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妥协并不代表我会认输

“季寥,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叫人来打砸你的栖息地和按摩店。”他冷声着,高傲地说出那么两句话。

季寥心口钝痛,背负多年来的罪名已经让她无法相信面前的男人,当年的一幕幕重现,再一次化作利剑,一剑一剑地划伤她好不容易建造的堡垒,试图破开城门,欲要再次行凶。

“你现在抵赖还有用吗?”季寥呵呵笑了起来,又似在自言自语,“啊,差点忘了你和我不同,我做不到把你扭送监狱,也做不到让你与我感同身受。”

啊,好气!气得余楠至忍不住要对她动粗,“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叫人打砸你们的家和按摩店,我是被冤枉的!”

可是季寥不信,眼睛里全是怀疑的痕迹,“小混混们说,是那个要找季寥的男人吩咐他们做的。我昨天就想了很久,除了你和我有不共戴天的仇,真的想不出哪个男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余楠至又一次看到季寥的眼泪,依旧晶莹,却倔强到不肯从眼眶落下,他惊愕得有些不知所措,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也曾用过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那时候的她就和今天的他一样,无论怎么做都只是徒劳。

风水轮流转,如今的余楠至终于体会到当年季寥歇斯底里的心情。

他有点想哭了,原来被人不信任时那种被质疑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屈辱。

此时,余楠至知道自己百口莫辩,倒也懒得争辩。

不过,被扣上罪名的余楠至脾气越来越暴躁,揪着她,对她说着不堪入耳的垃圾话。

季寥一动也不动的承受着他的暴风雨,除了落泪,别无选择。

他说:“季寥,那两兄妹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那都是被你连累的。”

余楠至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是会给别人带来厄运的灾星祸害。

季寥痛苦地闭了闭眼,泪水滑落至下巴欲落不落,睁开的时候,眼睛里蕴藏的所有情绪全都支离破碎,“放过他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余楠至要的就是就是这个结果,松开她,冷笑一番,“这话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说我欺负你。”

说这话,真让人寒心,季寥连讽刺都懒得开口了。

余楠至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平静地望着周围的狼藉,掏出电话,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查一下昨天是谁以我的名义打砸陆承诺的家和按摩店。”

电话讲了差不多两分钟,季寥还是那副伤情的样子,仿佛余楠至不存在似的。

她那样,倒显得余楠至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他深呼吸一口气,突然间心口烦闷,猛地吸了一口烟,低声道:“想要我不动他们,你最好表现得优秀一点,否则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挑个日子提前把陆家村铲平,你的罪孽会更深重。”

季寥反应淡淡,除了抑制不住眼泪的滑落,其他表现得非常淡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着。”

余楠至冷笑:“好,现在开始,你跟我走,我去哪你就去哪,一刻也不能离开。”

季寥木木地点头,“好,你说了算。”

那一刻,她累了,真的真的累了,也不想挣扎、也不想反驳,更不敢逃。

余楠至拉着她打开门时,陆澄清刚好趴在门上,门一开,她就失去重心猝不及防地朝前爬去。

余楠至闪身,陆澄清就摔倒趴在他脚下。

“清儿、清儿?”季寥听到声响,微微蹲下身子摸索着。

“寥寥姐,这人渣没有伤到你哪里吧!”陆澄清朝她伸手,彼此的十指交叉。

果不其然的,季寥在害怕到发抖,却还强忍着恐惧不愿意示弱。

“清儿别担心,我很好。只是……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这儿就是我们的家。”

陆澄清的话刚说完,季寥被余楠至粗鲁地拉走,临走的时候,陆澄清不愿,死死地拉住季寥的手不让离开。

可季寥却在告别:“清儿,以后……或许……我不能常来看你了,因为……我答应了余楠至要帮他做事,如果你们缺钱的时候,可以给我写信,记得……记得帮我向你哥问好,还有……对不起……”

“不,寥寥姐,你不能跟他回去,他会伤害你的,寥寥姐!寥寥姐!!”

最终,季寥在陆澄清歇斯底里的呐喊中跟着余楠至上了车。

陆澄清怎么也想不到季寥为什么那么惧怕余楠至还要跟他离开,第一次看到她决绝的样子,就是觉得她很陌生很奇怪。

季寥看不见,小车启动的时候,她掏出一张卡包在纸巾里用力扔出去,并大声告诉陆澄清,“拿着,需要的时候取出来用。”

“寥寥姐不要走!!”陆澄清捡起卡追着车,一边哭一边喊,鼻涕眼泪一起流,可无论如何怎么追怎么叫,那辆承载着季寥的车都没有停下。

她走了,带着所有的悲伤离开陆家村,带着对余楠至的恐惧踏上征途,除了当初背着的那个毛线袋,其他什么都没有带走,连陆承诺给她的工资卡也留了下来。

这一刻,陆澄清的心底就像一堵墙轰然坍塌下去,她突然蹲在马路牙子边将手中的工资卡死死地攥紧并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你走了,我该怎么跟哥哥解释,他是那么喜欢你啊……呜呜,怎么解释……”

老天爷没有听到陆澄清的苦楚,只一味的发挥实力暴晒着大地。可是,再怎么炙热的阳光也驱不散陆澄清心底寒凉。

承载着余楠至和季寥的小车在余家大门前停下,待欧式铁门缓缓打开,它才渐渐驶入余家大宅的车库里。

季寥再一次回到余家,可是这心境早已不同往昔。

在余家,她以前走了千万遍,各个角落都被她摸得一清二楚的,就连二楼的那个装满程双双所有物品的房间,只要她一进去,就知道什么东西该碰什么不该碰,如今就算看不见,也依旧轻车熟路。

“我真怀疑你没有眼瞎。”余楠至在她背后冷不及防地说出那句话刺痛了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