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成熟是一个悲痛的词谁不曾委屈过

季寥抓着B超单重复呢喃着那几个被刻入骨髓的字,仇恨,像洪水猛兽一般吞噬着她的心,使她愤怒地拽紧手中的纸张。

好像有什么画面闪过,她努力的定格在那里,皱着眉,要看清画面里显示的内容。

那是下着雨的天,阴沉得像魔鬼。

她拿着铁铲站在一座墓碑前,怨恨地盯着贴在上面的照片。

啊!那个女人在笑,笑得很灿烂。

不知为何,季寥神色更加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小三……程双双是小三,是肮脏不耻的小三!哈哈哈哈……小三……她是小三……”

她突然间甩开余楠至,摇摇晃晃的在公路上大声耻笑,边捂着胸膛边喊着“程双双是肮脏的小三,恶毒的小三……”

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有陆承诺和陆澄清两人心疼的看着她渐渐失去理智像个疯子一样又喊又笑。

其实,季寥真不想这样,只是有时候出现那么一个人会让她控制不住自己而变得疯狂,疯狂到想哭,然后就真的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整颗心都干涸了。

白月光被侮辱,余楠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豹子。他额上静脉奋张,眼睛瞪得圆圆的,可怕极了。

他想攥拳怒吼,他想打人,他想摔东西,他甚至想抄起一把菜刀朝季寥而去。

可她现在疯魔了,听不懂人话,你和她说什么,她就只有一句“程双双是肮脏的小三”这样的话来回复。

陆承诺愤慨而痛心,如同骨鳗在喉,对着余楠至怒不可遏地吼叫:“你看你把她逼成什么样了!她是人,不是你的玩物!”

“我没有逼她,那是她自找的!”余楠至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胸口的愤怒似乎像一股闪电要撕碎乌云,他抑制不住怒火,一拳接一拳的打在陆承诺身上。

陆承诺被控制不能还手,被打得头破血流。陆澄清哭喊着扑在他身上抵挡一部分的拳头。

余楠至似要把他们兄妹打死才消气。然而下一刻,又一个纤细的身影扑在陆承诺身上,余楠至踹出去的脚收不回来,就这么毫不留情的踹在季寥的后腰上。

余楠至惊愕地停脚了,“为什么要挡在他面前?”

季寥好痛,动一发而牵全身,本来没有血色的脸更加惨白了。她转过头来看向余楠至,红着眼眶歇斯底里的朝他大声喊叫:“他们没有错,放过他……你放过他啊!!”

她的呐喊,触痛了所有人心脏里的每一根弦。

余楠至怔愣了许久才回神,也拔高声调怒吼:“那你无缘无故跟他们跑什么跑,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季寥放声大哭,声音响彻云霄,“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我是你的妻子,可你为什么要娶一个瞎子,明明都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娶我!”

‘成熟’是一个很悲痛的词语,它不一定会拥有什么,但一定会失去什么。

有时候余楠至可以看得很淡然,有时候却又执着得有些不堪。

他之所以会娶季寥,那是因为她在他生日那天设了局让他酒醉不清醒,所以才会被父母撞破一夜情。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如果那天晚上被父母撞破奸情的对象是他和双双多好,可是……事实终究被掩埋。

双双的日记本里写到,那夜和他有过疯狂回忆的女人是她自己而不是季寥,季寥是在她走后才爬上他的床。

可是双双心地善良,宁愿一个人背负所有也不忍心伤害季寥,这样真善美的双双怎么就红颜薄命了呢!

如果他早知道……早知道那个人是双双,今天又岂会发生这种事?

季寥语气不好的话噌的点燃了他,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声调拔高:“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娶你吗?季寥,真正该觉得委屈的人是我才对吧,如果不是你趁机使计爬上我的床,又引来双方父母,你以为我和你能步入婚姻的殿堂?”

季寥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了,她的眸光渐暗,痛苦依旧,“那你可以不娶我啊,你是余楠至,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够左右你!”

“你以为我不想反抗吗?”余楠至像是被什么抽去力气,和季寥说话时,音量小了许多又夹杂许多无可奈何,“你的父母,他们用卑劣的手段逼迫我爸妈同意这场婚事,还有你哥,不由分说就暴打我一顿。你觉得你委屈,那我就不委屈了吗?季寥,你们一家子真是贱极了,我恨透了你们!”

一场荒唐的生日宴破碎了谁的梦,泪湿了谁的心?

季寥和余楠至怔怔地凝望着彼此,都想要从对方的嘴里得到答案。

可终究是命运弄人,人心太小,容不下彼此,爱情就在这场凄凉的生日宴里渐行渐远,徒留一地悲伤和寂寞。

季寥自嘲轻笑,“可惜我失忆了,忘记了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犯傻、多么的犯贱、多么的自甘堕落去喜欢你。如今,我真为当年那个没有矜持心的自己感到羞耻。余楠至,离婚吧!”

最后一句话瞬间撕碎余楠至仅存的耐心,或者说他本来就对季寥没有耐心,他所有的耐心已经在娶她的一天挥霍光了。

余楠至默了半晌,突然间极突兀的笑了一声,随后冷嘲热讽地说:“离婚?当初是你自己朝我迈开腿,现在要走,你想都别想!”

季寥不想挣扎了,怔怔地对着他说:“年少不更事,当初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自取其辱。现在我知我错了,对不起,求你放过我。”

所有的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可又有谁知,她也是受害者,真相有苦难言,他不信,说破口舌也徒劳。

“那谁来放过我!”他的语气冰冷入骨。

季寥毫不在乎,稳稳地跪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你不愿意放过自己。余楠至,你大发慈悲就当可怜一条狗一样可怜可怜我吧……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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