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一词陆承诺并不陌生,很久之前他就在脑海里勾勒了和季寥步入礼堂的画面。那天风和日丽,她穿着洁白如雪的婚纱走在红地毯上,湛蓝天空里,雪白的鸽子给他们送上最美的祝福,她在纷纷扬扬的七彩花瓣中缓缓朝他走来。
她笑着,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幸福,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在司仪的宣誓中,她和他交换了戒指,并承诺生不离死不弃。
啊,交响乐响起了,他两便在温和的暖风中翩翩起舞,她欢声四溢,他满目星辰,就这样就那样简单的成为夫妻。
可现实过于骨感,他在最后时刻退缩了,辜负了曾经幻想的一切美好,掩上门做起了胆小鬼。
“对,就是结婚,跟我结婚你会得到一大笔财富!”季寥不让他逃,像蜘蛛侠一样手脚并用将他牢牢锁定在下方,这架势哪是和平谈判,分明是恐吓式的威逼利诱。
陆承诺登时就愣住了,立马拒绝一部分要求:“不要那笔财富……”
季寥反怼:“那是我的嫁妆。”
季家的财富无人能敌,他们家嫁女儿,怎能委屈了?
当初她嫁给余楠至时,父母的陪嫁都划去半壁江山了,如今江山统一又得外财,他们准备的嫁妆或许更加雄厚。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一场紧要关头挽留男友的戏码立刻传遍大江南北,连刚从墓园离开的余楠至也关注了这个头条。
季寥的举动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不要脸’。
女追男,向来都是自轻自贱的一种表现,大多数这样的女生不被男人所珍惜,因为那是自己倒贴的,没人稀罕。
但,正因为她这样做,引来了余楠至的不满。
话说曾经,她虽然没有开口说一句‘我喜欢你’,但是各种表现看来,她是喜欢着他的。那时候的季寥含蓄腼腆,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张狂的示爱。
吃错药了还是怕他去纠缠?
余楠至攥紧方向盘,以闪电般的速度朝她所在的地方驶去。
沉浸在尴尬中的陆承诺搂着她的腰将她慢慢移开,“寥寥,现在说结婚有点早,能不能等我有钱……”
“我只要你一个态度,有钱没钱无所谓,反正我不缺。”
“可是我不想因为穷而委屈了你,别人有的世纪婚礼我也想给你。”
季寥睨着他,露出悲痛的神色,“我曾有过世纪婚礼,可最后以悲剧收场了。这一次,我只想和你平平淡淡的,希望老天爷能够放过我,让我平安喜乐的过完这一生。”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老天爷也不可能顺利地让它视线,人的一生不会一直顺风顺水,中途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波折来考验两者的感情。
就像现在,陆承诺刚想回话,门外就传来陆澄清悲愤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门被打开,露出一个季寥万般不想见到的人——余楠至。
他来了,虽然浑身上下依旧光鲜,可那双眼眸里,荒芜丛生,一团死气。
大家都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觉得他来的不是时候。
季寥和陆承诺靠的很近,彼此间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这就是她离开后和别人的情深似海,看起来多么的欢乐。
但是,她偶然间会不会想起有个人曾欠她一个未来……
余楠至表面装得没心没肺无所谓之样,可他的内心里啊,其实痛到难以呼吸了。
万语千言,尽在不言,心照不宣的冷漠,唯有一个白眼,是她最后的表态。
季寥的内心早已无波澜,只是那张脸板得可怕,连寂静的时光都冷的让人不寒而粟,冷意四起,顿时让人无处可逃。
真正悲哀的人,泪水从来不在脸上,而是在苍凉的黑暗中凝聚。
“寥寥,我欠你的,连至下辈子都还不清,但愿可以用余生来弥补。”余楠至跪下了,毫无预兆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季寥面前。
那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只把目光放在当事人身上,连呼吸都要静止了。
他做不到放开手,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他想要弥补她,想要用余生所有的代价去弥补曾经那个爱他不敢言说的女人。
可是,他忽略一个女人受过情伤时那种决然的态度是有多么可怕,她不爱他了,从他不信任她的那一刻起,对他所有的爱意全都丢进马桶里流进化粪池。
于她来说,此刻的余楠至并不是想要弥补,而是不甘心。
他不爱她,也没有喜欢,就连那微乎其微的愧疚感都是因为知道一切真相才燃起的。倘若回头跟他在一起,当日子久了,愧疚消磨殆尽,所有的誓言被遗忘或被丢弃,生活如同死水般还好,若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那才叫恐怖。
陆承诺身心微颤,惶惶不安地低头睨着沉默良久的季寥,生怕她心软就会回到余楠至身边。
却只见她露出嘲讽的微笑,对此嗤之以鼻,“余楠至,别回头,逆行违法。”
经历了那么多,若还回头看一眼,那都该死。
她要的不多,只盼望他别再来打扰她。
余楠至苦笑出声,“那你干嘛要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是为了躲我吗?”
“我只是不想错过一个对我好的人。”
余楠至张狂地仰头大笑,苦涩涌上喉间,霎时哽咽了,“你当初那么爱我,怎么说变就变,难道曾经的一切都是你一时兴起?”
季寥深呼吸一口气,强制性压下奔涌沸腾的怒火,“我眼瞎,分不清当年喜欢的对象是人是狗。你认为一时兴起也好,反正感情嘛,无所谓多长久。就像你对程双双那样,知道她是那种人,你还爱的起来吗?如果你实在有空,麻烦把心思放在集团上,毕竟那是你的家族企业。”
提起程双双,余楠至微顿了下,想起医院病房里还有一个无辜受罪的孩子。
那个孩子无辜的笑脸似乎揪痛了余楠至的良心。想放弃,又感觉看到以前的自己;不想理会,又觉得他很可怜。
所以,此时做不到冷眼旁观。
余楠至咬牙狠了狠心,“季寥,我们谈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