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离开,魏三并未马上回公主府。
而是去了一间茶楼。
茶楼中,早已有人在等候她。
魏三轻车熟路来到茶楼的某个雅间中,推门进去就看到正在那听书品茶的晏溪。
半年时光,在晏溪身上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若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便是她举手投足间更多了几分女子的娇媚风情。
这半年,晏溪跟周安鸣的关系飞速猛进。
两人在三个月前,做了真正的夫妻。
她的女子坊也再次开张,跟六皇子合伙开办起来生意就很好。
舟舟进了学堂,每日读书习字,非常忙碌。
糖宝则是请了女夫子在府中教她读书习字,但糖宝最喜欢的还是习武。
周玉晴的亲事还是没定下来,侯夫人很是着急,然后就把目光放到了自己娘家的侄子身上。
谁知,侯夫人娘家的侄子却有了心上人,死活不肯答应,还先下手为强的将自己心仪的花楼女子纳入房中为妾。
因此事侯夫人将自家哥哥嫂嫂也给怨上了,跟娘家有了隔阂。
半年前,威远侯本想为周安鸣请封世子,却不知为何后来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据说是老侯爷找他谈话后,威远侯就改变主意。
晏溪跟周安鸣对威远侯府都没什么归属感,若非顾及周安鸣外祖家的心情,他们一家早就搬出威远侯府。
便是现在,听涛阁中也是周安鸣和晏溪说了算,无论是威远侯还是侯夫人都无法管束到听涛阁。
“看来是没成。”晏溪见魏三来,看了她一眼轻笑道。
魏三走到她对面坐下,端起晏溪为她倒的那杯茶说,“我本也没想一次会成。”
“那你继续努力。”晏溪举杯,以茶代酒的道。
该说的,该劝的,她都说过了,也都劝过了。
魏三有她自己的坚持,她无权干涉。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耗。”魏三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女子上战场,是从未有过的事,她若是去了,便是开了先例。
皇帝会拒绝,情理之中。
但她不会放弃,她勉强过自己一次。
可没用,她融入不进那个圈子。
她没办法像其他女子那般,嫁人生子,成为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儿媳。
“你就不怕皇上硬塞一个男人给你,逼你成婚生子?”晏溪觉得皇帝或许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谁让魏三这般离经叛道?
“无妨,大不了当寡妇。我跟他说过,他了解我的脾气,说得出做得到。”魏三耸肩,一副再说件微不足道小事的模样。
晏溪朝她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皇帝都敢威胁,果然不愧是辈分最高的女人。
皇帝都要叫她一声小姑姑,她这仗辈分任性跋扈也是厉害的。
魏三笑而不语,坦荡荡的接受她的夸赞。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突然,魏三眉头微皱。
“怎么了?”晏溪见她正聊天突然皱眉,便不解的问。
“没事。”应该是她眼花了,那人此刻应当在外办差才对。
魏三将话题岔开,两人又聊起其他。
而后,不经意间魏三便问了晏溪一句,“周安鸣这次外出可有说何时回来?”
“算算时间,估摸着再过三五天就该回来了。”十来日前,周安鸣接到一件差事,要离京半月左右。
算一算,他已经走了十天左右,过几日应当就要回来了。
闻言,魏三便点头,那应当是她看错了。
两人在茶楼待了许久,之后又一同去如意阁选了布料,还有成衣样子让如意阁中的绣娘直接作出成衣来。
这一通逛下来,回府时已经到傍晚。
晏溪回到听涛阁,糖宝远远瞧见便朝她扑过来,舟舟也面露喜色,却没有如小时候那般扑过来抱住自己,而是在走到晏溪跟前后,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儿子见过娘亲。”
“我今日回来晚了,你们可用膳了?我瞧着舟舟你似乎又长高了些,这衣裳袖子有些短了,得让人给你再做两身夏衣才行。”半年时间,舟舟原本肉乎乎的小脸已经瘦下去许多,现在看着就是个清秀俊朗的小郎君模样。
本就少年老成的舟舟,去学堂读书明礼之后,更加严肃,时常之乎者也像个小老头似的。
糖宝和晏溪就总喜欢逗他,尤其是晏溪,最是喜欢看舟舟被她逗弄得跳脚却又什么都不能做的模样。
“多谢娘亲。”舟舟嘴角微扬,露出笑意,跟她道谢。
糖宝仰着脑袋说,“娘,我不要新衣裳,我要一匹小马驹。”
“你爹不是答应等他回来就送你一匹小马驹么,且等他回来就是。”晏溪捏了捏糖宝的小鼻子说。
“那爹什么时候回来啊?”糖宝失望的问。
晏溪便说,大概过个三五日就该回来了。
而后,晏溪便让人摆饭,陪着两个孩子一同用了晚膳。
转眼,十日过去。
早在前几日就该回来的周安鸣却还没回家。
晏溪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莫不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了?
若是遇到事情还好,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越是这么想,晏溪便越是不放心。
恰好,六皇子妃差人来接糖宝去府中做客。
半年前,六皇子在太后寿诞上,认了舟舟为义子。
一个半月前,六皇子妃被查出怀有身孕。
六皇子妃大喜,觉得必然是舟舟给他们带去的福气。
舟舟平日要去学堂念书,六皇子妃就隔三差五的差人来接糖宝去府中陪她。
这对兄妹,哥哥聪明沉稳,学堂夫子都夸他是个可造之材。妹妹则古灵精怪嘴甜如蜜,六皇子妃对他们兄妹都极其喜欢。
晏溪正在担心周安鸣为何迟迟未归?六皇子府上派人过来,她索性就跟着一同去,顺便看看能否从六皇子口中得知周安鸣为何迟迟未归的原因?
怎料,到了六皇子府上,晏溪却从六皇子口中得知一个消息:“周安鸣十日前便回京了,你不知道吗?”
“他十日前便回京了?”这次,轮到晏溪瞠目结舌的看向六皇子。
“是啊,此次的差事本就简单,他提前办好差事回京,我前几日在宫中还见到他了。怎么,你难道不知他回京吗?他回京十日却没回府中,那他这些天都住在何处?”六皇子问的问题,恰好是晏溪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