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迟迟没有等来的救星还在寻找开着的酸梅汤店。
中岛敦从酒吧里出来之后就深深感觉到了失策。
他们进去的时候还是黄昏,现在太阳完全落下来之后原本摆在外面的那个卖酸梅汤的小摊子早已经收摊走人了,这一片繁华的酒吧街已经开始初现晚上的繁华之态,不少店面门口的霓虹灯早早就亮了起来,在太阳落下之后还残留着一点晚霞的天上晃出一片五颜六色的光彩。
这一片都是酒吧街,卖酸梅汤的小铺子走之后这里就没什么是他这个年纪能喝的了。
不过他记得之前从后面绕过来的时候……好像河边也是有一些卖这些东西的小推车。
中岛敦换了个方向,朝着河边走去。
与此同时,“酒量很好”的居山晴树刚刚在系统的惊悚吸气声中喝下了一整杯酒。
等到中岛敦走到河边的时候,最后一点残留在天上的晚霞也消失了,天上只剩下了一线浅色的云。
中岛敦心满意足的买了一杯酸梅汤,坐到看了河边的长凳上,看着河水中倒映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他感觉这一天过的像小说情节。
从昨天那个被赶出孤儿院到处流浪吃不饱饭的孤儿,到现在变成一个穿着之前从未见过的柔软衣物的少年,也就过去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的时间。
他暂时有点不太想回去,在柔软的晚风里,他又喝了一口冰镇的酸梅汤,凉气顺着呼吸管道进润入他混沌的大脑,稍微唤醒了一些被掩埋在皮层深处的思绪。
他看着流动的河水中倒映出的天空又深吸了一口气,给他缺氧的脑细胞以充足的供给。
河面上暗色的天空中忽然飘过两条腿。
中岛敦站起身,准备往回走。
嗯?飘过两条腿?
他猛地转身看过去,在缓慢流动的河流内,真的一直有两条竖着的腿。
他惊悚的抬眼看去,不远处的河对岸树上真的挂了一个人。
中岛敦:!
他来不及顾及其他,把手上的酸梅汤放到了地下就跳进了河水中。
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总之,这位上吊的先生终于被他救了下来。
被他救起来的先生看起来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欣喜,反而是在四周环顾一圈之后就更加颓废的躺了回去;“啊……不是美丽的少女救我起来的。”
奇怪的先生如是说道。
中岛敦:?
那我再给你挂回去?
当然他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事实上这种思绪也只是在他脑中闪过了一瞬间,接着他就看向了这位刚刚被他从树上取下来的先生。
“好像。”中岛敦本来要说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嗓子里,转而变成了这一句。
“像什么?”奇怪的先生从地上站起来,抖了抖风衣。不知道他的风衣是不是什么神奇材质,居然在晚风的吹拂下扬出了一个一看就很不符合牛顿定律的张面。
“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敦顿了一下,忽然开口道。
他顿的那一下在思考到底叫什么好,说哥哥怪怪的,说领养人吧他好像居山晴树又没有跟他讨论过相关的内容,可是又没有其他词语能够形容他,所以中岛敦只好选了认识的人这个模糊的说法。
眼前的这个奇怪的先生穿着打扮都跟居山晴树像极了,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衣服款式还有差不多的神态。
在他被救上来的一瞬间混杂着无所谓的神态,跟一个刚刚被从树上救下来的自杀者应该有的神态一点都不一像。
“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说我很像一个人了,”抖好了风衣的太宰治蹲下来看向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们说的那个人是一个人?”
敦:“……啊?”
“我叫太宰治,”他十分自来熟的介绍道,“正在寻找美……”
他的话被远处的一声闷响打断了。
是酒吧街的方向。
中岛敦匆忙转过身,只酒吧街方向那边忽然冒出了一缕青烟,但是隔的有点远了,分不太清楚是哪家酒吧出了事。
中岛敦来不及再继续说什么。他转身就准备朝着河里跳下去,顺着他游过来的方向回到河对岸。
横滨的夜晚不太和平他是听说过的,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些事情真的落到跟他亲近的人身上的时候他能保持之前听故事一样的平和心理。
现在他就很担心还在酒吧街喝酒的居山晴树会出什么事,虽然他说他酒量很好,但是他看起来很弱很不能打啊。
他也许压根没想到这阵青烟也许正来自于#很弱、很不能打#的居山晴树手中。
当然了谁能猜的到呢,反正等在酒吧外面的Mafia们也猜不到。
这口锅被稳稳扣了在中原中也头上,虽然他对酒吧干的事情其实也不亚于居山晴树。
“等一下。”太宰治忽然拉住了这个即将跳到河里的少年。
他的手劲很大,把少年拉了一个趔趄。
刚刚有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朝着酒吧街的方向跑过去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港口Mafia的人。
酒吧街是交战区?今天港口Mafia不应该有其他行动的。
出了什么意外?太宰治远远隔着一条河和几条街看了一眼远处的一缕青烟。
但是接下来的十几秒内再没有任何港口Mafia穿着的人经过,也没有什么港口Mafia的车开过。
诚然,如果要到达酒吧街不是一定要经过这里,他们完全可以选择其他路,但这不符合港口Mafia的作风。
高机动性,全方位性,火力压制和主场优势,没有道理在这里成为交战区的十几秒钟后,后续部队没有任何反应。
那就不是打起来了。
太宰治无视了这个被他拉住的少年对他的怒视,转而重新思考了一下。
刚刚过去的几个Mafia身上不像是带有重型武器的样子,看起来甚至不太像是工作时间,那就是私事?
能够让这些Mafia在私下里还这么为之劳心劳力的人他似乎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而且巧就巧在出事的是个酒吧街。
“啊……”太宰治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哈欠,“愚蠢的醉酒蛞蝓。”
居然还会在酒吧街喝醉。
“你赶着去那干嘛?”找到了原因的太宰治终于看了一眼这个被他抓住不能走的少年,“去酒吧街喝酸梅汤?”
他记得刚刚在树上的时候看见他手里捧了一杯酸梅汤。
“我有认识的人在那里。”中岛敦有点急了。
“哦,没事的。”太宰治看了一眼又发出一串奇怪声音的酒吧街回答道。
只不过是愚蠢的蛞蝓在拆迁罢了,刚刚去到那边的部下会把所有人疏散出来的。
“你要实在不放心可以从那边走,”他支着下巴指了指另一条不同于来时的路,“从那边走可以从另一端进酒吧街。”
他熟悉横滨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如果那片区域没有成为交战区的话走另一条小路要比这个少年来的路能更快到达。
不过缺点也很明显,那是一条小路,小到两个人狭路相逢需要侧过身。
所以不是什么值得在交战中多费心思的重要支路,只需要派两个人在两端堵住,而在不涉及交战的时候就更方便了,不用管就行了。
所以非常适合站在小巷口享受无人打扰的单人尊享观影席。
太宰治忽然兴致勃勃的站起身来:“我也要去。”
去近距离观赏蛞蝓耍酒疯。
“啊……?”中岛敦被他跳脱的思维弄得发出一串迷茫的声音。
但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居山晴树这个脆弱的俄罗斯小少爷还在酒吧街上,他实在担心他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中岛敦快速顺着太宰治指的方向跑去。
天色迅速的暗沉下来,夜空上的云朵逐渐积聚起来,恰到好处的簇拥在月亮附近,巧妙的遮挡住它半分清辉。
中岛敦没空去观察天色的变化,他只是飞快的在小路中穿梭着。
这条太宰治指的路比表面上看起来要绕很多,横滨的违规建筑在这里体现到了极致,许多路甚至体力稍好的正常人都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过去。
但是中岛敦却如履平地,跑步速度分毫未降。
他跃过一个堆的有些高的杂物堆,拐了个弯。
四周挡着这条小巷的违章建筑中忽然出来了一个矮于周围所有楼房平均高度的建筑,今夜风大,天上的云被逐渐吹散开,终于漏了一点出来的月光顺着楼与楼之间的缝隙洒进他路过的拐角,少年清瘦的身影跑着跑着就忽然变成了一只白虎。
太宰治:wow.
他夸张的感叹道。
随即他就几个跳跃,仗着对场地的熟悉性,飞快的挡在了白虎的去路前。
白虎看向面前的拦路者,发出一声低低的怒吼。
“国木田这下要找不到在哪了,”太宰治低声抱怨道,“希望他不要来的太迟。”
“不然我绝不抱着这么大一个人走出这里。”他说。
*
在中岛敦还没来得及到达的酒吧,发完了第一阶段酒疯的居山晴树和中原中也正在酝酿着第二轮的爆发。
单纯的就酒品而言,其实居山晴树要比中原中也好上那么一些,虽然两个人在酒后不使用异能的情况下都是嘴上不饶人。
一个是抓着人到处叙述自己的故事不说完不让走,一个是给他一个电话他就能对着上面未拨出备注青鲭的手机号码开始怒骂。
这么一看其实从本质上似乎也并没有区别。
所以在一场短暂的异能爆发后,两个很快进入醉酒第二阶段的人在已经看不出什么酒吧样的酒吧里开始了新一轮的酒疯。
中原中也在外面等着的部下们显然十分尽职尽责,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大家一起共沉沦的精神,又叫来了几个Mafia来一起把酒醉后的中原干部送回去。
但能把他送回去的前提是,他醉酒醉的差不多了。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
酒吧内被吓出来的其他顾客一看见Mafia的人立马就做鸟兽散,只留下了一个瑟瑟发抖的老板和他的员工们。
老板现在也不知道担心自己还是担心酒吧,他只是麻木的听着里面愈演愈烈的声音,无声在内心计算着自己的损失。
虽然说那几个Mafia告诉他会照价赔偿,但是他一个开酒吧的还是很怂的。
终于,酒吧内的声音逐渐停了下来,几个黑衣部下和老板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应该结束了……吧?
推开门的部下看着两个几乎卷在一起的人迟疑的前进了一步。
真是太难得了,这两个人居然在这个没一处地方好落脚的酒吧里找到了两个勉强能坐的凳子。
或许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酒吧了……?
一地香槟和玻璃碎片的间隙中,那一个还没来得及出来的米色风衣男人现在正在抱着中原干部的胳膊念念有词,他们过去的时候只能听得见他嘴中一些模糊的词汇。
什么我流着俄罗斯一半的血、遗产、三句话让祖母给了我180w什么的。
这人居然还是个俄罗斯混血。
黑衣干部肃然起敬。
不能以貌取毛子,真的不能以貌取毛子。
不管他是一个外表看着多不经打的人,身体里流的果然还是西伯利亚的血。
而另一边,中原大人嘴上也没停。
在这个俄罗斯混血念叨着一些关于自己家世的句子时,被他抓住胳膊的中原干部看似听的非常认真,时不时点一点头,发出慷慨激昂的认同声。
对、太对了、青花鱼确实是混蛋、我待会就打电话!
你们说的是一件事吗……?部下艰难的思考了一下。
看起来这两个人似乎鸡同鸭讲,但是又相处的十分和谐,两个人一唱一和,如果不听他们说话的内容,看起来还挺有默契的。
就离谱。
两人的话没有一句接得上的,聊的还挺好。
香槟刚刚被二分之一毛子打碎了一地,部下走到酒吧里才发现,现在这里满地都是洒了的香槟和碎玻璃渣,酒气混杂着尘土朝着所有人席卷而来,把酒吧内的空气弄的都充满了浓稠的酒精气味。
但这并不是那种浓郁而令人烦闷的酒气,恰恰相反,许多香槟的味道混在一起,除去有些过于浓烈的酒精意味,还有点好闻。
他本能的感觉到了有点不对。
这一堆酒都撒成了这样味道还不怎么难闻……那价格……
算了还是先考虑怎么把中原干部带回去。
他看了看还在驴唇不对马嘴交流的二人,当机立断叫上其他人来一起把中原干部架回去,
要不然空气中这么浓郁的酒精,难保他不会再醉一次,
部下看着醉成一团的两人无处下手。
……可是问题是,他现在好像不太能分开这两个人。
和他一样头疼的还有在不远处小巷里的国木田独步。
委托调查到一半失踪的太宰治忽然给他发了一个信息过来,定位居然在一片乱七八糟的建筑中间,他在外面绕了许久才找到这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又在小巷内走错了三四回,这才顺利的到达了太宰治标记的地点。
但是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
靠在墙边的手插兜的太宰治,和他面前一个趴在地上的白发少年。
国木田感觉头开始疼了,太宰治这又是干嘛了?
“别看我,”靠在墙边的太宰做出了一个究极无辜的表情,“这就是人虎。”
平静的月光下,国木田这才注意到,趴在地上的少年背对他的另外半边身子俨然还有一个胳膊没有变回去。
“说起来真的很简单欸——”太宰治拖长了音调,看着国木田的表情凡尔赛道,“我只是吊在树上自杀,人虎就自己出现了。”
他确信的点了点头:“所以守株待兔是真的。”
国木田:……
“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一点也不想理现在得意洋洋的太宰治,转而蹲下去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少年问道。
“晕了。”太宰治戳了戳人虎那只没有变回去的胳膊回答道。
“……我看得见。”他是在问人虎出现在这里的来龙去脉不是在问这个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来的答案。
“昨天接到的委托不是说白虎在中午去的住宅区那块,”国木田从地上站起来,“根据前几天的陆续情报,白虎是从神奈川一路移动到横滨来的。”
根据前几天的行动轨迹分析,昨天出现在高档住宅区符合白虎一路以来的移动习惯。
但是酒吧街这一片地方是在住宅区的西侧的。
如果按照前几天他们所掌握的白虎移动习惯,他从来是不走回头路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不是另一个人虎?”国木田猜测道,“昨天晚上那两个白虎中的一个。”
“其实之前一直是两个人虎交替出现。”
听见另一个人虎几个字,太宰治把一脸的轻松收了起来:“现在对于另一个异……白虎的情报还不确定,不能就这样断言。”
“但是确实有疑点在,”他说,“你看人虎的穿着。”
“根据前几天陆续收到的情报,一个从神奈川一路流浪过来的人,可能穿的这么好吗?”
“不太可能。”国木田顺着太宰治的话注意过去,这个趴在地上的少年身上所穿的衣服都很新,一点也不像是一路流浪过来的样子。
所以之前也不会是两个人虎交替出现,不然他们应该都是风尘仆仆的,怎么会打扮的这么干净。
“是另一直藏在东京的人虎?”他犹疑的猜测道。
“不是。”太宰治干脆利落的否认了他的猜测,他蹲下来把脸朝下趴着的少年翻了过来,“他确实是一路流浪过来的。”
被翻了个面的中岛敦虽然脸上沾满了地上的灰尘,但开始难掩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面色不佳。
如果是一直藏在东京的人虎,那他脸色上所呈现出来的身体状态和他衣着所表现出来的生活水平显然不相符。
是有人故意在这个时候饲养了人虎并在深夜放他出来?
可是这样有什么意义?让东京诸多势力注意到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这几天才被人收养,”太宰治看了看国木田的神色说到,“或者说是抓到的。”
“我更倾向于收养,衣服很新,甚至残留着一股柜台处会喷的浅淡清香剂的味道,”他蹲下来,单手翻开中岛敦的衣领,“而且看这个。”
“什么?”国木田茫然的凑过去看了看,只看见了他衣领处的一个商标,一串他不是很熟悉的英文加法语。
“一个轻奢品牌,”太宰治解释道,“如果是有人故意抓了人虎并故意让我们注意到他,没有必要跟他买这么贵的衣服。”
“确实。”国木田赞成了他的分析。
“而且,你还记得中午我们去那个住宅区的时候吗?”
“那个没有安监控的别墅。”
太宰治今天中午做的事情他还好意思提。
今天中午两人到达别墅门口没有多久,就有一个穿着西装戴着手套的男人提着一堆衣服来到门前敲门。
这些有钱的富豪们买东西经常叫人送上门,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这个送货的人在门口等待了许久也没有人来开门。
这些富豪的家里不说管家,起码佣人是会有几个的,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就在门口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第四次敲响房门时,一直在旁边的太宰治忽然冲上去,说自己可以帮忙开门。
不等人家阻止,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两根铁丝,直接撬开了别人家的门,看着送货的西装男人震撼的神色,国木田脸都绿了。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庆幸这家人的门口没有监控,不然太宰治这样一来,回头又有人要找到武装侦探社来。
不过好在太宰治起码还知道不能随便进别人家乱翻,在西装送货员把东西放回去后,他就乖巧的重新锁上了门。
然后送货员开着车驱车离开,太宰治和他又转了一圈之后无功而返。
“想起什么了没有。”太宰治看着若有所思的国木田独步似笑非笑。
“什么?今天……”国木田的声音忽然一顿。
他想起来了。
那个西装送货员手里所提的袋子,上面的文字和刚刚在人虎衣领处看见的是一样的。
“是那个别墅的主人?!”他睁大眼睛看向人虎。
“所以是有钱的富豪收养了流浪少年却不知道少年其实是异能者?”
不一定。
太宰治在心里回答道。
国木田没有进那栋别墅自然也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但是作为开锁者,他看见了别墅的全貌。
这个装修精致欧式风格浓郁的别墅内不少空着的展示盒,被蛮力掰断的纯金雕饰,还有能看出悬挂痕迹,悬挂物却不知所踪的墙壁。
别墅主人已经窘迫到需要用房屋内的布置装潢去换钱了。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收养一个少年,还花大价钱给他购置衣物?
事情要比他想象的有趣。
“不如我们先把人带回武装侦探社吧。”他托着下巴愉快的说道。
接着他就径直走出了小巷。
“你搬哦。”太宰治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雀跃道。
国木田认命把地上的少年背到了背上。
无比混乱的一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居山晴树从一个熟悉又不是很熟悉的房间醒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他浑身酸疼,像是跟人打了一架,宿醉之后脑子的混沌和身体的不适堆在一起,立马把才从椅子上起来的他又推了回去。
怪不得他腰这么酸,原来在凳子上睡了一晚。
他艰难的从凳子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浑身都在疼的懒腰,只感觉浑身的痛觉神经都在疯狂报警,每一寸皮肤简直都在控诉。
他一个弱成这样的小废物,醉酒后还能跟人去打架?
这话要是让外面的中原中也部下听见怕是会直接骂娘。
昨晚这个二分之一毛子何止是跟他们打架,最后在酒吧的时候,他们五个人想来拉开他跟中原大人都没有拉开,两个醉酒醉的不省人事的酒鬼互相抓住对方的胳膊,活像是一对永不分离的亲密兄弟。
最后大家都没有办法,只好把两个人一起送回了中原干部家。
前半夜他们几个人轮流守着,快五点的时候差不多酒醒了的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彼此,正巧另外几位Mafia也要到岗位上去了,于是就只留下了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两人。
居山晴树醒的时候,被留下的这位正好在外面。
他扶着还有点疼的宿醉脑壳,在系统播放了录像后彻底大脑宕机了。
【深刻教训,】他沉声反思道,【不是每一个俄罗斯人都能喝伏特加的。】
比如他好像就不行。
系统:【……你在说什么鬼话啊亲。】
【你清醒一点,你连清酒都会喝醉。】
【我很清醒,】居山晴树确信道,【我现在清醒的知道我要快点溜。】
不然等到中也醒过来事情就很难办。
他拉开中也家的窗户往下看了看,很好,卧室虽然在二楼,但这个高度跳下去完全能承受。
他立马想都不想的顺着窗户跳了下去。
二楼的地面把它裸露在外的两条胳膊弄得全是擦伤。
好了这一副豆腐壳子算是直接给他弄废了,一个醉酒之夜过去,浑身是伤。
而且现在显然出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系统,】他语气慌张。【我猫呢?】
【我那么大一只中岛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