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苏砚走的第一天想他

幼恩终于受不住陆廷的折磨,次日一早便找方鹤斋告了假,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回家休养。

方鹤斋因着苏漾的缘故,本就对她多有照顾。如今听到她身子不适,连忙让随从去叫了一辆马车,亲自送她回了苏家。

今日的苏家与往日有些不同。

苏漾从长明街上买来了许多花种,还买来了一些新家具,院子里堆了好多东西。

蓁蓁坐在小杌上,满是好奇地翻看苏漾带回来的这些花种。

苏庭则是拿着个小锤子,和苏漾一起在组装书案。

方鹤斋乐呵呵地走到苏漾身旁,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拿起小钉子开始帮忙。

他问道:“这一次云初茶楼要的茶叶那么多,你应该赚了不少银子,怎么不直接换个宅子住?”

苏漾应道:“是赚到了不少,但是要置办一个新宅子怕是还不够。”

他边说边将手上的钉子钉了下去,这张书案算是组装完成了。

苏庭放下手上的锤子,伸了个懒腰之后道:“换什么新宅子,这老宅子住着多舒服。”

幼恩躺在树下的躺椅上,悠悠然道了一句:“我爹老了,人老了就是这样,念旧。”

苏庭折了个槐树枝,就要往她肩膀上敲,还佯作怒道:“臭小子,你懂什么!”

幼恩连忙侧身一躲,顺势站了起来,直接跑进了屋子里。

她觉得,还是家里呆着舒服。

只是可惜苏砚不在。

幼恩跑进屋子里,从桌子上找出了一张较为完整的宣纸,铺在桌上想在这上面写些什么。

苏砚说了,要她记得给他写信。

她记得的,她现在就写。

幼恩把这两日发生的一切都写在了纸上,随后又想写些其他的话,犹豫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她想问他现在到哪里了,却又忽然想起等到他的回信寄来的时候,他怕是会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她又想说让他到了顺天府之后记得吃好喝好,好好休息,却又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老气横秋。

纠结了很久,她还是无从下笔。

直到蓁蓁敲响她的门,她才把笔放下。

周围没人的时候,蓁蓁喜欢唤她幼恩。

她们二人,其实差不了多少岁。

幼恩给她搬来了一个小椅子,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蓁蓁笑着道:“过来和你说说话。”

幼恩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了,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虽是相处不多,但她也能明白蓁蓁的心思。

若是她真的只是想跟她说说话,万万不会选在这种没人的时候。

蓁蓁听了她这话,这才直接开口:“可否陪我一同去买些东西?”

自从上次在街上遇到林超与那群无赖之后,她便再也不敢独自一人出门了。

幼恩没问她想要买些什么,当即便点了点头。

“等我一下,我把桌子收拾收拾。”

不用想也直到,蓁蓁是想买一些女子用的东西,这才不好意思同苏庭和苏漾说,才过来找她的。

幼恩站起身把笔墨规整好,随即拿了一块压书石,压在了刚写好的纸上,防止它被风刮跑。

蓁蓁站在她身旁,看了一眼她纸上写的那些话,好奇地问:“是给二哥苏砚写的?”

幼恩点了点头,下意识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蓁蓁又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随即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含笑问:“他不是才走了一天吗?你这么快就开始想他了?”

幼恩也不隐藏心中思念,只是又点了点头。

“想。”

他不在的日子,她过得真的好无聊。

和苏庭苏漾打过招呼之后,幼恩便和蓁蓁一起出了门。

今日苏漾给了她十二两银子,十两银子是要还给那日未经鸥鹭湖上船的主人季礼。

苏漾说,此事由她而起,该由她亲自解决。

只是可惜苏砚不在,要是苏砚在的话,肯定会陪她一起去的。

不过这一趟有蓁蓁陪着,也是好的。

幼恩道;“咱们先去未经鸥鹭湖那里把这些银钱还了,我再去陪你买东西。”

蓁蓁点了点头,反正她要买的东西还不是很急,只要今日能买到就行。

到了未经鸥鹭湖之后,幼恩便见到季礼坐在甲板上发愣。

他今日依旧是那样一身黑衣,提着个酒壶坐在甲板上,似是在发愣,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瞧着实在是可怕得很。

蓁蓁忽然扯了两下幼恩的衣袖,低声道:“那日要找你们要一百两的,就是甲板上那个人?”

幼恩点了点头。

“那人便是这艘船的主人,名叫季礼。”

蓁蓁沉默了一小会儿,又道:“我曾经见过他。”

“啊?你确定是他?”

“若我看得没错,就是他。”

幼恩刚想继续问下去,便听到蓁蓁提醒:“他瞧见我们了。”

只见季礼站起身,往这边看了过来。

蓁蓁低声道:“我就不过去了,我先在这边等着你,你快去吧。”

幼恩明白她的意思,说了一句:“我很快回来。”

之后便上了甲板。

季礼已经不认得她是谁了,他将空了的酒壶丢进了桶里,满脸疑惑地开口问:“你是?”

幼恩答:“苏家人,前些日子因为晕船,不慎把公子的船弄脏了,今日过来,是特意来赔罪的。”

季礼眉心微皱,“苏砚的那个弟弟?”

“是。”

“苏砚怎么没来?”

“二哥这些日子不在家。”

说着,幼恩便将那十两银子拿了出来。

“那日是我不对,还望公子见谅。”

季礼将银钱接过来,数了一下之后道:“说是十两,还真是十两。这些钱,还不够我吃顿酒的。”

幼恩笑了笑,“那公子还真是海量,一顿怕是能喝完一屋子的酒。”

季礼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我喝的酒跟你们那些酒可不一样。”

幼恩不愿再与他浪费口舌,便拱了拱手道:“该赔的银两我已是送了过来,从此我们苏家与公子也算是两清了,告辞。”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季礼忽然唤住了她。

“等等!”

幼恩没理他,上了岸之后就要直接离开。

季礼见她不理人,便直接喊道:“你这人听不见我说话?聋子吗?!懂不懂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