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你还不快点给爷爷道个歉?”陆雨涟指责道。
金氏闻言,哪里能容得这么一个晚辈使唤自己,只是刚才被吓了一跳。
这时候,连儿子和丈夫,都满脸不满的看着她,她只能忍气吞声的,盛了一碗菜,拿了两个杂面馒头,低眉顺眼的给陆沉送到了房间里,还好声好气的说着好话,这才让陆沉动了筷子。
陆雨涟偷乐着,一边听着屋子里面的动静,一边趁着这个机会,将盆里的大部分肉菜,都分到了陈氏,陆父陆母和莫景睿的碗里。
陆雍和和陆望没有想到,陆雨涟竟然会变得这么大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盆里面只剩下一个底儿了。
登时气怒,只是陆雍和是个大男人,还是要脸的,做不出从别人碗里抢菜吃的事情来,因此脸色难看的很。
陆望却是皱着眉头,不满的大声嚷嚷道:“喂,死丫头,你把菜都分完了,那我吃什么啊?”
金氏回来,正好听到陆望的话,一看这场面,菜都不见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金氏顿时大怒,正想骂时,又怕惊动了刚哄好的陆沉,指着陆雨涟,压着嗓子骂道:“好你个死丫头,竟然趁着我不在,欺负我家阿望,我……”
金氏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奶奶陈氏便皱了皱眉头,将碗里的菜,拨了一大半到陆望的碗里,对着金氏道:“好了,老二家的,你消停点儿吧,还嫌老头子气的轻是吧?”
“乖孙子,你快吃吧。”陈氏说完,又一脸和蔼的对着陆望道。
金氏见此,狠狠的剜了陆雨涟一眼,这才不再吵闹了。
陆父陆母一向孝顺,连忙将碗里的菜,拨了一些到陈氏的碗里,陆雨涟叹了口气,又将自己的菜,拨了一些到陆父陆母的碗里,莫景睿也有样学样,给路父陆母拨了一半的菜。
一时之间,这里其乐融融,互相推让着,看着就是满满的温馨。
金氏三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明明碗里都是满满的,却还是高兴不起来,肉没少吃一口,却还是觉得被人摆了一道一样。
陆雨涟看着他们那样,心里乐得都快要笑出来了,只觉得这饭菜,也更香甜了几分。
回到家里,陆雨涟就实在是撑不住了,扑通一声倒在绵软的床铺里,舒服的都快要申吟起来了,她顿时哀嚎一声。
“啊!原来怎么没有觉得,这床这么舒服啊?还是家里好啊。这种地可真是累死个人了。怪不得,古代的人寿命都短,恐怕这辛苦的劳作,估计也是因素之一吧。”陆雨涟越说声音越小。
跟在后面进来的莫景睿,只听到了她前面的话,后面的声音太小了,没听清楚,便问道:“娘子,你刚刚说什么?什么短?”
陆雨涟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哦,没什么,我是说,今天好累啊,我感觉我的腰都快要断了。”
莫景睿也坐到了床边,十万分的赞同,道:“这农家的人,每年所有的开销都要从这些粮食里面出,人人都指着这些粮食过活呢,能不累吗?”
陆雨涟点了点头,转而欣慰的说道:“不过,我今天看打下来的粮食好像不少,这些汗水也算是值得了。”
莫景睿有些惊讶的看着陆雨涟,见她是真的这么认为,轻笑一声,说道:“娘子,你莫不是忘了?这些粮食还要脱壳什么的,等到时候出来的粮食,就比现在又少两成了,而且,还要交给朝廷三成的税收呢。这还是年景不错的时候,要是遇上个年景不好的,甚至是天灾人祸的,那可就真的会要人命了。”
说着,莫景睿心里也有些沉重,他也是才体会到,这些农民生活的艰难。
陆雨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是真的没想起来,这里还有交税这个事情,一时间,心情也有些沉重。
在这个时代,即便是这样辛苦的劳作,能有足够的粮食过活,都只能算是一件幸运的是事情,很多时候,即便是这样的辛劳,都有可能会饿肚子。
在这一刻,陆雨涟才是真正的体会到了,这个时代生活的不易,不是书面资料,不是电视上的画面,也不是原身那些记忆里的片段,而是亲身体会。
而她,这不过只是其中短短的一天而已,这个时代的人却是要一年,十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这样的生活,直到死亡。
莫景睿眼神探究的看着陆雨涟,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娘子,你往年都不帮着家里干农活的吗?”
陆雨涟面上极快的闪过一抹慌乱,勉强掩饰了过去,清咳一声,说道:“这些事情,都是我爹我娘在操心,我哪里知道那么多。”
说着,陆雨涟有些心虚的坐起身来,想要躲过莫景睿探究的眼神,只是一个翻身,她却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当即痛呼一声,倒回了床铺里。
“哎哟,我的腰啊,不会是断了吧?”她都听到咔嚓一声了呀!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哪里痛的厉害?”莫景睿听到她的哀嚎声,连忙起身,也有些紧张起来,扶着陆雨涟,连声道。
“哎哟,我的腰啊,好痛!我刚才都听见了咔嚓一声,我的腰不会真的折了吧?”陆雨涟可怜兮兮的看着莫景睿,手轻轻的揉着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委屈。
闻言,莫景睿没好气的笑了起来,“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断了!”
真是!
害他白担心了一场!
“应该是今天累着了。我看看。”莫景睿翻了个白眼,手却轻柔的掀起了陆雨涟的衣摆,一边说着。
陆雨涟只觉得腰上一凉,心里一惊,连忙道,“喂!你干什么?”
莫景睿没好气的拍开她压着衣摆的手,“你说我能干什么?当然是你帮你看看,你这断了的腰,能不能接起来了。你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陆雨涟被他说的脸皮滚烫,有些不服气的低声咕哝道,“这能怨我吗?还不是你这家伙一向品行不良?”
说是这么说,但是莫景睿温热的大手,在腰上时轻时重的按揉着,他手上似是带着薄茧,在细嫩的肌肤上擦过,带过一股酸麻的感觉。
腰间微微发热,带动了血液的流通,倒是比刚才那种又酸又痛,像是要滴出水来的感觉好受多了。
莫景睿一边注意着揉捏的力道,一边还说着:“你看吧,我就说不用你去帮忙,你要是真的去割麦子了,那这腰可就真的要累断了。”
“是是是!相公你一向英明又神武!小女子佩服的如同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啪”的一声轻响,莫景睿稍稍用了些力气在陆雨涟翘臀上拍了一巴掌,没好气的道,“好好说话!”
拍完了,莫景睿抬起手来,搓了搓手指,刚才那细腻的感觉好像还留在手上,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低声道。
“咦?手感不错!”
像是要印证自己的感觉,莫景睿竟然又拍了一下。
陆雨涟捂着衣摆,恨恨的瞪着这个无耻的登徒子,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这个混蛋!敢打老娘那个地方?还敢来第二次?
“你,你这个混蛋!”陆雨涟满面通红的骂道。
莫景睿拍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时间脸上也有些不自在,不过看到陆雨涟比自己还害羞,倒是感觉反而自在多了。
没办法,你看到别人比你还害羞的时候,自己反而就只能大大方方的了。
登时,莫景睿轻笑出声,手指轻轻地在陆雨涟的脸上刮了一下,憋着笑说道:“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什么?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陆雨涟一声痛呼给打断了。
“哎哟!什么东西,这么痛啊?”陆雨涟捂着被莫景睿刮过的脸颊,痛呼一声。
莫景睿赶紧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果然,那原本白皙的脸蛋已经红了一块儿了,看着让人有些心疼,顿时就皱了眉头。
“你手上有什么东西啊?”陆雨涟说着,瞪了莫景睿一眼,拉过他的手,检查了起来。
只见莫景睿手上带着薄茧的地方,沾着细细的麦芒,他自己倒是感觉不到,陆雨涟皮肤嫩,难怪会觉得痛了。
见状,陆雨涟登时有些心疼起来,连忙道,“你别动!”
她取来缝衣服的绣花针,就着油灯的亮光,细细的挑着那些麦芒,这些麦芒特别细,很费眼睛,陆雨涟目不转睛,挑的特别认真。
莫景睿单手托腮,眼睛转也不转的看着微暗的灯光中,面容也变的特别柔和的陆雨涟,面容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温柔。
陆雨涟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一边挑,一边说道:“这割麦子还真不容易呢。要不明天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干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气,早点干完早点休息,要不然,再多干几天,人还不知道要累成什么样子了。”
莫景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细细的发丝柔软极了,摸起来手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