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衙后院出去,刘夫人阴沉着脸对丫鬟说,“让人去查查那晏娘子的底细。”
“是,夫人。”丫鬟应了一声,这才吩咐轿夫起轿回家。
陈夫人跟晏溪倒是投缘,临走前叮嘱道,“你最近小心着些,她可不是个好性子的人。”
“多谢夫人提醒。我就是个帮人干活拿工钱的,许多事确实由不得我做主,便是将刀架到我脖子上,我还是这番话。”晏溪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的道。
“改日有空多来我府上坐坐,我就喜欢跟你这样通透的人说话,心里舒坦。”陈夫人拍拍她的手,没继续刚才的话题。
晏溪点头应下,“夫人有空可多去女子坊坐坐,按摩穴位,放松一下也是极好的。”
“总是听你提及女子坊,我当真是越来越好奇女子坊是个什么样子了?”陈夫人跟晏溪说了几句话,约好改日去一起去女子坊感受一番,这才分开。
两人分开后,晏溪先去了女子坊,跟赵文骞说了自己接下来需要用到的一些东西,才离开回家。
回到家中,却发现家中空无一人。
周安鸣和龙凤胎都不在,她倒也不担心龙凤胎的安全,周安鸣肯定会照顾好他们。
可是,当她看到龙凤胎灰头土脸回来,一人手里还拎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时,她有点咬牙切齿了。
“娘,我们晚上吃兔子。”舟舟脸上都是泥土,笑得却很开心,献宝似的把手里的兔子递给晏溪。
晏溪接过兔子,问龙凤胎,“你上次不是还说要养兔兔,今天就要吃兔兔了?”
“兔兔养大了才好吃呀,太小了没有肉。”糖宝歪着脑袋奶声奶气的说。
“……所以,你上次想买兔兔,就是想把兔兔养大了好吃肉?”晏溪心情有点复杂,总觉得糖宝这路线有点走歪了。
糖宝点头,脆生生的说,“是呀,我喜欢兔兔。兔兔好好吃,烤兔腿可香可香了,爹爹说下回还捉鱼鱼烤给我们吃。”
兔兔这么可爱,当然要吃掉呀。
爹爹说可爱的兔兔还可以做成各种各样的味道呢!
边想,糖宝还边咽了咽口水。
舟舟也跟着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树叶包着的东西递给她。
晏溪接过来打开一看,是半只烤好的兔子。
“这是我们专门给娘你留的哟,爹爹烤的兔兔可好吃了。”糖宝边说边咽口水,用行动告诉她真的真的很好吃。
晏溪哭笑不得,在她脑门上轻轻的点了一下说,“贪吃鬼。”
“嘿嘿嘿……”糖宝嘿嘿笑了几声,朝周安鸣做鬼脸。
舟舟也偷偷看了周安鸣一眼,然后怕被她发现似的飞快转过来。
晏溪全当没看到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小动作。
晚上,龙凤胎在浴桶里洗澡,周安鸣在厨房烧水,晏溪拿着水桶过去提热水。
提着热水准备走的时候,被周安鸣给拦住了。
“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周安鸣拦住晏溪问。
“我没生气。”晏溪面无表情的说。
周安鸣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她,把她手里的水桶接过来说了句,“骗人。”
“我骗你做什么?我真没生气,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要跟谁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也不会干涉。”起初,她还想过说要跟周安鸣谈一谈他跟晏苗的事,可冷静之后一想,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她跟周安鸣已经和离,晏苗也是单身,他们要不要在一起,跟她无关。
她没必要因为这种事跟他生气,之所以无视他,是因为对他的审美和眼光产生怀疑,不愿与之为伍。
“什么意思?”周安鸣觉得云里雾里,什么叫他跟谁好是他的自由?
他跟谁好了?他怎么不知道?
晏溪耸肩,一副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你我心知肚明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伸手要拿回水桶离开。
手还没碰到水桶,先被周安鸣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跟谁好是我的自由你不干涉?你凭什么不干涉?”
“……你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晏溪歪头,不解的看他。
她这无辜的眼神,叫周安鸣心底那股火蹭蹭的冒起来。
“你回答我的问题。”周安鸣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握住她手腕的手也开始用力,拽得晏溪手腕生疼。
晏溪嘶的倒吸一口冷气,挣脱不掉,索性抬起手张嘴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下去。
周安鸣吃痛,却也没松手。
两人竟就这样僵持不下。
片刻后,晏溪嘴酸了,才松嘴。
“你发什么疯?”晏溪怒气冲冲的瞪着他问。
周安鸣面色不改,好像被咬得差点掉一块肉的人不是他般,依旧双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眼底蕴藏着浓浓的怒意,道,“你先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你想让我回答你什么问题?你跟晏苗那点事非要我说破你才承认是不是?我看在龙凤胎的份上给你留两根颜面,不戳穿你,你别得寸进尺。我警告你,你要跟人胡搞八搞的我没意见,但你不要闹出什么丑闻来让我跟龙凤胎脸上蒙羞。他们很喜欢你这个爹,你不要让他们失望,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晏溪真是烦透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就行了,为何非要戳破呢?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又对周安鸣说,“你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尽快离开。过两年我会对外说你死了,以后你不要再出现,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若是你想见龙凤胎的话,可以派人来接他们过去小住,我不会阻拦。但你要跟我保证,不会让晏苗欺负他们。”
晏溪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周安鸣脸上的表情从愤怒错愕到后来的面无表情无言以对。
他安静的站在那,等她把话说完之后,才问了句,“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晏溪暂时没想起来别的。
见她回答得这么认真,周安鸣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心底的暴躁压下去,有些咬牙切齿的盯着她问:“现在,是不是轮到我说话了?”
“我并不是很想听。”晏溪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周安鸣,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要走。
周安鸣忍无可忍,把人又给拽回来。
怎料,晏溪脚下踩到一根树枝滑了一下,整个人往后倒去。
周安鸣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倒过来,两人毫无防备的紧紧抱在了一起,周安鸣的手放到了不该放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