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白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做出这种礼仪全无之事。
脚下躺着的一片妖族守卫,个个重伤。
“五百年未见,奉天仙尊的礼教竟已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曲凌寒冷着一张脸,手中玉笛寒气横生。
在他妖族境内打伤妖族的人,方慕白可真是好胆识。
“凌寒,让我见见青鸾。”
没有回答曲凌寒的话,方慕白只是盯着眼前的男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想要的,至始至终只是一个曲青鸾。
明明他和墨宸君一道驻守在此,为何被允许入境的却只有墨宸君?
嫉妒,如杂草一般疯狂滋生。
从以前就这样,他和墨宸君之间,妖族永远不会选择他。
为何?
按照常理来说,仙魔之间,不都应该选择仙族吗?
“呵。”曲凌寒冷笑一声:“你要见青鸾,凭什么?”
“凭她是我未婚妻。”
未婚夫妻之间见面,理所当然。
“你们之间的婚约妖族从未承认过,这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妄想罢了。”
“凌寒!”方慕白无法接受他的说辞,一向沉稳的神色起了波澜。
“奉天仙尊,你我如今的关系还没到能直呼其名的地步,按照规矩,你该唤我大殿下。”
当年他将方慕白视为挚友,一心撮合他和青鸾,可最后呢?
当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逼迫青鸾答应婚约的那一刻起,他便与他恩断义绝!
至少墨宸君当年为了敛下青鸾的魂魄,倾尽了全力,险些破了元神。
而方慕白呢?自青鸾陨后,他做了什么?
不过是去忘川守了几百年,这几百年里,他可曾为青鸾做过半分?
“凌…大殿下,即便你们不承认,可青鸾是我未婚妻是三界五族都知道的事,当年我们当着众仙的面,拜过雷泽,问过天意……”
“便是那样又如何?”曲凌寒打断他的话:“那只不过是你们仙族为了引墨宸君出来的把戏罢了!”
说到底,青鸾于仙族而言,不过是个诱饵。是个能够吊出墨宸君的诱饵。
“当年若不是你们捉了青鸾,凭墨宸君的实力,你们怎能制得住他。呵,就连诛魔箭,都是用青鸾的血开锋的,这一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越说,恨意越深。
诛魔箭乃上古神物,为其开锋需消耗极大的心血气力。
仙族那帮贪生怕死之辈不敢以身试箭,便让方慕白从青鸾身上取血。
“你明知道青鸾视你如兄长,对你信赖百般,而你呢?你做了什么?是你将冰冷的匕首捅进了她的心口,剜去了她的心头血作开锋引子。方慕白,你对青鸾作了这种事,你凭什么以为你还有资格见她?嗯?”
曲凌寒的话,说得方慕白无地自容。
咬紧了牙关,拳头攥得泛白,悔恨,痛苦,无奈,悲伤拧成强烈的酸楚蹿上心头。
他反驳不得,因为曲凌寒所言,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说起来真是可笑,之前他还指责墨宸君这三年来对青鸾的折磨,可真要追溯,他方慕白才是最先伤害青鸾的人。
是他一手造成了青鸾的悲剧。
“我只是想要弥补…”
悲切的声音从牙缝中飘出来,虚无且飘浮。
“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曲凌寒并不买账,抬手下令:“奉天仙尊的弥补,青鸾也好,妖族也好都承受不起。这里不欢迎妖族之外的人,还请奉天仙尊离开吧,否则,本尊不介意用些非常手段。”
“呵,许久不见,以前的毛头小子倒是有些帝王之样了。”
不等方慕白开口,祭梵音的声音隔空传来,随着一阵劲风吹过,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盯着曲凌寒。
“祭.梵.音。”一字一顿,都充满了曲凌寒的杀意,早听墨宸君提过,祭梵音已经醒来,现在亲眼看到,警惕高升:“你怎会找到这来?”
妖族屏障乃秘法所制,外人绝无可能从外部寻到,除非……
狐疑的目光转向方慕白,越发凌厉。
“自然是托了奉天仙尊的福,否则本尊怎会如此轻易地找来?”
说完,还特意拍了拍方慕白的肩膀,看上去关系十分密切:“这几日,真是辛苦奉天仙尊了。”
一句话,将方慕白几日的深情苦等转变成了处心积虑的算计。
曲凌寒眼底的杀意更甚,这一次,想杀的名单中加了一个方慕白。
玉笛华殇爆发奇能,数以万计的飞叶入尖刀一样散开,将二人团团围住。
每片飞叶的尖头都泛着一点红,只要被飞叶戳中,非死即伤。
“方慕白,这便是你说的补偿?”牙齿几乎快要咬碎。
无论方慕白有意还是无意,他引来了这魔头是事实!
曲凌寒恨不得现在就拆了方慕白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