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青看见了发生在这女子身上的故事。
她看见了她一生的磨难。
她不过是自己母亲的提线木偶。
母亲明明知道自己同赵强两心相悦,却偏偏听信他人谗言,以为赵强并非良人。
在自己为赵强辩解时,她只觉得是自己违背了她的心愿。
是,她是自己的母亲,可自己并不是她的附属品!
她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不错,可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她就要遵从她的一切!
晴晴试图反抗过。可并没有用处。
在这个年代,没有父母之约媒妁之言,是没有办法成婚的。
否则,只能算是私奔。
晴晴也有生出过私奔的念头。可赵强却不曾同意。
私奔则为妾。只要他有一丁点儿对晴晴好,都不会同意她这样做。
男人狠下心来,总是要比女人更绝情。
赵强说,在事情变得更坏之前,他们便不要再见。
于是这一不见,就成了永远。
晴晴结婚的前一夜,才发现自己母亲给自己选定的丈夫不是人。
他是鬼王,是奉阎王之命,要取自己性命的。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冬青问她。
这段话最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它的结局。
既然她说鬼王是来取她性命的,那为什么她还在这里?要她命的意义,又何在?
“是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张和陈冬青一模一样的脸,陡然绽放了一个笑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难道还不清楚么?”
女子抬起手,忽然穿过与陈冬青中间间隔着的无形屏障。
“因为你啊!”
红色嫁衣下苍白的手一抓,拽住陈冬青的咽喉,竟生生将她拖入嫁衣之中。
陈冬青只感觉到一阵窒息,伸手想要拂开红嫁衣的手,却发现自己只打到了空气。
没有用,怎样都没有用。此处不能用法术,她没有术法,只能任由宰割。
不,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陈冬青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来,以指尖绘制,空间为布,展出符咒。
红嫁衣如同被烫伤一般,连连后退,忌惮地瞪着眼,没有再对陈冬青做出任何举动。
但陈冬青心里清楚,只要一有机会,她还是会上前。
只叹自己的秘术只学了个皮毛,半点伤害都没有,全学防守去了。
不然,面对这种情况,也不至于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陈冬青却不知道,秘术这种东西,讲究天赋,更讲究时间。
就她那十年不到的功夫,普通人也只够入个门。她能够学全所有的防护追踪手段,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是,谁又会嫌弃自己学的快呢?
红嫁衣没有再动手,不意味着陈冬青就已经安全了。事实上,只要红嫁衣不死,她就永远不得安全。
只是她是鬼,自己没有法术的情况下,没法对她出手。
红嫁衣坐在半空中,脚上的绣花鞋露出半截:“你乖乖的,何至于此。”
她对着陈冬青说话,看着的却是她被自己勒青的喉咙,以及因为被尖锐指甲划破渗出的一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