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怔愣后,她忽然反应了过来。
她堂堂沈祸水…被耍了?
还是被一个糟心的渣男耍了?
她回神,眼底倏然划过浓郁的戾气。
…他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这让她想起了之前某个位面被他当傻子耍的时间,她当时是怎么做的来着?…拔了他精心培育的天价树苗,当做被戏弄的代价。
在这个位面里,她又一次被耍了。
该如何回报他呢。
她胸膛中翻滚着郁气,最终强行压了下去,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传出男人磁性好听的嗓音。
“怎么了。”
沈浪缓缓扯出一抹笑来,语气平静,“…这话该我问你。”
“说明白一点。”
“保险箱打不开。”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问了一句:“需要我亲自回去吗?”
除了钥匙解锁,就是指纹解锁。
沈浪瞥了一眼,轻声哼笑道:“不用了,你让人把真正的钥匙送回来。”
“如果那把钥匙不对,那我就不知道真正的钥匙在哪里了。”
“你逗我…?”
“我不会骗你。”
沈浪险些被狗东西冷静的声音给骗到。
沉默了一瞬,就笑吟吟开口,“…温介,我希望你能懂事一点。”
温介挑眉,慢悠悠道:“…当然,不过你要是乖一点,别总提离婚…就更好了。”
“那就没得谈了。”沈浪冷笑一声,“我还没跟你算账,你的要求还挺蹬鼻子上脸。”
“我希望我说的你能明白。”不知哪句惹怒了他,他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像是泠泠的泉水,加上了细碎的浮冰。
沈浪丝毫不受影响,略微嗤笑道:“得了,把你自己送回来罢,我现在很需要你。”
电话里陷入了诡异的胶着。
半晌,他缓缓道:“一个半小时,你可以去影院先看一场电影。”
“几楼?”
“三楼,让管家带你去。”
“知道了。”
她漫不经心挂断了电话,没有心思去看所谓的电影,目光倏然落在狗东西床头的相框上,整个人顿时都僵硬了。
这不是…她吗?
准确的说,照片中有两个人。
一个温介,一个她。
男人抱着她,垂着长睫,幽邃的眸光流转在她脸颊上,显得缱绻而温柔。而她懒洋洋窝在他怀里,阖着双眼,脸蛋儿上洋溢着酣甜的傻笑,恍若痴-呆。
沈浪:……我踏马??
照片里的两个人亲昵又深情,沈浪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住了——狗东西可真踏马帅惨了。
尤其跟怀里的她一作对比,他俊美的面容透着冷玉质地的光泽,漂亮通透,整个人的氛围就与她截然对立。
如果她算是正常人,那照片里的他估计就是个下凡历练的。
她当即气得差点没一个电话又打过去:真尼玛不要face皮儿,给自己p那么牛逼,却把她的缺陷在昏暗的光线中暴露无遗。
之前说他不是个人,还是说早了。
她又开始四处扫视,打电话给狗东西,皮笑肉不笑,“介意我随意看看吗?”
“当然,随便看,毕竟你是这里的女主人。”
“…”沈浪面无表情挂断了电话。
她得到了许可,光明正大地开始搜索一切不利于她形象的东西。
反正一个半小时呢,足够她搜罗了。
她看到了健身房贴着的一张大海报,上面是她被偷拍的照片,穿着一双纯黑细高跟,正漫不经心地下车,旁边还有一双扶着车门的手,身子没有被拍进来。
据当事人沈浪回忆,那双手的主人估计是她目前的司机。
她揉了揉眉心,又去看别的地方。
在电影放映室,她看到了沙发上的几个抱枕。要是平常的抱枕就罢了,偏偏上面印着沈浪的模样。
她眉眼含着光一般,笑吟吟看着镜头,这一幕被拍了下来,印在了这几个抱枕上。
“…”她拿起其中一个抱枕,眉间郁气逐渐加深,拳头越攥越紧,还好她自制力不错,在彻底失控之前,强迫自己换了个地方。
她又去了自己先前醒过来的那个房间,发觉床头已经被放上了一只漂亮的水晶盒子。
她靠近,打开一看,里头是一颗水晶球,莹润通透,还会滢滢发光。
她将水晶球从盒子里拿出,缓缓举到与视线齐平,半晌,倏然眯了眯眼。
若是仔细看,水晶球里,竟然有细细碎碎的星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缓缓形成了她的模样。
“…”沈浪被这一系列骚操作惊悚得说不出话来,差点一个失手把水晶球给飞出去。
这狗东西明明还活着,怎么就开始搞死人那套纪念的小活动了呢…
如果不知道的人进入这个庄园,看到这些东西,估计会以为这个女人是个逝者。
操。
还有许多地方都有这样的小把戏,沈浪可能没有看到全部,但就目前而言,她已经找到了三十四处。
此时她望着某面墙上的led大屏,陷入了沉默。
难不成是觉得生活太轻松惬意想给别人找点乐子?
狗东西这一连串的操作,她只能叹一句:骚啊。
上上下下这么转了一圈,大约也一个半小时了。
外面忽然传来不小的动静,她微微一怔,慢慢悠悠走了出去。
一看,果然是狗东西。
他就站在门外,长睫下是幽邃漂亮的眼珠儿,正平静地看着她。
“哟,回来了。”
沈浪敢保证自己的语气没有丁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但不知为何听在狗东西耳朵里就变了个味儿。
他长睫微掀,嗓音如冰缀玉,“…怎么,不喜欢?”
“…”沈浪靠近他,白嫩的玉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音如薄雾缭绕,“该说你痴心不改好,还是说你自作多情好…你怎么会天真地以为,这点把戏能感动得了我呢?”
温介握住她的手,垂眸静静地看着她,“知道感动不了你,你就全当我自娱自乐。”
两个人的姿势显得亲昵而缱绻。
沈浪笑意微冷,轻飘飘地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往他卧室的方向走,“该干正事了。”
温介跟在她身后,盯着她曲线诱|人的背影,眸光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