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不信我?”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声音带着丝丝抑制不住的微颤。
余楠至垂首,想不起该怎么回应她。或许,世界上最心痛的感觉不是失恋,而是心爱之人的不信任。
他的沉默,季寥不计较,反而和旁边的戚少珵说起话来,“因为我父母的关系,季氏企业所有的生意都是余楠至在打理,如果戚先生终止合作,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是我们的丑闻在前给许多客户造成了影响。”
“我还什么都没有表示,你不用那么着急要我做决定。”戚少珵掏出香烟,回眸望她,“不介意我抽根烟?”
季寥受宠若惊懵了会儿,但很快回神应他:“没事,我能接受男人抽烟。”
戚少珵点燃香烟猛吸一口后,朝天吐了一阵烟,“我们是多年的合作伙伴,要是离开了你们,我们也不适应别家的。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季寥平静如水,没因他的话而担忧。
“陪我一段时间……”
“我反对!”季寥还没来得及思考,余楠至就抢着打断戚少珵的话,他不悦地说:“你想要什么女人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嚯?凭什么!”戚少珵恍若没有看见余楠至的脸色,伸出手捏着季寥的下巴,把她掰正到自己面前来,“据我所知,这个女人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再纠缠,季家的生意可就要黄了。”
貌似威胁的语气让余楠至一下就感觉有一把锤子捶打他的胸膛。然而,他很快就恢复如常,“戚总,纵使没有你这个客户,我余楠至依旧能把季氏企业打理得蒸蒸日上。”
“话虽如此,但是余总也应该知道,季家百分之九十的生意都和我撇不清关系,我一走,结局可想而知。”
是的,季家的生意和戚少珵脱离不了关系,只要他放手,季家就会在三秒钟之内宣布破产。
戚家的财富和余家旗鼓相当,两者都是商业界的霸主,只是戚少珵鲜少有绯闻,所以关注度没有余楠至那么火爆。
一直以来,戚少珵的实力被外界传言都低于余楠至,处处被压一头。
可是现实中,戚少珵不逊于余楠至,甚至或许更佳也不得知。
这条人中龙还什么都没有做,光是那么几句话,就让余楠至有些忌惮他,“戚总,女人多得是,你想要什么类型的,我都可以给你找来。”
戚少珵摸着好看的嘴唇,玩味似的将目光落在季寥身上,“我想要的已经找到了,就不麻烦余总多费心。”
在余楠至眼里,戚少珵的目光如狼似虎,恨不得把季寥这只楚楚可怜的小绵羊生吞活剥。
为此,他很不高兴,拽起季寥往身边一带,宣告主权,“我说过了,她是我的人。”
“呵呵……”话落没多久,季寥就忍不住笑出声,她的笑夹杂着可悲的情绪。
一场难以忘怀的伤害,任由时光如何打磨,也无法褪去一星半点的痕迹。
“我对你的感情从沸腾走向凉薄,中间隔着的那段日子是多么的痛彻心扉。如今我放弃了,什么都不想要了,你装这副模样是想做什么?”季寥无情的扯开他的手,转而摸索着靠近戚少珵,“戚总,是不是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依然还是季氏企业的客户?”
戚少珵玩弄着季寥细如葱段的手指,并得意地瞅了余楠至一眼,道:“我一向说话算话,只要你陪我一段时间,季家的生意就有着落。”
季寥完全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出,“好。”
余楠至就这么窝火地看着他们两,无意识的收紧指尖,“她就一下堂妇,戚总喜欢她哪里。”
下堂妇……
这几个字成功的勾起季寥的旧疾,它随着绝情复发,随着空气侵入肺腑,这次的痛比以往来得更猛烈。
目光交错的刹那,戚少珵读懂了季寥眼里的哀伤。他稍作思考片刻,松开她,手撑着桌子目光灼灼:“我戚少珵就喜欢像季寥一样的下堂妇,又靓又瞎脾气又好,我欺负起来特别带感。”
这究竟是夸她还是损她……
季寥默不作声,她知道戚少珵不会喜欢她,更不会欺负她。让阿宝愧疚、良心不安的男人,怎么会像余楠至一样心狠手辣呢?
想到此,季寥低着头,羞答答的笑起来,仿佛很开心一样。
这一点,彻底的惹怒余楠至,他本就因为戚少珵的话而火气十足找不到宣泄的口子。现在倒好,季寥竟不把自己当一回事,果然够轻贱。
她和他还在肆无忌惮的眉来眼去,尽管季寥看不见戚少珵的神色,也完全没有矛盾。
她就是那么一个人,也不管对方怎样,有没有喜欢她的感觉,会不会守护她的立场,谁对她好她就跟谁,就像一条狗,人家给点好处就使劲的摇尾巴。
这不,她旁若无人的出声了,“我季寥会的可多了,白莲也好欲女也罢,只要戚总喜欢,我都能信手拈来。”
戚少珵勾住她的小蛮腰,眼里带着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开口的声音沙哑富有情欲,“你真是迷人的小妖精……”
空调的凉风似剪刀,余楠至的理智被一点点剪断,他似一头凶猛的豹子,以雷霆之势夺回季寥,“你给我适可而止!”
造一副水性杨花的姿态靠近戚少珵做什么!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余楠至如刀锋利的眼神猛刮戚少珵,“戚总,你名声在外,应该不会乱搞别人的女人吧。”
他说这句话时,季寥嗤的一声讽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令天地黯然失色。
一些往事,随着他的话语冲破流年,以翻江倒海之势淹没彼此,遗落在时光里的细节,清晰得不忍直视。
想起那几年,她咳出的血如玫瑰般殷红,这陈旧的片段就像一束飞驰的光在这个会场里重叠,余楠至心虚失措的脸色如纸一样白,霎时松开了手。
戚少珵背靠着椅子,满意的看着余楠至的神色,似觉不够诛心,张口提醒,“余总的名声远比我厉害得多,当年你为了别人的女人把自己的妻子送进监狱,名声依旧好好的,我又有什么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