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北境大捷的余韵,上门攀关系的人家是一茬接着一茬,舞阳郡主不胜其烦,索性此次沈宜欢的及笄生辰宴,便只请了一些相熟的人家过府小庆。
如此,那些原本与侯府没有来往,却想着在沈宜欢的生辰宴上露脸的人家也只得扼腕叹息,就此作罢。
对于这些情况,沈宜欢自然是不知情的,不过她就算知道了,也并不会放在心上就是了。
在沈宜欢看来,像过生日这种重要的日子,自然是该和亲近、喜欢的人一起过,至于那些又不熟又心怀叵测的人,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吧,她才不需要他们营造出来的尴尬的热闹呢!
因此,对于舞阳郡主的这番安排,沈宜欢是一点意见也没有的,并且十分满意。
……
虽说此次沈宜欢的生辰宴办得比较低调,邀请的人也并不多,但该有的流程和排场,舞阳郡主一个都没有忽略,全给安排上了。
于是在用完一顿和谐的早膳之后,沈宜欢便在杏雨的带领下去了侯府小花园巡视,那里是舞阳郡主为她安排的生日宴场地。
因是唯一的女儿过生辰,且还是及笄这样重要的生辰,舞阳郡主自然是极重视的,故而她昨日一早便安排人对场地进行了布置,且自己也亲自过去督促查看了好几次,等到了傍晚时分,场地便已装扮一新。
按理说,那时候她就该带沈宜欢过去看一看的,可一来那时候沈宜欢满心记挂着黑背山的情况,并没有太多心情关心别的事情,二来舞阳郡主也正忙着思考去见定北侯时该说什么、做什么,于是看场地的事就这么耽搁了。
好在这也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场地就在那里,什么时候看都是一样的,至于沈宜欢会不会不满意她的布置,提一些修改意见什么的……
舞阳郡主表示,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觉得沈宜欢压根儿不会有什么意见。
毕竟她自己的女儿自己还是了解的,有那提改进意见的精神,她闺女肯定拿来睡觉看话本了,才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做。
不得不说,舞阳郡主确实很了解沈宜欢,她的确对现场布置没有任何意见。
不过是一个聚会的地方罢了,好不好的也没有那么重要,反正今天过后就会拆掉的。
更何况,舞阳郡主作为侯府的当家夫人,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大米都多,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布置是最合适的。
沈宜欢自认啥也不懂,一切听舞阳郡主安排就好,她就不在一旁胡乱指手画脚了。
因着这样的心思,沈宜欢一路听着杏雨的介绍,除了点头还是点头,并未发表过任何意见。
走过长长的小径,沈宜欢终于来到了场地中心——小花园中一片牡丹盛放的角落。
舞阳郡主喜欢牡丹花,所以定北侯专门在小花园里辟了位置最好的一块儿地种牡丹,如今这时节,正是牡丹花开的时候,一眼望去,恍若锦绣天堂,美不胜收。
然而沈宜欢此时的目光却并未放在那一簇簇争奇斗艳的牡丹上,而是看向了那搭在牡丹花前的两米见方的台子。
那台子瞧着并不高,也就两级台阶的样子,不太像她从前见过的表演节目的高台,也不知是拿来干什么的。
心里有了疑惑,沈宜欢忍不住指着那台子,好奇问道:“那是什么,搭给戏班子表演的舞台吗?是不是矮了点儿?”
杏雨顺着沈宜欢手指的方向望了望,待看清她问得是什么后,忍不住捂嘴笑了笑,道:“不是的,舞台哪有这么矮的?那是给姑娘您插簪用的台子。”
沈宜欢闻言更迷惑了,“插簪要台子干什么?给人家观摩?”
这话说的,杏雨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磕巴了半天才道:“姑娘家及笄时插簪是需要人见证的,所以需要在台子上进行,也好让宾客们看个清楚。”
让宾客看个清楚?
那还不就是给人观摩的意思。
沈宜欢觉得,这样就挺傻的,总让她感觉自己是动物园的猴子似的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虽然她不懂插簪为什么要给人观摩,观摩的意义又在哪里,但这明显是一直以来的规矩,沈宜欢不想彰显自己的独特,也并不打算打破规矩,所以当她的问题得到解答之后,她便没再问下去了。
又往里走了走,将整个现场都看得差不多了,沈宜欢十分认真地说:“母亲安排得挺好的,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说罢这话,沈宜欢抬头望了望天色,正打算问杏雨接下来她该干什么的时候,就见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小姐,叶小姐来了!”
听说叶向竹来了,沈宜欢顿时也顾不上和杏雨闲话了,一脸惊喜道:“真的吗?那阿竹现在到哪儿了?我去迎一迎她!”
“在门口,夫人这会儿正在和叶夫人说话。”小丫鬟道。
听见这话,沈宜欢是一刻也等不及了,拔腿就往大门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对杏雨道:“杏雨,这里就这么着吧,不必再调整什么了,你现在赶紧去大厨房打个招呼,让她们送些好吃的点心到我房里,我要好好款待阿竹。”
沈宜欢说完就匆匆离开了,脚步瞧着有种说不出的欢快。
杏雨眼睁睁看着沈宜欢渐行渐远,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她家小姐可真喜欢叶小姐啊。
……
小花园距离侯府正门有挺长一段距离,沈宜欢一路小跑,紧赶慢赶,终于在二门处遇见了在舞阳郡主陪同下进门的叶向竹母女。
“阿竹!”沈宜欢惊喜唤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看见沈宜欢,叶向竹也挺开心的,不过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舞阳郡主的轻咳给打断了。
看着沈宜欢跑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舞阳郡主有些不赞同地嗔瞪了她一眼,道:“欢儿,还不快见过叶夫人。”
被舞阳郡主这么一提醒,沈宜欢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敛裾冲着叶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晚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