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勘道:“下官这次来一是为奏报武平侯承爵,二是希望能帮助公主重塑明氏礼制。”
明尼师太奇道:“前一点我已然知道了,你所说的重塑礼制很重要吗?”
苏勘道:“克己复礼原是圣人的指导约束,每件事情都要归于‘礼’因为有礼才有节,有节才有制。如今朝廷一无掌印,二无司礼。四司,八局更是一概没设。如今公主有了光复明氏的决心,就应该处处按照明氏礼制进行,这样才能打动那些旧臣,使他们安心归顺。”
陈金安激动道:“明氏王朝当年正是任用像你这般弄臣太多,只重视繁文缛节,以至于国库空虚造成官逼民反。公主切不要听信这人的蛊惑,我们刚刚崛起正是该招兵买马的好时机,万不可被这些虚礼耗费光财力啊!”
苏勘道:“江山是打出来的,而不是似守财奴般守出来的。朝廷确实急需扩充实力,但正确的方法应是主动出击占领朝廷的一些富裕的城镇,然后发展民生收取赋税。”
陈金安冷道:“你说的轻松,朝廷人多势众,如何能占领他们的地盘?”
苏勘口气轻松地说道:“军权在定王手中,如何出兵那是定王的事情,我管不着。”
果然,九难最终还是采纳了苏勘的建议,在黄土山建起了华美的宫殿,重新设立的二十四衙门,并且还招来了太监。陈金安虽然十分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那苏勘也知道陈金安的心思,担心会遭到他的掣肘,于是便多方想法让武平侯将他派出去打仗,以免干扰到自己。
这一日,陈金安吃了败仗,努力冲冲地返回宫殿中质问苏勘道:“我一心为大业浴血奋战,你为何处处掣肘于我,到底安的什么居心?我一连数日催促粮草,但运粮官却充耳不闻,说是你将银钱要走了,这是何故?”
苏勘把眼一翻,说道:“长平公主近日要修葺后花园,需要银两,国库中尚且不足便用了粮草的钱,这是长平公主下的旨意。”
陈金安怒道:“若不是你这种奸佞整日怂恿,长平公主怎会变得如此靡费?虽然我们过去有宝藏,但如今坐吃山空,宝藏已然所剩无几,你还在妖言惑众终日挑唆公主增添花销。弄得我的将士几乎人无粮,马无草,军心涣散,仗还怎么打?”
苏勘听罢哼了一声,冷道:“原来定王是吃了败仗才这般恼羞成怒,想来是想将责任牵扯到我身上吧?我苏勘统管礼部,可不是好欺负的。如果定王没本事打仗,下官倒是可以向长平公主推荐一个人,也让您歇息歇息。”
陈金安听罢哈哈大笑,冷哂道:“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想夺我的兵权可没那么容易。”
说罢,他怒气哄哄地甩袖离去。
林间这些时日对陈近南和苏勘的朝廷争斗也耳濡目染,心中虽焦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他突然觉得陈金安跟穆尔嫣很像,仇恨,恩怨,欲望似乎绑架了他们,为了达到目的都活的非常的累。
晚上时,陈金安抱着酒坛子醉醺醺的来到了他的房间,又跟他喝了许多酒。酣醉之余他大骂苏勘,他想架空自己,还埋怨了明尼几句。
林间见他醉了便扶着他上床休息,自己则借着夜色出外面透透气。
他跨出房门,风比以往小了些,但仍有些沁凉。附近的树叶在月光下临风摇曳。林间凝望青蓝色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
正纠结着,忽听前方不远处传来呛啷啷的兵器撞击的声音,似有人在激斗。林间忙迅步走了过去,却见是一群黑衣人与那些道姑在陵墓前激战。
林间过去刷的一刀,翻腕急砍,剑锋正掠在黑衣人身畔,那黑衣人猝不及防,挥刀格挡,劲力很也是足。
林间暗道:这人功夫不差,当下全神戒备,连出数招。
那黑衣人自顾不暇,手中兵刃险些脱手,当下纵身前扑一下,猛地朝林间要穴袭来。林间回转挡架才发现那是虚招,黑衣人已经夺路而逃。
他发现那道姑自己认得,名叫阿珂,曾经在自己与陈金安长跪长陵时送过饭。便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珂大叫道:“那黑衣人的头儿是********间一惊,遂问道:“你可看清了?”
阿珂点头道:“虽然他们的突然袭击让人猝不及防,还杀了我许多师妹。但他在恶斗时被曾被我们的剑挑下了脸罩,我确信他就是胡德。只是,这厮招数精湛,那面罩又被他戴在了脸上。”
林间心中怪异,又诘问道:“奇怪,你可知道胡德为什么要袭击你们?”
阿珂摇了摇头。
阿珂的话让他十分费解,却见她面色真诚,不像在说谎。
林间满腹疑团,拔步便去了胡德的住处,果然不见胡德的身影,返回自己的房间后却见陈金安仍在酣睡。
次日一早,林间将此事告知了陈金安。
陈金安也是一脸的大惑不解,问道:“你们可抓住了********间摇头。陈金安面色稍缓,说道:“恐怕是月黑风高,阿珂看错了。”
“可阿珂的神情很郑重,笃定了袭击她们的人正是胡大哥。”林间说道:“而且胡大哥现在也不见了踪影。”
陈金安沉默片刻,又问道:“此事长平公主知道了吗?”
林间道:“我昨天未与她说,但想来阿珂一定会去通禀。”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觉得胡大哥的此次行为太过古怪,如今人又失踪了,实在是让人怎么想也无法解释得通。”
陈林间喟叹道:“人生一世,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发生过,我与马超兴一同入会,绝不会料到他居然会叛变。胡德……咳,就由他去吧!”
他揉了揉太阳穴,道:“宿酒难醒,也许我真的老了。”
说罢,就离开了。
几天之后,明尼师太突然召见林间入宫。但见她一脸病容,面色憔悴,林间心头一动,说道:“公主是江山复兴的脊梁,可要多注意身体。”
明尼师太点头道:“不知为何,本宫近几天来越来越觉得疲乏无力,有时还不停的咳嗽。”
林间发觉这殿堂中弥漫着沁人的幽香,灯烛又极其暖色,暗中思附:如今的公主每日膏粱厚味,行动坐卧都有司礼监的照料,几乎形同走肉傀儡,身子只怕就是这样被搞坏了的。
我在大正朝当熔魂匠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