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玄奘师徒一行离开了狮驼城,再次踏上了西行的征途,云翔也并未继续在狮驼国多耽搁,而是辞别了混天大圣,朝着东边而回。
眼看下方刚刚经过了祭赛国,一片大山中央赫然有一处巨大的坑洞,正是原本的碧波潭所在,也是龙族、西天联军大战北荒蛟族之处,也是乌九霄、龙族四大统领的葬身之处。
在那一场大战之中,偌大的水潭已然完全干涸,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积累,虽然又汇聚了一些雨水,但仍然只是几个小水坑,使得潭底看上去一片泥泞。
按理说来,这样一处干涸的水潭,里面不应该有人才对,不过,就在此时,水潭的中央之处,却多出了一道红色的瘦小人影,正跪伏在泥泞之中。
云翔心念一动,身形一闪,便已消失在了天空,再出现之时,却已到了那人影的身后,轻叹道:“你师傅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将他火神山的功法发扬光大,能够在临死前的日子里收得你这样一个徒弟,倒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那人身形一震,回过头来,却正是多日不见的红孩儿。
之前碧波潭一战之后,云翔曾在潭底的中央简单立了一座墓碑,作为祭拜乌九霄之用,毕竟,因为当初与万圣同归于尽,他连尸骨也未曾留下。而此时的红孩儿却是手捧三柱檀香,立于墓碑前,满脸尽是泪痕。
“云叔叔,师傅他当真是死得好惨啊,都怪我,平日不肯用心修炼,关键之时,居然根本无法帮上一点忙,怕是让他老人家失望了。”红孩儿哽咽道。
云翔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子,莫要胡思乱想,那万圣修为通天,集上古水、火神两方之力方才杀死,你年岁尚幼,帮不上他也属正常,想必就算是我当初赶来,也未必能插手这等战事吧。对了,这段日子里,你跑到哪去了?你的父母,对你可是思念得紧啊。”
红孩儿道:“当初师傅不肯听从父亲之命,偏偏要与那万圣作对,怕是他早已在生师傅的气了。我怕他在我面前说师傅的坏话,这些日子便找了个僻静之处,闭关炼化师傅所赐的法宝,直至前两天才出关,便来此地拜祭他老人家。对了,却不知我父母现下如何?现身在何处”
云翔道:“他二人如今身在我双叉寨,平日间有你二叔、五叔为伴,日子倒也过得逍遥,你若愿意,可以去见他们,想来他们定会高兴。”
红孩儿欣然道:“也好,多日不见,我也甚是想念他们二老,正好与云叔叔同去,若是他们责怪师傅,也请云叔叔代为担待。”
云翔点了点头,正要答应,却又忽然想起一事,道:“原本我的确是打算回双叉寨,不过,到了这碧波潭,我却另外想起一事,要往东海龙宫一行,不如你先行回去,待得我办完了龙宫之事,再回去与你们相聚。”
红孩儿道:“既是如此,小侄便先行一步,咱们双叉寨见。”说完,他再次朝着乌九霄的墓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方才驾起火云,往双叉岭而去。
云翔之所以打算先前往东海龙宫,却是因为忽然想起,那东海龙王敖广上次曾与他说起,龙门中的龙神请他去见上一面,虽然猜不出这个神秘莫测的龙神到底是要找他何事,但左右眼下闲来无事,且去走上一趟也无妨。
以他如今的脚力,由碧波潭赶往东海龙宫,也不过是片刻时间罢了,当他潜入东海之中,对着大门外的侍卫报出了名号之后,很快,便见东海龙王敖广率领了亲自前来相迎。
跟在敖广身后的人,仍是万年不变的龟丞相,只是此龟丞相非彼龟丞相,而是另有其人,可无论穿着打扮都与之前那个一般无二,似乎二者间还有一些沾亲带故,倒是让云翔倍感亲切。
与敖广见过了礼,又与新任龟丞相随口寒暄了几句,云翔才道:“龙王,听你上次说起,龙神大人似是有意见我一面,云某今日此来,正是因为此事,却不知该如何与他见面?”
敖广一摆手,道:“云贤侄,龙神之事倒是不急,只是今日我宫中正好来了一个客人,与你也颇为熟识,你且不妨先与他见上一面,有一件突发之事,正好也要与你商议一番。”
云翔奇道:“与我相熟的客人?却不知到底是谁?”
敖广道:“见了便知道了,他如今就在我宫中,你一见到便会知晓。”
云翔点头称是,便与敖广进了龙宫之中,当看清了那水晶宫大殿中端坐之人时,却是让他愣了一愣,道:“海棠,你怎会来了龙宫?”
原来,眼前之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多年的好兄弟,灵感大圣海棠。
说起来,这海棠虽然出身龙宫,但如今一直跟在望海菩萨身旁,受望海菩萨之托,担负着从通天镇敛财的重任,常年往返于普陀山与通天河之间,早已与龙宫断了联系,此番前来,却不知到底为何。
海棠见过了云翔,脸上却并无任何欣喜之色,反倒是露出了一丝凄然,苦着脸道:“云大哥,你来的正是时候,我那边出了一件大事,也不知如何应对,正好请你与龙王一同拿个主意。”
云翔心中一紧,忙道:“莫非是望海那边出了事?还是敖婕那边遇到了麻烦?”
海棠摇头道:“都不是,事情并非出在南海,而是在我那通天河,你可还记得那河中的河神鼋老祖?”
“鼋老祖?”云翔这才明白海棠为何会找来了龙宫,那鼋老祖乃是上古玄武一族的后裔,与青龙一族传下的龙族关系匪浅,若是他有事,倒也难免会托海棠找上龙族。
想及此处,他微微一点头道:“自然记得,鼋老祖乃是前辈高人,曾对我多有帮助,却不知他老人家遇到了什么麻烦?”
海棠凄然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昨日我刚刚从普陀山返回通天河,便发现河中出了大事,那鼋老祖他......他死了。”
“死了?”云翔不由得大吃一惊,转头与敖广对视了一眼,道:“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