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舞阳郡主被沈宜欢说动了。
虽然她不知道自家这闺女为什么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不可否认她说得很对,狡兔三窟,只有将底牌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安全的。
如此,舞阳郡主自然没有再反对的理由,但她也不想答应得太轻易,遂道:“你们非要自己折腾也不是不可以,但就像你说的,我得派两个人看着,省得你白白亏了你哥哥们的老婆本去。”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沈宜欢闻言松了口气。
至于舞阳郡主说怕她亏了沈清远他们老婆本的事情……她只能安慰自己,有舞阳郡主的人在,她们这生意也算是上了双重保险了,挺好。
于是开酒店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且因为有了舞阳郡主的支持,后面的选址、请人等一系列事情办得也都相当的顺利。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眼前的情况是,沈宜欢在说服了舞阳郡主后就离开了,她急着去和沈清宵他们分享她的商业计划。
……
沈宜欢到前院的时候,沈清宵他们刚晨练完不久,正准备坐下用早膳。
看见匆匆而来的沈宜欢,他们都有些惊讶,但还是十分热情地接待了她。
尤其是沈清宵,他一边给沈宜欢拉凳子倒茶水,一边道:“二妹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沈宜欢倒也没客气,径直接了水坐下,“自然是有要事。”
她说着抿了一口茶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沈清宵被她这模样勾得心痒痒的,忙凑近了问道:“什么事?可是关于铺子的?”
见沈清宵已经猜到了,沈宜欢也就没再卖关子,点了点头,脆生生道:“对于铺子,我是有一点想法,五哥想听吗?”
沈清宵自然是想听的,虽然他心里并不觉得沈宜欢的主意会有多靠谱,但万一呢?
万一她真有什么好的想法,他们一起赚点钱也挺不错的,沈清宵想着就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道:“你说你说。”
沈宜欢便拿出自己连夜做好的计划书,一边招呼他们过来看,一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我是这么想的,如今的酒楼大多只有吃饭的功能,提供住宿的基本只是少数,这样看来未免有些单调,我们何不多开辟几个功能,赚多几份钱呢?”
“譬如咱们可以将我们的酒店功能划分为几个板块,餐饮和住宿是最基本的,咱们自然也要有,另外就是特色。”
“何为特色?特色自然就是和别家酒楼客栈不一样的,能够真真切切对人产生吸引力的东西,有了这个东西,咱们想要打入市场,站稳两根就会变得很容易。”
“你这么说我是明白的,可是这特色到底应该怎么做呢?”沈清宵下意识问道。
沈宜欢闻言就笑了笑,然后她将计划书往后翻了一页,道:“你们接着往下看,这里。”
她一边指着计划书上的一行小字,一边道:“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打算做女子生意的,毕竟这京城里贵人多,夫人小姐的更是不少,偏生她们的娱乐方式又少得可怜,若能抓住这一部分市场,赚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后来我又想了想,这世道对女子的限制颇多,她们未必就有那么多时间拿来玩乐,所以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得换个思路。”
“女子的生意我们自然要做,但却不是现在,而是下一步计划,等酒店步入正轨之后。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还是得将目光放在掌权者的身上。”
“掌权者?你说圣上?”沈清宵瞪大了眼睛问道。
这倒不能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家这个妹子居然这么大胆,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皇帝身上。
可转念一想,沈清宵又觉得不太对。
皇帝作为一国之君,本就拥有了整个皇宫,也不缺吃饭住宿的地方,再加上他平时也不太喜欢微服私访之类的活动,哪里有时间去照顾他们酒店的生意?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请得动皇帝给他们打广告。
这么想着,沈清宵摆了摆手,道:“不行不行,我觉得你这主意不太靠谱。”
他这么一说,沈宜欢便知他没有真正理解自己的意思,少不得又解释道:“五哥先别忙着否定,且听我细细道来。”
“我所说的掌权者其实是个笼统的概念,包括但不限于皇上和皇室,还有那些掌握了实权的大人以及他们的家眷等等。”
“五哥我且问你,古往今来,有哪朝哪代的朝堂上是一团和气的吗?朝廷的那些大人们私底下是不是都要拉帮结派?”沈宜欢问。
沈清宵闻言思考了好一会儿,不得不承认沈宜欢说的很对,但他还是不太理解朝堂上的事和他们的酒店做特色有什么关系。
关于朝廷大事,沈清宵的敏锐度终究是差了些。
可他不敏锐,总有敏锐的人,譬如沈清远和沈清寒就想明白了,只是沈清寒还未开口,沈清远便不太确定地发问了:“妹妹的意思,是想造一个专为那些大人们私下联络的地方?”
见有人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沈宜欢顿时露出了一抹笑容,“正是这个意思。”
“可这样一来,圣上恐怕不会高兴吧?为君者本就很忌讳臣子拉帮结派,更遑论我们还要专为大臣们提供一个拉帮结派的地方。”沈清寒道。
他这么一说,沈清远便也跟着点了点头,“四弟说的不错,我们若真这么做了,怕是会招了圣上忌讳,这对咱们侯府毫无好处,说不定还会带来灭顶之灾。”
这个问题,沈宜欢当然是想过的。
事实上,她远比沈清远他们更明白,她们如今这位皇帝陛下到底疑心病有多重,做人又有多狗,所以无论他们是乖乖听话,还是背地里搞小动作,结局都是一样的。
晋元帝一样不会相信他们,甚至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打压他们。
但这些终究是还未发生的事,沈宜欢不愿多说,想了想道:“我知道哥哥们在担心什么,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皇子们羽翼渐丰,圣上也日渐老去,有些事情无论如何是避免不了的。”
“现如今我们侯府地位尴尬,与其将命运交到别人手里,还不如主动出击,建立一个独属于我们自己的秘密信息渠道,如此一来,我们也好有所依仗,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总不至于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