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现在。
现在的陈冬青,还不能放权。
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如果何绥和李晏寅掌握了权利,那自己行事不会像现在这样方便。
毕竟她不是之前的那个草包皇帝,不能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扔给这两人处置。
陈冬青的话,何绥和李晏寅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因为他们不知道究竟哪一句是真的,而哪一句又是假的。
不过,为了安定前朝,陈冬青见花无牙的时间确实少了很多。
最近,她一直都待在望天台。
不过,她是一个人待着,没有人知道她在上头忙碌什么。
直到第三日,何绥和李晏寅同时收到陈冬青的传旨,让他们用完晚膳后去望天台一趟。
两人不知陈冬青究竟是何寓意,只是不约而同的在天色将倾之前,来到了这里。
陈冬青早已在这里等着了。
她沐浴在夕阳之下,脸色映得微微有些发红。
“陛下。”
两人跪地。
“起来罢,今日不用客气。”
她示意两人围着案桌坐下,自己则随意蹲着,翻出了两封信。
“这信,等明日早上再看。”
陈冬青对他们道。
两人接过,低头瞧见信封上画着的芫荽和藤椒,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总觉得这信封都是一种挪愉。
“不出意外,今天我就要走了。”陈冬青对他们道,“你们的陛下,也要回来了。”
何绥与李晏寅对视一眼,只当她又发疯。
陈冬青知道他们不信,摇了摇头,斟了一杯酒:“认识你们挺高兴。”
不过,这种日子也快到头了。
她离开了这里,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而何绥和李晏寅也不知道该归于何处。
陈冬青不大愿意想这些,这也是为什么在这个世界里,她一直避着他们两个人的原因。
她发现,自己在小世界里最好独自行动。
不然,对某个设定人物产生了情感,她就有一种想要将对方带离世界的冲动。
尽管她清楚,这是不对的。可她还是会这样想,甚至会忍不住这样做。
【你或许有这样做过】
101冷不丁的出声。
陈冬青恍然。
101的话未必不是真的。
它三句话里头有两句是假的,但是这句话,已经得到了佐证。
说起来,101不就是从系统里被带出来的么?
它原本就是系统里的npc,现在却成了她系统里的人物。
【那你究竟是活着的,还是死了?】
陈冬青将这句话问出口,自己都觉得好笑。
如果101真是系统里的人物,那它或许从来就没有活过。
如果它是活着的人,那现在也一定没有死。
【或许死了,或许还活着】
101的回答,也极其含糊。
两人说话间,天色已经悄然开始变化。
陈冬青看见天上的云彩发生变化,知道是时间要到了。
她站起身,从袖子里取出那枚匣子。
从今夜起,她就感觉到了那匣子微微有些发烫。这似乎验证了她的想法是对的。
她的任务已经做完了,今夜就是回去的时候。
而凉珀给她的东西,也将在今夜开启。
站起身,陈冬青闭目,感觉到手里的匣子越来越烫,而自己也颇有种晕乎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体内的魔气正在被抽空。
这种发现,叫她立刻睁开了眼睛。
天色已经全黑,手里的匣子也开始在发光。
她的魔气,正在不断消逝。
陈冬青忽然想到,自己知道凉珀的事情,多半是从花无牙口中听见的。
而他究竟会不会骗自己,自己完全拿捏不准。
当时相信他,一来是知道凉珀的人,至少应该和他有关联,二来,这个匣子上头是真的有凉珀的气息。
陈冬青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大意了。
如果花无牙没有安什么好心,他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除掉自己。
源源不断被抽取的魔气,似乎也验证了这点。
【木头。空间要开了。】
空间?
陈冬青经过它这一提醒,也发现了空气里气流的流转方向不对。
有人要来了。
会是谁?
还是说自己一开始的猜测是对的,自己要离开了?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盯着手里的匣子,憋了半刻,忽然察觉匣子吸收她魔气的速度慢了下来。
又过半刻,匣子彻底没有再吸收她的魔气。
陈冬青的匣子脱手,落在了地上。
她整个人都有些虚脱,靠在栏杆之上。
她没有走。
她居然没有离开这里,还在望天台上。
陈冬青有些发愣。
她很少有判断失误的时候,这次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冬青。”
身后,有人唤她。
这声音既不是何绥的,也不是李晏寅的。
很熟悉,却也有些陌生。
陈冬青默默转头,瞧见何绥和李晏寅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而他们身后站着的,是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凉珀,和江远。
凉珀微笑着和她点头:“好久不见,冬青。”
陈冬青隐约有些眼红。
前几个世界,她待着的时间比较久,以至于她对于前几个世界的人物感情也要更深一些。
她现在的手里,还保存着凉珀给她的镜子。
“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能再遇见熟人,真的是再好不过。
只是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凉珀和江远相视一笑,给了她一个解释。
原来,他们早就已经打算来这里了。
李晏寅和何绥,也是他们来此处的一个引子。
他们早就已经为这件事做下铺垫了。
“抱歉,借用了你太多的法术。”凉珀笑,脸色也有些不大好。
可见,他使用的法术,并没有少多少。
甚至他们使用的法术,会更多。
“没关系。不过,你们是为了下一个世界来的?”
陈冬青隐约能猜到一些。
“对。”江远尽量想将脸绷紧,叫自己看上去高冷一些,可惜他伪装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太高明。
“都是这凉珀,知道你缺人,实在要拖着我过来。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来的。”
凉珀冷哼:“也不知道是谁一日催我三次,问什么时候才能过来,问了两百年。”
江远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笑了笑:“那是看你着急,怕你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