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一回,余楠至感觉曾经的季寥是卑贱的,她哄他、逗他,时常给他做美味可口的饭菜,时常顾及他的感受,但那一切,都不能叫他开心。

现在,她高尚了,她把一切关怀给了别人,眼里再无他,心里也再无他。

陆承诺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季寥的感受,由着她的双手不停的在他身上验证,摸到伤处时,他也只是龇一下牙,尽力不让她再受一丝刺激和伤害。

他的嘴脸被伤到,流着血,季寥抿去血迹,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地落下来,“你看你,为什么要和疯狗打架,这不是平白找罪受?”

说这话时,尽管是落着泪,表情还是很严厉。但还是心疼地问他:“伤口疼吗?”

陆承诺立刻笑了,牵动嘴角的伤口时,为了不让她担心,撒了个谎,“不疼不疼,一点也不疼。”

季寥对他的话感到疑惑不解,脸破了,流着血,怎么会不疼呢。

余楠至在旁看了许久,真的非常不爽,也许是长期怨恨的积压,长腿一跨,拽住季寥纤细的手臂,把她从陆承诺手中揽进自己怀里。

冥王的吐息冷若冰霜,淡淡薄荷味飘来,季寥像是地球要爆炸一般狠狠推开余楠至,她重心不稳跌倒在地,整个人抱着双膝蜷缩。

她——竟是那么的害怕他!

她如此,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心脏就好像被什么揪住一样在滴血。

“寥寥!”陆承诺想要扶她,她却呜咽出声,突然也就在下一秒,她控制不住强烈的痛感低吼出声,一声沉重过另一声,像是要吼穿覆盖自己的魔障。

所有沉压在心的记忆又一次冲破封印,在这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淹没她,再次将她卷入狂暴的乱流。

“你个人渣滚远点!”陆承诺眼疾手快夺回失去理智的季寥,对着余楠至就是一通乱骂,“她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要她怎么样!逼死她你才心满意足吗?”

余楠至伸出的双手无处安放,就这样看着他带走季寥闯进医院。忽然间,心尖弥漫一股特别的恐惧感,他摸着心脏处,皱着眉,想不通自己这里为什么会因为季寥变成那样而抽痛不已。

要逼死她吗?

难道真的想那样做吗?

他摸不清现在的自己有什么想法,再抬头的时候,承载着季寥的电梯已经缓缓关上门,最后那一刻,他还清楚地看见她把脸埋在那个男人的胸膛里。

电梯上行了,可他的心却沉了。

厉诚濡做完手术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刚从走廊过,就看见电梯门开,有人抱着季寥火急火燎地冲过来,“医生,你看看她,她好像不舒服。”

来不及把疲惫放下,又冲进了另一场战斗中,“她怎么了?”

他前往手术室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怎么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陆承诺如实告知,“她在下面遇到一个人,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遇到一个人就变成这样?”厉诚濡仿佛不信,但稍微想了想,大概知道季寥遇见了谁,除了余楠至,还有谁能让她如此疯魔,“先把她放在隔壁病床,她这是心病,无药可治。”

“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她的病情。”

厉诚濡将报告搁在护士台,转眸对他讲:“我认识她,她的过往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她这个毛病能不能好,全靠她自己走出来。”

陆承诺还想再说什么,怀中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裳,“阿诺,放我下来,我已经好多了。”

厉诚濡对他耸耸肩,好像在和他说:看吧,她就是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医治?

陆承诺没好气的低头,刚好对上她那双幽暗的大眼睛,它们的美使得他无法再安详,泪水从她眼角滑落,他的心被刺出剧痛的创伤。

“你需要治病。”陆承诺忧心地说。

季寥没当这是一回事,挣扎着下来,勉强在他两人之间站稳身子,这里没有余楠至的存在,她的心稍微安稳一些。

她面对陆承诺,露出惨白的微笑,似笑又似哭,“我没病,不用治,我们先去看清儿,她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

这时,陆承诺已经明白了,她这种方式是逃避。

她习惯性的摸索着周围寻找那根丢失的盲杖,电梯门开启,盲杖露出,是在余楠至手中。

他跨步前来,把盲杖放在她手心,季寥由衷地说了句“谢谢。”

余楠至眼眸瞪大,她不恨他时的神情如天花怒放,使人心旷神怡。

可下一刻,她似受惊的小鹿,猛的往后方倒退,仿佛前方出现巨熊猛兽,让她好不容易回血的脸颊又唰的一下变白。

陆承诺还想上前阻止,厉诚濡就跑到他与余楠至中间,一手推搡一个,拉开两人的距离,“这里是医院,由不得你们在此胡闹。”

医者,自是看出他们两人脸上的伤痕。

余楠至与陆承诺各自推开厉诚濡,各自朝前一步,谁也不认输。

风,吹自九霄,彼此的愤怒又扩大了一步。

刚才,季寥还在恐惧。

现在,已阒然无语。

她开始后退、逃亡、藏匿、沉寂,似要永远消失在众人眼中。

那方的走廊传来焦急的呼唤声,“医生,病人出现高热惊阙。”

那是躺着陆澄清的重症监护室,护士人影未到,主治医师以及厉诚濡早已经飞奔而去。

季寥脚步一停,又开始惶惶不安的喊着陆承诺,问他,是不是清儿出事了。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准到让她害怕不敢相信。

陆承诺在护士大喊那刻早已经冲到门前,却被其余护士拦在门外。

厉诚濡出来,问他:“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她哥哥。”他喉间哽塞,有种想要哭出来的感觉,可是眼睛不听话,只是酸涩而已。

厉诚濡翻着检查报告,“病人的情况不稳定,她对什么药物过敏吗?”

“没有。”他如实回答,却又问:“我妹她怎么了?”

“不久前为了救季寥而受伤,后被查出肝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