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楠至面色冷淡地说:“我怕你找机会逃跑。”
那一秒,季寥仰天无奈真想敲碎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屎还是豆腐花。
她没有临阵脱逃,作为女人又逢经期,去洗手间待会儿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所有人都表示理解,可放在余楠至身上,这人怎么就缺根筋想不通呢?
人有三急,上个厕所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啊!说多都是累,当初怎么就喜欢这玩意!
“我要去尿尿,行吗?”这次,季寥直截了当说出口。
余楠至微微挑了挑眉,“行,但我不信。”
“有病!”季寥低咒一声后,翻了个白眼再说:“你不信可以跟着我去,我不介意你进女厕所,走吧!”
是的,她不介意,真的不介意。独自过着惨无人性的生活多年,早已经把她的羞涩磨灭得连渣都不剩。
厕所不是禁地,也不是什么幽香的地方,他想去,那就去吧,谁让他是个疑心过重的变态。
季寥摸索着走了半个多小时,漫无目的的在大厅中央来回走动。
余楠至跟在后方,不出声不提醒,任由她找不到方向撞南墙。
酒店的工作人员看不过去了,走过来微微三十度鞠躬,便问:“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吗?”
“我想要去尿尿,找不到厕所。”
工作人员微笑如花,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感到不好意思,“我带您去,您看可以吗?”
季寥点头,“那谢谢了。”
但是,余楠至阻止了。
“不用,我会带她去。”说着,拽着她的手几乎是拖着她离开大厅。
工作人员皮笑肉不笑的睨了他们好一会儿,在同事的提醒下才把目光收回来,顺便小声地嫌弃,“那男人真不是好东西,看到人家找厕所都半个多小时了也不说带着去,人家要去帮忙才假仁假义的,恶心。”
“嘘嘘嘘……议论总裁,你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吗?”
“总裁怎么了?看他那行为,像是一个总裁该有的吗?简直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嘀咕归嘀咕,有人来的时候,她还是识趣的闭嘴了。
塔塔尔酒店的洗手间外,余楠至终于舍得放开一脸火气的季寥,并说:“我就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
季寥挑眉,恶作剧地冷笑:“你不跟我进去吗?”
余楠至挑眉,伸出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你在邀请我……”
季寥习惯性的轻颤,微微偏过头躲了去,“你不是怕我找机会逃跑吗?搞得我以为你要对我寸步不离呢。”
余楠至不屑道:“你一个瞎子,能跑去哪?”
季寥垂首轻笑,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是啊,我就一瞎子你又何必跟来这里。走吧,别让她人看见你在这里等我,否则又要昧着良心说瞎话,说你特别有情有义,说你特别照顾我。”
余楠至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离开,他不想,甚至是有一丝担忧在心头划过。
季寥颔首,像骄傲的公主微微提起裙子踩上卫生间的阶梯。那瞬间,外人看见她裙子上提时所露出皙白娇嫩的脚踝,很美很诱人。
你说不跟她去上厕所,倘若中途她遇上变态怎么办?
她今天这么好看,穿着又那么暴露,变态一来扯她进了洗手间,她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该怎么办?
“余楠至!”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季寥的声音在洗手间里传出来,又惊又慌。
他的心一提,以为出了什么事,二话不说撒腿就闯了进去,也不顾及什么身份,更别说在意别人的眼光。
“你怎么了?”闯进去才意外发现,原来女厕和男厕大有不同,一眼望去,全是单间。
“我没带纸巾,你有吗?”
对于季寥明目张胆的问话,余楠至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摸索了自身上下,口袋里除了钱包、香烟打火机和手机,根本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没有。”他只好如实说道。
季寥在里面双手叉腰的站着,俨然就不是一副要上厕所的样子,随即她又说:“那你去给我买,顺便捎一包卫生巾。”
意外的,余楠至没有拒绝,而是简洁地回道:“好。”
这一下就把季寥搞得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满脑袋都是问号,想不出今天的余楠至究竟吃了什么迷魂药,居然会给她买东西,还是女性常用的卫生巾,这……难以捉摸了。
他大概是脑抽了吧,不然怎么会给仇人买东西。
“在我回来之前你别出来,要是我发现你逃了,我定会抓你回来废了你的腿!”
这话狠了些,可听在季寥耳朵里却有些异样的滋味。
放在很久以前,他的这种行为叫做甜蜜的举动。
可遭受他给予的风暴多了,他如今所做的种种,无非是杀人诛心再给你找个风水宝地的感觉。
余楠至走到大厅前依旧不放心季寥一个人待在里面,便吩咐了一位女性工作人员前去看着。等他走到附近的超市后,他才稍微回了一下神。
他倚着墙,仰天沉默。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给谁买过什么卫生巾,如今……
天杀,草率了!
余楠至懊悔的踌躇在门口,有些退缩。
一般情况下,他几乎没有帮人买过东西,就算是双双生前经期,他也只会煮煮红糖水。
但是现在因为季寥,他攥着拳鼓足勇气进去了,推着购物车假装在纸巾区、卫生巾区转来看去,很是心慌。
但是,他又想不起来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帮季寥买东西,因为可怜她吗?
想了许久,也就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可怜她,绝对是可怜她!
然而,又刹住脚步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又会可怜季寥,明明恨她恨入骨,却……
他在那两个区徘徊了很久,见时间差不多了,随手拿了一条纸巾和搁置在架子上的粉色包装袋便匆匆结账。
结账时,收银员好奇的多看他两眼,却都在他犀利的眸光中败下阵来。
提着袋子走出超市,余楠至才如负释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等他回到季寥所在的洗手间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