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赤练所言,韩非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感叹世事的无常。
想当初,甘罗和嬴政看起来是多么的亲密无间,嬴政是多么的重视甘罗,如今,竟是如此的结果,说散就散了……
“看来,在我不在的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呀。”韩非感叹道,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
“九公子可曾还记得阴阳家为何要向你下六魂恐咒?”盖聂问道。
闻言,韩非沉默了,许久,道:“阴阳家之心,无非就是苍龙七宿,多年前,我曾隐隐窥见苍龙七宿的一角,但是,我不希望你们接触太多。”
韩非并不打算告诉卫庄等人他曾经到底窥见了什么,仅仅只是小小一角都让他感到惊骇,而且他可以肯定,阴阳家也触摸到了这一角。
阴阳家追逐苍龙七宿数百年,不可能一无所获……
盖聂看出韩非不愿多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韩非伸了个懒腰,说:“虽然是睡了十多年,但还是还是感觉有些累呀,你们先出去吧,我再睡一会儿,养精蓄锐后还得去找那个小傲娇。”
“那九哥你好好休息吧。”赤练知道这是韩非的借口,但她却不想去拆穿,他才刚刚醒来,有很多事都需要他自己去捋清楚。
“你休息吧。”卫庄是淡淡的说了这一句话,然后便离开了,当他们走出木屋时原本外面的那些人已经散了,只有白凤还静静的站在屋檐上,目光的望着远处。
在卫庄他们出来以后,白凤也没有去询问情况,只是飞身离开了,只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
夜幕降临,黑暗已然笼罩着天地,韩非独自一人站在湖边,吹着带着寒意的夜风,吹在身上韩非不觉得冷反而感觉很真切。
身上阵阵的凉意告诉他,他真的还活着,只是让他活下来的人却不怎么愿意见他。
今天下午他去到甘罗住的木屋却被墨鸦拦的下来。
再次见到墨鸦发现他与从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他的眼底却对了一丝温情,看来他的心已经不再似从前那般的冰冷了,只是更加不待见他了。
“九公子。”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
“嗯?”韩非回过头,看见一位俊俏的如玉青年站在了自己的身后,韩非眼底含笑,打趣道:“我说是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我们的子房啊。”
张良礼貌的向韩非揖手,说:“九公子,好久不见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韩非也回了个礼。
“你的事情,我已经听红莲说过了。”韩非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惋惜。
张良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的浅笑,说:“帝国意在扫清诸子百家,不管是之前的墨家还是现在的农家和儒家,都不会幸免。”
“呵呵。”韩非轻轻笑了,又看向平静的湖面,道:“嬴政是不会让任何东西挡在他的帝国面前的。”
过了许久,韩非忽然问道:“老师他还好吗?”不知当年自己在秦国身死,他是怎么的心情。
张良温和的说:“荀师叔他很好,脾气还是和以往一样。”
听了张良的话,韩非想起自己老师的那个倔脾气不由得一笑,说:“那你这几年挨的骂可不少啊。”
“呵呵。”张良也笑了,不仅是他,就连大师兄和二师兄在荀师叔那里也吃过不少苦头。
另一边,甘罗躺在床上,直直的望着屋顶,深深的呼了口气,然后翻身坐了起来。
“韩信。”甘罗喊了一声,一直守在外面的韩信便推门而进,走到甘罗面前,恭敬的问:“少君有何吩咐?”
甘罗淡淡的说:“去准备一些笔墨,再把墨鸦给叫来。”
“是。”韩信点头,之后便转身走出房间。
甘罗穿好衣袍,叫焰灵姬进来给自己挽好了发,有些事情,是该提前好好安排了。
不一会,韩信便带着墨鸦和一些笔墨走了进来,甘罗示意韩信将那些笔墨和一张未书写的锦帛在桌上摆放好。
墨鸦看着那些笔墨,忽然打趣道:“少君这是打算好好练字修身养性了?”
甘罗的那一笔字是个什么样他们这些身边的人心里都是明明白白的,要是没点眼力可是认不出他的一手字的。
甘罗瞪了墨鸦一眼,说:“再乱说话,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给缝上。”
闻言,墨鸦也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倒不是真怕甘罗把自己的嘴给缝上。
甘罗走到桌前,拿起上面的毛笔,蘸了些墨汁开始在锦帛上写字。
甘罗下笔可谓是让人眼花缭乱,没多久的功夫便写完了,那字却是有些让人一眼难尽。
“好了。”待上面的墨水干了些,甘罗拿起锦帛重新检查了一遍,无误后将它递给韩信,说:“韩信,你把上面的内容在誊抄一遍。”
“是。”韩信接过甘罗手中的锦帛一看上面的内容,神色也有些一言难尽。
墨鸦在一旁看着韩信的反应,强忍着嘴角的笑意,硬是让自己憋着没笑出声。
气氛被墨鸦调动的很是愉悦,仿佛昨天甘罗丧失功力只是一个错觉。
韩信看了半晌,终于坐下开始动笔,洋洋洒洒,写下一段工整的小篆。
在韩信在誊抄时,甘罗已经开始给墨鸦安排正事了。
“一会儿韩信抄完,你带着这两份锦帛去往沛县,把它们交给一个叫吕雉的少女。”甘罗说道。
“好。”墨鸦想起了这个人,是甘罗在沛县时救下的一个卖身葬父的少女,甘罗说过想让那少女为他做一件事,想必就是这锦帛上写的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