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我来,你消消气。”周安鸣像一阵风似的,冲过去一手一个拎起泥猴儿似的兄妹两,飞快回家。
一肚子火没地儿发泄的晏溪跟在后头,气得咬牙切齿。
回到家,就看到周安鸣在厨房烧水,那两只泥猴儿还在院里蹦跶。
“你们给我过来。”晏溪从旁边拿起一根小树枝,沉着脸把人叫过来。
“娘亲。”糖宝一看娘亲这表情就知道不妙,赶紧过来撒娇卖萌想蒙混过关。
晏溪瞥了她一眼,“站好。”
“哦。”糖宝不敢撒娇卖萌了。
“知道错哪儿了吗?”晏溪沉着脸问,一边让他们把手伸出来。
兄妹两乖乖听话把手伸出来,一边说,“我们不该弄得脏脏的回来。”
舟舟说完,糖宝立马又说,“我们知道错了,娘亲别生气,生气老的快,娘亲漂亮。”
“呸,花言巧语的小骗子。”晏溪在糖宝手心轻轻打了一下,继续说,“我有没有说过不准去危险的地方玩?你们记没记住我说过的话?”
“说过,记住的。”舟舟和糖宝赶紧点头。
晏溪凶巴巴的瞪他们,“记住你们还变成这个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是在哪儿弄的,是不是去大坑那边了?出门之前我有没有交代你们不准去大坑那边,说那边危险?”
“说了。”舟舟和糖宝的小脑袋垂得更低。
“犯错应该怎么办?”晏溪又问。
舟舟和糖宝把另外一只手也伸出来,乖乖的说,“犯错就该受罚。娘亲,你打我们吧!”
晏溪一人打了五下手心,还让他们等下洗过澡去罚站,接下来三天不准出去玩。
两小只都乖乖认罚,那乖巧懂事的模样叫晏溪心软得一塌糊涂,差点就想说算了不罚了。
但她忍住了。
孩子还小,缺乏对危险的认知。
大人必须从旁引导,让他们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适当的惩罚能让孩子对这件事记忆尤深,再有下回他们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做,有危险,要远离。
过会儿,周安鸣烧好热水就拎着两小只去洗澡。
晏溪看得出周安鸣想做什么,她没阻拦。
他是孩子们的亲爹,想跟孩子们多相处想当一个好父亲,她没理由去阻拦。
她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摘菜,突然,就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你是谁……二嫂?”晏溪险些没认出来人,仔细一看,是吴红布。
吴红布是大房的二儿媳妇,也是晏溪这具身体原主的亲二嫂。
此刻的吴红布,满脸满手都是血,身上的衣裳也染上血了,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儿,冲过来扑通一下跪在晏溪面前,一边给她叩头一边说,“晏溪,求你救救她,求求你了,我给你当牛做马我把命给你都成,只要你能帮我救救我女儿……”
“小云这是怎么了?脑袋上怎么破了这么大个口子,你还不赶紧把人送去看大夫,求我作甚?我又不是大夫又不会给人看病?”晏溪把手里的菜丢掉,上前查看孩子的情况,这一看她都倒吸一口凉气。
孩子脑袋上有个窟窿,还在往外一个劲的冒血,这么严重的伤势不赶紧送去找大夫,找她有什么用?
吴红布边哭边给她磕头说,“我没法子了,我是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小云伤成这样,婆婆他们不肯给银子,我一文钱都没有怎么给孩子找大夫啊?我可怜的孩子啊……求求你救救孩子,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别说那些了,赶紧先把人送去看大夫。”晏溪边说,边对屋里的周安鸣喊到,“孩他爹,你出来下。”
周安鸣立马出现,袖子还卷起来双手湿漉漉的,“怎么了?”
“孩子受伤了,你能先帮忙把人送到镇上找大夫吗?”晏溪指着吴红布怀里的晏小云说。
他看了看孩子皱起眉头,“怎么伤这么重?我这有些止血药你先给她用上,我去把大夫请家里来。她伤成这样还是不要随意移动,免得让伤势变得更严重。”
“好好好,我都听你们的。”吴红布一个劲的点头,绝望的眼底泛出了希望的光芒。
周安鸣帮忙把晏小云放到屋内床上,拿出止血药让晏溪先帮她止血,才出去帮忙请大夫。
晏溪这边忙着帮晏小云上药,都没时间去管隔壁屋里的两兄妹。
她这边终于把晏小云的血止住,就看到两小只自己蹦蹦跶跶的跑过来了,身上的衣服穿得有点一言难尽。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把戏?”晏溪哭笑不得的看着穿得七歪八扭衣服的兄妹两。
衣服穿没穿对暂且先不说,糖宝身上穿的竟然她的衣裳,那是她刚做的秋装还未穿过,她穿身上直接就是一条裙子把浑身都盖得严严实实的。
舟舟身上穿的也是去周安鸣的衣裳,歪歪扭扭的非常滑稽。
他们还偷用了晏溪的胭脂水粉,粉嘟嘟的小脸上都多了两坨红霞,配上那大嘴唇子,晏溪真的是哭笑不得。
两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豆丁,偏偏还觉得自己穿得很好看,一脸得意求夸奖的表情把晏溪心都萌化了。
“漂亮。”糖宝用自己的小短胳臂掐腰,乐颠颠的冲晏溪笑。
舟舟则是有点害羞的看她,也点头说,“好看。”
跟糖宝比起来舟舟的情绪稍微内敛了一点,不过眼底那副求夸奖的神态可不比糖宝弱。
“行行行,你们都很漂亮很帅气很好看。”晏溪一边违心的夸赞,一边心想,也是这里没有照相机,不然非把他们这副模样拍下来,让他们长大了好好看看这时候的蠢样子。
“嗯嗯嗯,糖宝和哥哥最最最好看。”糖宝咧嘴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月牙儿,然后又补充一句,“娘亲也最最最好看,最漂亮。”
晏溪被她这小模样逗得也没脾气了,拍拍这两个孩子的头说,“去把衣服换回来,别闹腾,一会儿受凉生病了要喝苦苦的药。”
一听说要喝苦苦的药,兄妹两一脸惊恐的跑回屋子换衣裳去了。
打发走了两个小的,晏溪才得空问吴红布,“二嫂,小云好端端怎么伤成这样?”
“是奶,大宝跟小海不知怎么打起来,奶回家大宝就去告状,奶要打小海小云过去求情被奶推了一把,就成这样了。我求着让奶拿钱给小云请大夫,奶不给还说……还说小云是赔钱货抗不过去是她命不好,呜呜呜……我实在没法子了才来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