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点道行林间倒是不在乎,只是任务奖励的法术他太需要了。
《冥备录》这个金手指只给提供炼体丹药,法宝和武器,法术类的书籍只能靠《铸魂经》的任务才能完成。设定路径不可谓不窄,不然就只能空有一身法力无法施展了。
太史鸑倒是一直很认真的在观察徐晃的动向,发现他并无异样,每天都照常到户部工作,下了班便回家,俨然一副尽自尽责,一丝不苟的好官形象,反倒让太史鸑感觉十分奇怪。
返回天捕厅后,太史鸑听到了一件足以让他震惊的消息——张都监送来的鬼慈衍的那半条胳膊丢了。
这里所说的丢了是狂夫的回复,实际上不言自明,这个“丢”字指的就是被偷走了。
天捕厅身处皇宫,鬼慈衍几遍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做到亲自到此偷走胳膊的事情,更何况她现在身受重伤。
一定是天捕厅里的内鬼干的。
而能指使动天捕厅的神捕,肯定不会是鬼慈衍的那种江湖中人,必然是朝廷大员。
联系到天香楼老鸨子的话,天蝉玉被肖鼐赎身领走了,也就可以肯定她跟鬼慈衍是一个人,而如今胳膊丢失的事情也就不难猜测了。
太史鸑心中感喟:鬼慈衍身前横陈着肖鼐这座大山,以后想抓她恐怕将难上加难了。
他急忙将消息告知林间,并且忠告他要小心,鬼慈衍自己杀不了他只怕会怂恿肖鼐出手,对方身为兵部侍郎,肖家又为皇帝倚重,想干掉林间多半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林间却感恐惧,更多的还是为难。
他如今修为已破“通幽”,即使“黄门”内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他反倒不怕肖鼐用武力攻击,就怕他会想办法将自己赶出熔魂铺,断了他的财路,让他无法继续修行。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又过了一天,林间感到完成任务的希望愈加渺茫,心中十分悲苦,便决定到外面溜达溜达散散心。
今天菜市口很热闹,因为有犯人被斩首,明正典刑。
瞧热闹的围了一大群人,林间没走近看,他如今耳目比正常人聪慧不知多少倍,根本不需要走过去。
他远远地发现行刑的人正是金刀手王寿。
斩首乃“五刑”之首,人命事关重大,所以官府在每次行刑的过程都十分慎重,出动的阵势很大,几乎是在打一场仗。
护卫的,提审的,监斩的,行刑的,只杀一个犯人几乎就得安排三四十号人手辅助。之所以搞这么大阵仗主要有两点考量,一是告诫百姓以儆效尤,再者也是怕有人劫法场。
虽说杀鸡儆猴的出发点是善良的,但大正朝是副什么德行明眼人也能看明白。你骂江湖好汉是草寇流氓,人家还骂你是贪官污吏呢!
两方都是为了争权逐利而杀人如麻的强梁,老百姓看他们相斗不过是当狗咬狗而已。
行刑之前本来还有一段游街的过程,但林间出来晚了并没看到,只看到了行刑的过程。
就见几名兵差抬着一只大竹筐上了邢台,那人犯就装在筐里。
老百姓议论纷纷,都说人犯被吓堆了,无法自己走上刑台,所以才得用竹筐抬上去。
其实林间知道,那不过是对这名犯人被用了大刑的结果。犯人自己走不了,自然得被抬上去了。
负责监斩的官员早已经到场,就等午时三刻一到便开刀问斩。
今天的天色很好,一直晴空万里。
说实在话,这样的好天儿在刑场可不常见。大正朝每次行刑的时候都是之前风和日丽,阳光灿烂,一到午时三刻马上就乌云密布不见一点阳光,同时还经常伴有天打雷劈的声音出现。
这时候监斩官的表情就十分的郁闷了,老百姓也都盯着他看并且嗤嗤发笑,一脸的满足。
林间见过两次这种行刑的过程,心中只能想到那一句话——大正要亡啦!
午时三刻到,监斩官忐忑地看着天色,发现万里无云而不是万里乌云,才算放下了心。
这说明此案犯不是被冤枉的!
“验明正身。”
他正色地宣道。旁边的差役装模作样地瞅了犯人一眼,然后走程序一般回道:“回大人,验身完毕。”
“可否是人犯本人?”
“正是。”
“准备行刑。”
那犯人听了这些,似乎无动于衷,这点很不正常。正常犯人一听自己要被杀了,心里肯定备受煎熬,难免不表露出来提心吊胆的恐惧心里。
远望的林间心中感慨:这人犯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
监斩官不管那套,高声喝问道:“刽子手可在否?”
王寿跟一位年轻人出列,回道:“王寿在。”
那年轻人也跟着点头。林间猜测他应该是王寿的师弟或者同僚,帮助主刀的。
“行刑。”
监斩官洒脱地说出了这俩字。
年轻人走上行刑台,揪起人犯发辫,露出了脖颈。
王寿高举金刀,突然迟疑了一下。虽然只有片刻,但却被林间捕捉到了。
他心头诧异:王寿行刑是出了名的干练,从不拖泥带水,也不会被犯人的任何话语所触动。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想着,王寿手起刀落,犯人人头落地。
王寿的表情却很古怪,眉头紧蹙,擦着冷汗走下了刑台。
身旁的师弟招呼他过去向监斩大人行礼,他都没去,好在那监斩官着急离开没有怪罪他。
林间走了过去,见他出神的奇怪,就叫他:“王师傅,王师傅?”
“嗯,”王寿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边走边若有所思。
“王师傅,我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啊?”
王寿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原来是林师傅啊!对了,今晚我恐怕就得去找你。”
“找我?熔魂吗?”
王寿点头,将金刀呈给了他。
林间一掂量笑道:“这上面只有一个魂啊!”
王寿看着行刑台上留下的一滩血点头:“我知道,但是就这一个恶魂恐怕就不好对付。因为,这个犯人太诡异了。”
“哪点诡异?”
“我曾经见过,就在同样的地方。”
他说着手指向了行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