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林间突然说:“曹氏的丈夫固然有嫌疑,但我觉得还有一个地方嫌疑更大。就是那五庄观。”
那找茬来的老道士就出自五庄观,林间自然对那里不会有好印象。
曹氏的丈夫也已经说过了,曹氏失踪当天他出门给别人干活去了,要调查也很容易,只要问一问那户东家就明了了。
所以,他判定此案跟五庄观关系更大。
毕竟老道得罪了自己,怎么样这个仇也不可能不还回去?
“你们想,如果曹氏是被丈夫所害,那这幢宅邸肯定会出现打斗的痕迹,甚至血迹。但你们有发现吗?”
太史鷟跟范二同时摇头。
“这就是了,曹氏跟丈夫相依为命,俩人又穷困潦倒,互相帮扶着生活才能好过些。他又怎能忍心害死自己婆娘?按照流民所说,他返回家中之时曹氏就不见了,我猜多半就是去了五庄观购买镇鬼的法器。”
“那……我们就去调查一下那个五庄观?”
范二提议说道。
太史鷟点头:“可以啊!正好有机会出宫耍耍,我还真不愿意那么早就回去呢!搂草打兔子,闲着也是闲着。”
跟着,几人又驱车前往了城东。
五庄观在城东马街附近。“东富西贵”,镐天城的马市就位于东城。在大正朝,一匹马的价格可以赶上一座不大的小宅院,若是从西域进口的宝马良驹价格还要翻上许多倍。
许多身着显贵的殷绅不停穿梭在马市里,欣赏着马匹的同时还品头论足。在京城,人们炫富最常用的方式就是买匹好马。
“纯种的大宛宝马,膘肥体壮,日行八百,快来瞧一瞧啊。”
“大众宝马,原产西洋,价格低廉,童叟无欺。”
“东洋宝马,个小,省饲料,遨游三界的你怎能没有坐骑?”
“花生二手马交易商号,成立一年来销售量遥遥领先,卖家多赚钱,买家少花钱……”
市场极其热闹、喧嚣,除了贩马的之外,还有零星算命的出家人,冥店,他们知道五庄观快要到了。
道观本是给道士们修行修炼的地方,理应建造在清净,整洁的地点,五庄观却是堂而皇之建在马市附近,便使它少了一层庄严,多了一些市井之气。
不过,道观门前还是煞有介事地写着:“清静无为”、“离境坐忘”的对联。
五庄观前门庭若市,有许多信徒出入,看起来很兴隆。
三人跨进道门,就见一位小道士笑盈盈走了过来。
“几位是买法器还是求仙丹?”
真是生意口,上来就想着要钱。
范二道:“我乃是京兆府的捕役,来贵宫打听个人。”
道观也称“宫庙”,范二出于客气说道。
小道士眼睛不时瞟向太史鷟凹凸有致的躯体,盯着她圆鼓鼓的屁股,模样很是猥琐。
“不知是何人?”
他一边反问一边还禁不住看太史鷟火辣辣的身形。
范二遂肃声道:“是位姓曹的女人,最近失踪了。根据对她家里的走访,我们得知曹氏曾经来过贵宫购买法器。”
小道士眼睛还在不停地在太史鷟身上溜着打转,半晌才听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说五庄观牵扯到了一桩人口失踪案里。
他眼珠儿转了下,说道:“这个……敝观香火很旺,善男信女每日来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过,按官爷您所说那位信女倘若真的在敝观买走了法器,那敝观肯定会留下记录。她是哪儿月哪儿日买的,买走的是何种法器?只是若要查阅的话,只怕得通知观主。”
范二道:“行,摊上这样的事情,五庄观观主肯定要出面的。你带路吧!”
小道士恋恋不舍将目光从太史鷟身上抽回,转身带路去了。
林间刻意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使得范二跟太史鷟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他冷道:“这小道士一看就不是好人,刚才一直盯着太史姑娘的屁股看。”
太史鷟却并未察觉,莫名一愣:“是吗?我怎么没发觉到。”
“你自从一进道观就东张西望的,在看嘛啊?”
“不是。”太史鷟声音有些发白,悸声说道:“这道观的确很怪。我的‘遁魔令’一进来就不停嗡嗡转动,像是受到惊吓了一般。”
“现在呢?”
“已经坏掉了。”
她拿出“遁魔令”说。林间一看,好家伙,指针都歪掉了,像是经过了极其剧烈的挣扎,然后被干掉了般凄惨。
“这……又代表啥意思?”
太史鷟解释说:“一般来说,法器都是有生命的,遇到危险会产生自保行为。罗盘指针适才不停转动是表明这里有古怪,但五庄观里肯定有反噬法器的东西,将我的‘遁魔令’废掉了。所以啊!我们真的得小心些,不仅是那小道士,整座道观似乎都有古怪。”
说完,她思忖片刻,又回过味儿了似的,目光冷森森凛着林间说:“哎,不对啊!您说那小道士一直盯着我屁股看,你是咋知道的?该不是你也一直盯着看吗?”
林间猛地一惊,干净义正言辞解释说:“我那是批判性的看。”
见他表情庄重,太史鷟肃然起敬,一副傻白甜的表情连声“哦,哦,哦,”,跟着说:“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个正人君子?是我误会你了。”
林间:……
这小娘们也太好骗了!
三人跟小道士保持一定的距离,加上院子里乱哄哄的,小道士根本听不见几人的对话。
范二眉间突然凝起,拍了下林间肩头说道:“你看,那个不是在你家面馆里发现尸体的老道士真玉子吗?”
林间先是一愣,随即游过去目光,发现真玉子果然出现在院墙处的一扇月亮门前,他东张西望,似乎在等待着谁。
很快,两位年轻道士扛着一个大麻袋风风火火跑了过来,麻袋里装着东西,不知是什么,大小跟人差不多。
三人见面时候并没有言语,只是相互的点头示意。真玉子冲着月亮门里努了努嘴,俩弟子会意,扛着麻袋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