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甘罗又看向他们,说:“各位,我们桑海再见。”之后手轻轻一抬,插在地上的惊鲵剑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拔出,落到了甘罗手中。
没等他们回答,就带着韩信他们离开了,龙且看着甘罗渐行渐远的背影,略微有些出神的说:“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从见他第一面开始,他就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这个与少主一般年纪的少年,亦正亦邪,究竟是敌是友?
盖聂淡淡的说:“甘罗是一个很极端的人,他行走在善与恶的边缘,他复杂的心境,决定了他古怪的思想行为,极端的可怕却也极端的良善,这两种东西本不该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但甘罗却将这两种极端的存在在自己身上,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对于甘罗,卫庄的看法与盖聂少有的一致,冷冷的说:“百越宝藏,苍龙七宿,甘罗身上的秘密皆可与之并肩,或许还略胜一筹。”
这一点,从甘罗幼年去到韩国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不符合年纪的睿智,对局势的可怕洞察,每个人的心里所想,似乎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这个少年的身上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呢?”吴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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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罗站在悬崖之上,足下是一望无际的万丈深渊,和风轻轻吹起他的发,妖异的眸子望着远方,那里是咸阳的方向
现在农家的内乱是暂时落下了帷幕,四股不同的势力在东郡分散离去。
卫庄盖聂的人启程回往桑海,章邯和影密卫带着甘罗的密信赶往咸阳。
胜七吴旷等农家弟子留在了东郡,打算整顿好农家内务,再去桑海。
而甘罗坐上车辇,与卫庄等人各路分别也去了桑海。
豪华的车辇里就只有甘罗一个人无聊地撑在车窗边,看着缓缓向后移的景物,心想,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桑海啊?
而田言被关押在一个较为宽敞的牢笼里,垂着眼帘,不知在思考什么。
数日后,秦王宫中,在那九阶玉台之上,伫立着一个伟岸的身影,远远的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嬴政淡淡的看着闪烁着的烛火,烛火映入他的眼帘,只看见一片幽暗。
章邯赶回咸阳,没有做片刻停歇,便将东郡发生的一切非常客观地禀告给嬴正。
莫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章邯才将所有的一切都简略的说完。
嬴政听后眉头轻轻皱起,看着立于瑶池之前的章邯,淡淡地说:“这就是你在东郡的所有收获?”
“是的,这次的农家叛乱,最终以上卿大人一箭结束。”
嬴政握了握腰间的天问,淡淡的说:“大秦征灭六国,屠戮百万,剿灭农家,不过是帝国铁骑下再添十万亡魂,农家的存亡,或许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章邯看着嬴政,嬴政微微侧过身,看着灯台上闪烁着的烛火,反问:“对于这件事,上卿是何意?”
章邯微微垂下眸子,随后又抬起,说:“上卿大人未曾明言对农家的处置,但,似有意偏护农家,上卿大人交与末将一封密信,其余的事他会在桑海恭候陛下大驾,并亲自向您解释。”
临走时,甘罗曾嘱咐他,这封密信要等皇帝陛下问及他的意见时,才能交给陛下。
“呈上来。”嬴政淡淡的说道。
章邯捧着卷轴走向玉台,恭敬地呈给嬴政,嬴政接过章邯。
嬴政看后眸光一沉,但随即又将眉头舒展,上面的内容简单明了,只有寥寥的几行字,书写的人似乎一个字也不愿多写。
没有一点客套和拖拉,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见,的确很符合那人的性格,一成不变的,还有那极富个性的狂草。
也亏得嬴政能认出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回忆起甘罗幼年时拿笔练字时不停颤抖的小手,不禁发笑,可以想象出甘罗在写这几行字的时候,脸上极不情愿的表情。
甘罗过了练字的年纪后,他的那双手就极少拿起笔,以至于他的字到现在都没有长进,一般人还不一定认得出他写的是什么字。
察觉到嬴政情绪的变化,章邯心中不禁疑惑,上卿大人到底写了什么?如此牵动陛下的情绪,于是便问:“上卿大人有何意见?”
嬴政收起卷轴,掩下情绪淡淡的说:“上卿之意是想网开一面,就按照他的意愿去办吧,关于与帝国叛逆的事,便不必再提了。”
嬴政的这番话,让章邯略微心惊,此话中隐隐地包含着对甘罗绝对的信任与包容,再次刷新了章邯对甘罗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