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见官

毛氏没想到阮明姿这小丫头这么会蛊惑人心,她铁青着脸,正想着该如何翻盘,就见着阮明姿已然同那两个衙差开了口:

“两位差爷,虽说这算是家中私事纠纷,但我二婶这般倒像是受了刺激,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误会与隐情。我愿意带二婶一同去衙门,这样是非曲直也就分明了。”

围观的人群对此又是议论纷纷。

“阮大姑娘这般坦然,定然是清清白白的!”

“是啊是啊,都闹成这样了,阮大姑娘还善良的替她二婶说话,觉得其中有什么误会,真是个好人啊。”

“没错,阮大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毛氏脸都黑了。

她今儿豁出脸面在这县城一闹,是想彻底搞臭阮明姿,让她知道害怕,把奇趣堂的铺子也给她们分一杯羹,可不是想去衙门见官的!

可阮明姿这小贱人说的大义凛然的,又是什么“误会隐情”,什么“是非曲直”的,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若她不答应,那岂不是就是直接表明了她心里有鬼?

还有旁边这些碎嘴子,是什么眼神?!方才还觉得她可怜,觉得阮明姿仗势欺人的,这会儿就又成了人美心善?!

一群墙头草!

毛氏眼睛有些猩红,原本颧骨就高高的,这样一来,越发显得面相有些狰狞了。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去就去!”

阮明姿微微笑了笑,又朝众人拱了拱拳:“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奇趣堂正是靠各位才走到了今日,今儿也是靠各位替明姿仗义执言……各位有空之时,欢迎去奇趣堂逛一逛,过几日我们奇趣堂会有店庆活动,到时候但凡进店购物,都有精美小礼品相送!”

毛氏在这边因为要去衙门的事心惊胆颤,阮明姿却在那边收买着人心,甚至顺势趁着人多还打了一波广告,一副因祸得福的模样。

把毛氏跟阮安强算是气了个够够的。

围观的人可不管毛氏的心理活动,他们见人家奇趣堂这么大一个铺子的掌柜都对他们这么客客气气的,顿时觉得倍有面子。再加上奇趣堂的活动,进店购物就送精美小礼物,确实也吸引人。需知奇趣堂的东西也不是样样都那么贵,还有一些很精致的小玩意他们是能买得起的。

围观的众人纷纷笑着应好,见衙差又带着几个当事者往外走,也纷纷散了。

当然也有好事者闲着也是闲着,直接跟在衙差后面准备去衙门看热闹。

梨花有点不大放心,好在奇趣堂也有能撑起来的副手,她匆匆交代了几句,也跟着去了衙门。

奇趣堂掌柜的跟县令夫人有关系这事,也就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夫人们多多少少有所了解,旁人知道的倒是不多。

不过,县衙里这些当差的,除了那些虎头虎脑刚来的新人,对这个都是心里门清的。

他们一进了衙门,便有差人去禀告了县令,县令正在后衙逗大胖儿子呢,听得前头来人禀告,都不用他家夫人说,连忙出了门,换上官服,十分有威严的上了堂。

县令这两年越发喜欢蓄须,觉得这样甚有威严,他的胡子是越蓄越长。这样的县太爷穿着官服一进前衙,还没等他拍惊堂木,就吓得毛氏跟阮安强腿窝子一弯,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

阮明姿也跟着下拜,口称见过县令大人。

从前宋思梅还是宅中小妾之时,县令就很给阮明姿几分面子。眼下宋思梅是生了他嫡长子的正头娘子,县令对阮明姿这夫人的密友,就更给几分面子了。

只不过这会儿围观的百姓很多,他自然是不好在堂上表现出来,面上还是一视同仁的。

县令猛的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阮明姿直起身子,冷静道:“回禀县令大人,民女阮明姿,今儿民女的二婶突然来民女的铺子前闹事,说民女藏了她的大女儿,还把她八岁的小女儿塞进花轿害她跟人拜了堂过了礼……但民女的二婶又拿不出证据来,却又嚷嚷着非要民女给个交道。这种欲加之罪,民女如何能给出交代来?只好报了官,来县衙让县令大人帮忙断一断。”

毛氏见县令一脸的不快,连忙以首叩地,结结巴巴道:“县令大老爷,民妇毛氏原本只是想让民妇的侄女把民妇的女儿交出来,给民妇一个交代。这种家务事,原本没想来麻烦县令大老爷的,是民妇的侄女硬拉民妇来的。”

——倒先把责任全推到了阮明姿身上。

可惜县令根本不为所动,毛氏期盼的县令对阮明姿大发雷霆之事也没有发生。

县令反而义正言辞的驳斥了她:“此话不对,老百姓的事,就是本县令的事,此事虽说只是你们的家务事,却也是本县令份内之事。”

毛氏心里一慌,唯唯诺诺的应是。

县令又问毛氏:“方才阮氏所言可是真的?”

毛氏看着胡子长长的县太爷板着脸问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结结巴巴的:“阮氏,她,她在骗人!”

县令“哦?”了一声,又道:“那你便再叙说一遍。公堂之上,你的一言一行都有人记述,若是证明你所言有假,定然严惩不贷,知道了吗!”

毛氏只觉得腿肚子都抽筋了,疼的一抽一抽的。

不过这疼痛也让她从惧怕中缓过神来,她拿指甲掐了自己的掌心一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毛氏飞快的组织了一番语言,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给县令又磕了个头,含泪道,“昨日,阮氏在民妇大女儿的婚礼上,拐走了民妇的大女儿,并给民妇的小女儿灌了药,趁人不备之时塞民妇的小女儿进了花轿,让民妇的小女儿跟姐夫拜堂成了亲,过了礼。现在民妇家里已经闹翻了天!”

她抹着泪,“大女儿不见了,小女儿又寻死觅活的,两个心头肉都出了事,民妇今儿只想来找这阮氏讨个说法,讨个公道,她却矢口否认,还送民妇来见官!县令大老爷可要替民妇做主啊!”

毛氏哭哭啼啼的,看着极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