜深今天不像前几天那么热情,那么有活力,纪绍棠也沉闷了起来。

车子停到医院楼下,贺颜深将蛋糕袋提起来给她,说:“饿了记得吃东西,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别自己硬撑着。谁欺负你了也告诉我,我说明白了吗?”

纪绍棠接过纸袋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现在医院里谁欺负人啊还,前几次的不过就是一些小打小闹而已,她自己过几天就忘的差不多了。

纪绍棠推开车门下去,刚要走,贺颜深叫住了她。

“昨天,我说的话,是真的。”

纪绍棠:“……”

贺颜深看着纪绍棠几乎竞走般逃离,漆黑的眸子沉了一下,无奈一笑。

果然还是不喜欢。

许是没找着时机,许是没有氛围,许是太过突然,总之,贺颜深的告白以失败告终。

他缓缓踩下油门,一个漂亮的三角倒车,离开医院。

后视镜里,有人穿着一件带兜帽的运动服,吊儿郎当地走进医院。

纪绍棠跟其他医生打了招呼,取下白大褂慢条斯理地套上。

徐天黑着两个眼圈,明显熬了一宿的样子。

纪绍棠一进来他就收拾东西了:“昨夜快一点的时候,送来一个急诊,我做了四个多小时的手术,快要不行了。

我先走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纪绍棠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看起来这么颓败。

她赶紧点了点头:“好。”

徐天脱了白大褂,穿上自己的外套,纪绍棠跑过来递给他一个纸袋:“这里边有几块小蛋糕,你吃完了再回去吧。这也八点二十了,别挨饿。”

徐天诧异地接过,纸袋上的logo是在和平区那边一个很出名的蛋糕店,又贵有好吃说的就是它。

“你一大早从宁海区跑去和平区买蛋糕?”

纪绍棠看着logo,摇了摇头:“没有啊。”

徐天:“这家蛋糕店目前仅在和平区有,并没有在其他区开连锁店或者什么。”

纪绍棠懵了:“这是贺颜深买的。”

徐天“……哦。”

徐天给她带过酸奶包,带过豆浆,纪绍棠都没忘,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将贺颜深开车走了老远才买来的蛋糕转手就给了徐天。

徐天不怎么喜欢吃甜食,提着袋子走了几步,停到大桌子前,将蛋糕拿了出来。

小块的三角蛋糕色香味俱全,看着很诱人。

纪绍棠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并不在意。

她也不想吃蛋糕。

徐天在桌前犹豫了好一会儿,坐下来,慢吞吞的找到叉子,叉了一块送进嘴巴。

很甜。

从宁海去到和平区,坐地铁要一个多小时,开车至少得一个半小时。

贺颜深昨天一夜都不在,他去和平区做什么了呢?

总不会是只为了买这些东西吧?

纪绍棠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不让自己乱想,坐下啦收拾东西。

待吃了几口,徐天将蛋糕重新包起来放进袋子里:“很好吃。”他说。

当然好吃。

纪绍棠扭头对他笑了笑:“徐医生,吃完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这话刚说完,栾泽成踩着八点半的点走了进来,在外人面前操着温润儒雅的外表。

他看起来很开心,意气风发地走过来,金丝框眼镜下的眼睛透着精明的光。

纪绍棠看都没看他一眼。

在褚明蓉的事情上闹掰之后,纪绍棠很少和栾泽成说话。

她知道上次的举报是谁做的,她不屑一个大男人用这样的当时来让她不快活。

既然要来,就正正当当的来,想怎样就怎样,没必要一直费心思在背后耍阴谋。

徐天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儿,看到栾泽成,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说:“好了,我终于能安心地去了。”

纪绍棠看着他一言难尽。

安心地去了是个什么鬼!

总裁他病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