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云城这一带下了第一场小雪,而京城那边在十月底就下了一场小雪。
天气寒冷,众人已经换上冬装。
离着书院放假还有十天时间,家里离得远的学员,像文学院有几个从别国来的学子,已经开始收拾行李,提前离院。
十一月五号。
扶风小筑,以往聚餐都是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自从林世海等人去了京城之后,不算钟离流风与叶流云,聚餐的人就只有杨思晏与宗宁。
午饭过后,钟离流风与叶流云回了隔壁,苏然三人坐在院中喝茶,杨思晏喝了杯热花茶,似想到什么,问:“华夏,你年底可还去京城?”
“腊月的时候再去,”苏然偏过头,“怎么了?”
杨思晏下巴朝宗宁抬了抬,“我们俩都决定放假后去京城。”
苏然看向宗宁,“你不回家过年了?”
“嗯,已经去信给家里了,”宗宁笑了下,“我还没去过京城,想去看一看,听说京城有个寿安寺,寿安寺周围有一大片梅花林,据说面积不比桃花林小,梅花我虽然见过,但是没见过十颗梅树以上连在一起的,就很想去看看,尤其想到雪中赏梅、煮酒……”
宗宁光是想到,脸上就露出向往的神色。
眼看宗宁要嘛不说话,一说就开启话痨模式,苏然咳了声,给了他续了杯茶,开口:
“寿安寺的梅花有好几种,每一片山林的都不一样,从腊月初就可以赏梅了,但,若说最是赏梅的时候,还属腊八到正月十五的那段时间,那时的梅花林,才是最美的时候,喜爱梅花的确实可以去看看。”
“那我们就不等你了,我们俩先去,咱们到时候京城再聚,”杨思晏放下茶杯,“我哥与朱兄他们几个在国子监附近租赁了个小院,如今他们七个人住在一起。”
苏然轻咳一声,“好。”
心里叹了声,之前去云国宛平城救万公良等人的时候,她是抱着让阿雕出现在人前的心思。
万公良与花抱月就算了,哪知道,那些人也默契的很,都没有对外提过。
以至于,她在书院的小伙伴们,除了罗珣,就没人知道有阿雕的存在。
似想到什么,苏然朝厨房的方向喊,“灵霜。”
“主子。”
“年底你想待在云城还是京城?若是待在云城,你与大福可以去华然居与春花雨她们过年,或者待在十三居也可以,若是去京城,就与之前一样。”
与之前一样,就是待在苏府,不能跟傲雪一样跟着她出去见人。
一旁的杨思晏与宗宁看了主仆两人一眼,苏然有些地方神秘的很,他们虽然好奇,却也不会问。
灵霜认真想了下,“属下跟着主子。”
“那行,书院放假后你与他们俩先启程,”苏然看向杨思晏两人,“灵霜如今是半步宗师,有她护着,路上的安全保障也有了。”
“公子,大福可以去吗?”大福从厨房探出头来,圆圆的脸上有些期待。
苏然摇了摇头,安慰她以后方便的时候,再带她去。
今天是休沐日,杨思晏与宗宁两人,在扶风小筑直到傍晚吃了晚饭才离开。
……
第二天,苏然上完课刚回到小筑大门不远处,就见一妇人朝看门的明老伯施了一礼,就走出大门,她的身后跟着仆妇和婢女,以及一个老者,老者的身后跟着背药箱的少年。
苏然侧了侧身,朝走来的妇人行了一礼,妇人也没说话,微笑着回了礼,就带着人离开。
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苏然微叹了口气,心里哀嚎:这叫什么事啊!
突然有些后悔给钟离流风两人药了,搞得她如今看到叶流云的母亲,都有点心虚。
“下课了呀!”见到苏然,明老伯朝苏然招了招手。
苏然露出笑容走了过去,明老伯回了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小食盒,“家里儿媳妇做的一点吃食,我吃着挺好,你拿回去热一热再吃。”
“多谢老伯,”苏然笑着接了过来。
明老伯笑着摆了摆手,“谢什么,我这也是有来有往了。”
苏然浅笑出声,与他聊了几句才提着食盒离开。
走进小筑几米远,远远的就看到小筑中央的亭澜里,梅君山与宁光禄正在下棋,钟离流风抱着个孩子刚从亭澜里出来。
苏然嘴角无意识的上扬,这要是以前,她都想象不出来钟离流风抱小孩的样子。
“华夏,过来一下。”
叶流云站在二号院门口,见苏然看了过来,才转身进了院。
苏然叹了声,先将食盒拿回了院子,吩咐大福拿去厨房弄热,之后才去了隔壁。
“你有没有……一绝后患的药?”
“啥?”苏然没太明白叶流云的意思。
叶流云似有些难以启齿,“就,彻底伤害身子的药。”
我去,苏然瞪大眼,当即摇头,摆手,一脸认真道:“没有。”
开玩笑,给他掩饰脉象的药,她都已经后悔了,给他伤害那啥子身子的药,那不是害人嘛!
尽管这是他要求的。
“不是,我跟你讲,伤害男人象征的药物,你可别吃,无关子嗣的问题……”
想到什么,苏然脸微红,尴尬的轻咳一声,回头看了眼院门外,压低声音道:“这可关系着你与钟离先生以后的和谐生活,这万一你吃了药,那啥不行了怎么办,对吧!”
叶流云反应过来话里面的意思,脸上一热,双耳逐渐变红,三秒的时间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处。
苏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站了起来,轻咳道:“那个,我就当没听过,你可别做啥事,我先回去了。”
刚走出院门,差点没吓一跳,钟离流风站在墙角处,也不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
“带他去你院里玩一会,”也没等苏然说话,钟离流风就将人往苏然怀里一塞。
苏然低头对上一双黑亮纯净,显得有些无辜的双眼,她眨了眨眼,怀里的人也眨了眨眼。
“嘘~”苏然在他想喊叔叔的时候,嘘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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