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回来了。”
陈天赐正在主厅的椅子上喝茶,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可忽然他就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喊声,仔细一听这是自己儿子的声音。
听见这声音,他那口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就一口吐了出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赵奇最快还要三两天的时间才可能会离开,起码也得看到河东这些反抗新税法的商人改变自己的态度。
可是自己儿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难道是逃回来的?
一想到这里,陈天赐的心中就暗道不好,因为他的儿子还真的很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忍受不住虐待而逃走。
这
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他之前所做的那么多事情岂不都是白做了?
这个畜生。
“逆子,逆子。”
陈天赐一把就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之后,同时在嘴里大喊着。
刚刚走进主厅的陈鹏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爹”
陈鹏想要说些什么,可陈天赐压根就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瞬间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陈鹏面前,同时嘴里大喊着。
“畜生,你回来干什么?”
“谁让你回来的?”
他现在算是看清楚了,自己儿子身上干干净净,先别说一点伤都没有,就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染上。
早上怎么出去的现在也就是怎么回来的。
这哪像是出去受虐待的样子?分明就是自己跑回来的,想都不要想。
抬手,陈天赐就准备先一巴掌抽上去,他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只打算将心中的这口恶气先给发出来再说。
可是在他的那只手刚刚抬起来的一瞬间,便看到了从后面缓缓走来的赵奇等人。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陈天赐愣在了原地,那只手高高地举在半空上。
他压根就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赵奇他们又来了?
那自己这儿子到底是不是逃回来的。
“郡守大人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气。”
赵奇哪能不知道陈天赐在心里想着什么,不过对此他也只是淡淡一笑。
“赵公子,这是”
陈天赐有些哑语,问道。
“爹,公子是来我们家吃饭的。”
陈鹏白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他太了解自己父亲了,肯定想岔到其他地方去了。
“噢,原来是这样。”
陈天赐满脸不满道,随后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
“啪!”
那一巴掌最终还是甩在了陈鹏的脸上。
反观陈鹏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父亲,捂着自己的脸问道。
“爹,你打我干什么?”
“哼!”
“打你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陈天赐冷哼一声,这才继续道。
“我为什么打你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赵公子要来我们家吃饭,你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现在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你想要让赵公子吃什么?还是让赵公子去等饭菜做好?”
嗯?
听到自己父亲的解释,陈鹏一愣。
这个理由好像确实能够说得过去,可那岂不是自己就应该挨打?
可其实陈天赐手都抬起来了,若是再放下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
干脆就一巴掌直接打下去,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教训教训这个逆子,反正这个逆子也确实欠教训。
“赵公子,快请进。”
之后陈天赐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将赵奇等人引进了主厅。
“我这就吩咐厨房去准备,麻烦赵公子等一会,都是在下这蠢子的错,没能提前通知,不然的话赵公子也不必等。”
说完之后,陈天赐又再一次瞪了陈鹏一眼。
陈鹏只觉得自己冤枉,因为这压根就是赵奇临时起意,这一次他身边也没有下人,就算想同时也没办法让人通知啊。
“麻烦郡守大人了,咱们这些人初到河东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来郡守大人家中蹭饭吃。”
赵奇淡淡一笑,客气道。
毕竟拿了人家钱财,让人办了事,最后还吃人家的不管怎么也都要客气一些才好。
“赵公子客气了。”
“赵公子,能来在下家中用饭,那也是在下的福气。”
“劳烦几位登上片刻,我现在就去厨房看看。”
陈天赐不想要赵奇等太久了,不然说不定会惹得赵奇不高兴。所以想要赶去厨房监督催促一番,同时还不忘拉上陈鹏。
看着二人离去,赵奇淡淡一笑。
李斯也是十分惊讶,毕竟一方郡守可真算得上是土皇帝,就算是咸阳来的大人物,郡守也没有必要这么客气。
不过他也想明白了。
这就是赵奇的手段,抓人把柄却又能让人放血割肉度过,刚好在对方一个心理承受极限范围内,能够谋得更多利益的同时,也不至于让对方狗急跳墙。
就比如说上一次雍城的那些官员。
陈天赐的身份可和潘使君一样,当初潘使君可没那么客气。
这就是狗急跳墙之后的模样。
毕竟这一亩三分地上都归郡守大人管着,真要狗急跳墙了,赵奇这些人也根本就不够河东这么多守军看的。
一想到这里,李斯也不得不佩服赵奇。
他自己也能够想到这点,甚至做到这一点。可绝对没有赵奇做得这么好,开口就是一人五百万两,同时还让当地的官员处理那些不支持新税法的人。
而且李斯还断定,这陈天赐甚至包括陈鹏等人以后恐怕不敢像之前那样嚣张跋扈,不说能够做一个好人,起码会收敛不少。
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还不知道多少地方手握大权的人视人命如草芥,贪赃枉法。
从今往后河东这片地界上估计要好上不少,因为赵奇带给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就好像一把刀悬在他们的头顶一样,随时随地都可能会落下。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或者因为什么而落下。
也正是这种感觉,这些人从今往后一定忘不了,所以才会收敛,不敢再像之前一般。
因为他们害怕这把刀再继续悬在他们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