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委屈

老实说,谢知晏这个态度真的蛮气人的,沈宜欢差点就要掀桌子说一句“老娘不干了”。

但她转念一想,谢知晏气人归气人,到底是她目前最好的同盟人选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将他争取到手。

可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什么的,真的好卑微啊!

沈宜欢心里的小人委屈地咬着嘴唇嘤嘤嘤,面上却已扯出了一抹僵硬的假笑。

“那什么,我就跟您开个玩笑而已,您怎么还当真了呢?”沈宜欢干巴巴道。

谢知晏没有回她。

没得到回应的沈宜欢照例尴尬了一下,然后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关于您的后半生幸福这事,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简单来说,咱们成亲只是权宜之计,是做给定北侯和那些外人看的,实际上咱们就是纯洁的盟友关系。”

“既是盟友,我自然不会不识趣地挡了您的桃花,所以郡王大可放心,若是哪日您遇上了喜欢的姑娘,只管同我直说便是,我是不会阻碍你们来往的,甚至还可以友情为您提供恋爱助攻服务。”

沈宜欢十分真诚地说道,但谢知晏听了却并没有半点欣慰。

他用一种让人看不懂的眼神盯了沈宜欢好一会儿,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这话听起来还不错,可这样难道不会委屈了本王心仪的姑娘吗?”

这话说得……

他还知道担心委屈了心上人?

她倒是没看出他是个这么贴心的人呢!

沈宜欢此时再一次确定,某人就是在故意找茬。

她再度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火气,皮笑肉不笑道:“那不会。只要咱们努力一点,早点扭转困境,平定天下,这同盟关系就可以解散了,到时候您还不是想怎么补偿您心爱的姑娘就怎么补偿?”

“而且我这个人很识趣的,只要天下大定,定北侯府阖府保住了身家性命,我一定劝说定北侯归隐山林,到时候我们一家子都躲得远远的,绝对不会影响到您的宏图大业和您的后半生幸福。”

沈宜欢自以为自己已经将话说得足够明白了,态度立场也十分的鲜明,按理说谢知晏不应该再有什么意见了才对。

可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有搭对,居然莫名其妙地来了句,“所以沈二小姐这是打算利用完本王就扔的意思?”

用完就扔?

沈宜欢简直无语,她有些心累地反问道:“这怎么能叫用完就扔呢?这难道不正是您希望看到的结果吗?”

这是他希望看到的吗?

谢知晏扪心自问,如果他此生的愿望是问鼎大宝的话,他一定会满意于沈宜欢的识趣,然而事实却是,他对那个人人渴求的位置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重活一世,他唯一所求只有公平二字,至于其他的,他暂时还没有想过,也没有那么在乎。

所以刚刚沈宜欢的那些提议,他有过心动,却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要答应下来。

但他终究是理智的,知道权衡利弊,然后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漫长的沉默过后,谢知晏终于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希望沈二小姐对定北侯而言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沈宜欢原本以为,谢知晏那么长时间不说话,就是打算拒绝自己的意思了,她甚至都开始思考继续劝说的话了,可谁曾想,事情居然峰回路转了!

“你这就是答应了?”沈宜欢有些激动的问道。

谢知晏还是不太想理她,遂凉凉地回了句,“沈二小姐若是没有听清的话,那便权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

沈宜欢:“……”

这人真是……也太臭屁了吧!

她忍不住又想吐槽了,但一想到自己说服他的艰辛历程,沈宜欢到底还是忍住了。

“不不不,我听清了,听得真真儿的,您答应和我合作了!”

沈宜欢说罢这话,又拍着胸脯保证道:“宁郡王您放心,有我这个同盟,您肯定吃不了亏的,到时候咱们联手,一定能大杀四方!”

对于沈宜欢这番自吹自擂,谢知晏当然不可能放在心上,但他也没有打击她就是了。

他就那么站着,静静得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

又过了好一会儿,沈宜欢的兴奋劲开始消退,她终于记起了自己还未说完的正事。

“啊,对了,我好像还没说请你帮什么忙是吧?”沈宜欢想了想道,“事情是这样的,定北侯差人送了信回来,说是会在我生辰之前抵京,但回京之路必然会经过黑背山。”

“黑背山这个地方地势复杂,若是有人存心想要算计什么,恐怕会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我希望郡王您能派人去接应一下定北侯。”

“去黑背山接应定北侯?”谢知晏挑了挑眉梢,“你是说,有人会在那里设下埋伏,阻止定北侯回来?”

“不排除这种可能。”

“可他麾下有十万大军,有这十万大军在,区区伏击,又何须放在心上?”谢知晏毫不在意道。

听见谢知晏这么说,沈宜欢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遂解释道:“若是他有十万大军压阵,我也就不担心了。”

“可是郡王莫不是忘了,北境距离京都到底有多远,而从朝廷接到北境捷报到现在,又才过去了几天?”

“这么短的时间,又要赶在我的生辰之前回来,按照大军正常的行军脚程来算,必然是来不及的,所以我觉得,定北侯必然是脱离了大军独自归来的。”

“这些事情我能想到,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又岂有想不到的道理?所以我担心他们会私下搞什么小动作。如此,黑背山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沈宜欢道。

她这番分析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便是谢知晏听了都有些刮目相看。

可刮目归刮目,他还是很一针见血地点出了最重要的问题:“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一定会有人伏击定北侯?”

这个问题把沈宜欢问住了,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大房的狼子野心,和她那场莫名其妙的梦境。

纠结了片刻之后,沈宜欢咬牙道:“其实这些年,大老爷对于定北侯席爵这事一直颇有微词,我担心他会因为嫉恨而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