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熊熊燃烧的竹林,众人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导游早就已经看不见踪迹,别说看见,就连惨叫声也没听见一声。
然而众人的震惊并不在于火,而在于夏瑾的乌鸦嘴。
这下路一烧,还怎么走下去?
“你真是个乌鸦嘴。”颜亦没好气道,“从大学开始到现在,就没变过。”
“你才乌鸦。”
他们的争执,陈冬青充耳不闻。她抬手,再从水系空间里引出些水来,抛向空中。
“要是我是乌鸦嘴,那倒是下一场大雨,把这火浇灭啊!”
一场大雨,将众人淋得透心凉,原本遇见水也不熄灭的火焰,灭了。
夏瑾:“”
颜亦:“”
陈冬青:“”她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夏瑾还有这功能?
“哈哈,还真下雨了哈。”夏瑾挠挠头,发现自己的头发是湿的,愈发尴尬。
“所以最好你少说话。”颜亦哼道。
夏瑾张口,还想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其实,他想说,他们这样争执,万一惊动了寨子里头的人可怎么是好?
竹林被这样一烧一淋,早已面目全非,脚下的黑灰,粘在鞋底很不舒爽。尤其高阳穿的还是拖鞋。
她的鞋早被淋湿,碎成了纸,见要从这过去,干脆将两只鞋一甩,赤脚站在了地上。
她一边动手拧干自己头发的水,一边问众人道:“接下来怎么走?”
夏瑾却看了她半天,没有说话。
“我脸上有花?”高阳仰脸,“怎么你们不开口?”
“那个”王晓提醒她道,“这灰里头,有那种红虫”
高阳吓得要去捡自己的烂拖鞋。
没有人知道那红虫有什么作用,万一它致病,那高阳不穿鞋的做法无疑是愚蠢的。
可现在再回去取一双鞋俨然是来不及了。
“这可怎么办?”高阳差点没哭出来,“我近视,看不清地上有什么。”
“我好像觉得腿有点痒,是不是它爬到我腿上来了?”
周围一片黑暗,隐约有西西索索虫子抖动翅膀的声音传来,愈发叫高阳浑身难受。
而让人更难受的,是背后传来的鬼嚎。
旅店里的那些鬼,大概是听见了这里的声音,追来了。
“我背你走。”
陈冬青蹲下身,不由分说将高阳拉上自己的背,抓住她的两条腿,对众人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不然被后头那些鬼追上,多半是个分尸的下场。
“好。”众人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皆应下,“待会咱们换手。”
陈冬青点头,却并未放在心上。
她吸收了那些阴气之后,体质有了不小的变化。
别说背一个最轻的高阳,就算是背最肥的颜亦,也可以能跑带跳不带喘。
然而,即使解决了这个问题,也还有新的问题等着他们。
烧毁的竹林,连同水源都没了踪迹,想要在这漆黑的夜里分辨方向,简直是天方夜谭。
“没有路了。”颜亦道一句不好,蹲身瞧见自己面前只剩下了一片断裂的,完全没有任何东西的空白条。
这东西出现的突兀,就像是画师在作画的时候少添了一笔。
哪怕看见前头是他们之前走过的小路,他也不敢贸然前行。
夏瑾也赶了过来。
“不应该啊。”夏瑾拧眉,转头瞧见陈冬青等人已经追来。咬在他们后面的是数量极多的鬼。
要是再不想办法过去,他们全都要在这里玩完。
“王晓!”夏瑾喊,“你的术法里有没有什么搭桥的玩意儿?”
“没有!”王晓护在陈冬青与高阳身后,不断用符箓挡住后头鬼的进攻。
他是阴阳师,他的任务只有堪舆捉鬼,没有搭桥这种令人头秃的活计。
陈冬青闻言,悄悄从指间撒出一股黑气,刚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填上那片空白。
只是还没有等她的黑气弥散过去,就听得夏瑾说话了:“还能这样玩?那些虫子究竟有什么用,当竹子化肥的么?”
话音刚落,平地陡然升起一阵大风,将原本烧毁的竹林飞灰全部扬了起来。
大概是鬼的重量比较轻,这一阵风,将它们吹退了好几十步。但众人并没有因此开心起来。
突如其来的大风叫人猝不及防,他们被这些灰迷了眼睛。
未知情况下失去了视力,实在算不上是个好消息。要是鬼怪趁机而入,他们全部都要死光!
好在鬼没追上来,他们也没被迷太久。
纵然心中早有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叫人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来到了早上导游带他们来的地方。
参加那一场不知是婚礼,还是丧礼的大典。
众人的心里皆怵得慌。好在并未出现同早上一样的情况,原本已经退出游戏的蔡茹三人也没有出现在这里。
这应该是新刷的场景。
也不知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为了防止众人又分别跌入各个小场景之中,夏瑾将他收在背包里的留声机拿了出来。
不知是什么原理,留声机在他手中自行转动,播出音乐。
清亮的音乐声扫除周围景象,他们立在原地不动,眼前出现了一个巨人的影像。
他的背后,即是大门。
青铜色的大门上,挂着一把古朴沉重的铜锁。而钥匙,就在那巨人的脖子上挂着。
众人都瞧见了巨人脖子上那把红宝石柄的钥匙,又看了眼巨人的身高,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巨人脖子上拿钥匙,无疑是虎口拔牙,摸老虎屁股,和群狼抢食,与豹子赛跑。
总而言之,实在有些自不量力的味道。
但,他们能不拿那钥匙么?
不能。
除非他们不想出去了。
巨人并没有拦着他们路的打算。
他如同一座大山一样,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抱着一只牛皮袋子,正在算里头的金币。
而他的旁边,搁着一大堆财宝,以金山来称呼都不为过。
金条摆在一起,摞成高山,他就靠在这堆金条之上,数金币。
可以说,这个巨人,大概是不少人羡慕的对象。
躺在钱上数钱,实在惬意得很。
对于众人的到来,他似乎没有察觉,又或者说,察觉了也不想搭理。
因为他的眼中,只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