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风和日丽的某一天,辰石在璃月繁华的街头摆着自己的算命摊子,依旧是那副打扮,不变的长袍,头顶神之眼,眯着眼睛假装休息等着有缘人来。
打另一边,今日无事的刻晴约了几个好友逛街游玩,期间被几个帝君玩偶吸引,支开朋友偷偷的买了一大堆,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小挎包,收获满满的一天。
虽常以“自省”之名解释自己,但是不知不觉的她已经“自省”了一整个柜子了。
几人结伴而来,莺声燕语靓丽而行,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辰石睁开眼睛,双目迸发出炙热的目光。
“这不是玉衡星之名的刻晴吗,会很有钱吧。。。”
某个不知死活的这样想着,便开始了动作。
把身后的“半仙”的旗帜拉了出来,放在了显眼的位置,手拿起小铃铛,轻轻的摇了起来,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这一系列的动作成功吸引了一众路人,包括刻晴这几位。
“你这人,在璃月打个半仙的旗号,难道是哪一位仙人的后代?”刻晴身边的一个朋友说话了,很是不客气。
话这么说真没错,在璃月有这么一句说法:扔个砖头砸倒一堆仙人或者仙裔
辰石闭着眼晃着脑袋,也是放下了手中的铃铛,“吾不为仙人,无论仙裔”辰石顿了顿,睁开眼打量了四周,又接着道:“可吾这一身本事,比起仙人,有过之无不及。”
“好大的口气!你这人怎么越看越像是个骗人的神棍?”
“是神是棍,一问便知。”说着,辰石又起身笑容灿烂的看着刻晴,“见过刻晴大人。”
刻晴摆摆手,“闲暇之余,不过是平凡之人而已,不论职位。”
她身边的朋友更是捂着嘴娇笑连连,“好啊,阿谀奉承倒是有点眼色,不过这些没用,小子我来问你,你有什么本事?说来听听?”
辰石闻言一打折扇,高深莫测的道:“算命数看人相,知世里哓天机。”
“还真像那么回事,”那女孩露出狡黠的笑,“那你来算算,我们阿晴的姻缘如何?”
阿这……
你确定不是来捣乱的?
辰石瞄了一眼刻晴,后者也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辰石装模作样的捋了捋胡子,咳嗽了几声道:“姻缘可测不可说,缘分到了,自然便是喜结连理,若是说了,却时候未到,那么这桩姻缘还能发展下去吗?若因此出了变数,那岂不是害了人?”
众人嘘声一片。
却也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小子推脱的漂亮!
璃月玉衡星的姻缘大事,这能说吗?能乱说吗?这问的明显是个坑。
刻晴则是很配合的点点头,看样子这人也不是个笨蛋,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紧接着,她说话了:“既然姻缘不可说,嗯,我想想,就帮我算算旦夕祸福吧。”
终于有点技术含量的问题了。
辰石认真了起来,便施展相面之术,星眸看向刻晴,锐利的眼神通过刻晴的面相看透了她的命轮,洞悉了她的祸福。
在辰石施展他的本事的同时,刻晴只觉得心头颤动,神之眼也在微微闪烁,一种微妙的感觉浮现,难以言说,这眼神,似乎已经把她看了透彻,让人很不舒服。
辰石这里正努力的分辨着刻晴那交织纵横的命理,突然一阵锐利的痛觉直刺眼中,一副恐怖的画面浮现在他的神魂深处:“恐怖的海啸,汹涌澎湃如山崩地裂,铺天盖地的大雨不知道是海啸撞山击起的海水,还是苍天恸哭的眼泪,交织如网密集如麻的雷暴,似乎是天神的怒火,海中伸出的巨大触手,划破天际的流星……小小的璃月城好似波涛中的孤舟,被整个末日笼罩在其中,不见天日。”
等他强行收回目光时,已是一身冷汗,脸色苍白。
“嗯?”
正在往生堂书厢里安坐的一名男子突然感觉到了什么,金色的瞳瞳透过了繁华大道,落在了一脸惨白的辰石身上。
“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竟能直接看到关于我的未来?有趣,有趣。”
街头。
辰石这副模样让围观群众吓了一跳,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让人大吃一惊。
“别不是装神弄鬼过头撞了邪了吧?”
“你这人?还好吧?”
“演戏也演的过头了点吧?”
那种特殊的触动终于消失了,刻晴轻轻的舒了口气,被人看透感觉真不爽,她灼灼的看着辰石。
“看出什么了吗?”刻晴问。
辰石还在剧烈的喘着气,心有余悸,却不敢再去看刻晴的脸。
刚才他看到,有一位对刻晴来说很重要的人即将逝去,可他想更进一步想要看清是谁,没想到竟看到了如此大恐怖的东西。
不过,作为一个老江湖,辰石也是很快的调整了过来,强压下心头的颤抖。
“呃……不愧是刻晴大人,命数之复杂着实让我费力,不过我已看出一二。”辰石自信的看着刻晴,“有一位对刻晴大人来说很重要的人物即将逝去。”
“!!!”
“他真看出来了?”
“真敢说啊!”
周围群众一听就炸了锅了,这话可太冲了,张口就是你家要死人了。
呃,差不多这意思吧。
刻晴也是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俏脸布满了疑惑。
“很重要的人?我已经离开家族很多年了,一直都是独来独往,那有什么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物?”从刚才的一系列事情后,刻晴认为辰石的确是有些本事的,第一时间也思考了起来自身的人际关系。要说重要的人物………刻晴下意识的捏了捏包里的帝君土偶。想到这里,刻晴终于沉下了脸。
“没错!”某人还在大言不惭的道:“虽然说出来有点让人意外,但确实是这样的,而且那个人对刻晴大人来说,嗯,应该是启蒙的关系吧。”
辰石这样说着,从他的视角来看,去世的那个人应该是长了刻晴好几辈,对她来说是指明灯一样。
“大概在三个月以内吧。。。唉刻晴大人你拔剑干什么?”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边跑边喊,“你个傻逼张口就说人家家里要死人,还是人家的启蒙老师啥的,拔剑干什么,拔剑砍死你啊!”
“???”辰石看着刻晴身上闪烁的雷光,终于回过神来自己得意忘形了。确实,大庭广众下给七星算命确实是个很长脸的事。
当他看到刻晴的包包掉在了地上,没完全合上的开口中隐约的看到了一个帝君模样的东西之后,当时傻眼了。
他大概明白了他的那番话什么意思了。
咕咚咽了口唾沫,什么啊!你刻晴不是璃月当仁不让的怼帝君派吗?偷摸的买帝君的土偶什么意思?这么大反应认真的吗?
刻晴提着剑一步一步的走向前,眯着眼睛让人看不出喜怒,”你还算到了什么?”
“璃月恐将有灭顶之灾……”
坏了!被吓的说秃噜嘴了!
如果说之前的言论还只是让刻晴生气而已,那这句话,就直接引爆了刻晴的火药桶。
谁敢当着刻晴的面说璃月的不是啊?
铛!
雷霆斩落。
辰石看到砍在自己头上的长剑顿时神魂炸裂,坚硬的神之眼救了他一命,却也让他的被震得眼冒金星,头发都被电的立起。
来不及多想,一脚踢翻了桌子,调动岩元素一堵石墙立刻平地而起,之后便是光速开溜。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刻晴一剑劈开石墙立刻追杀而上。
最后啊。。
辰石跑了半天最终从吃虎岩纵身一跃,从海底游到璃月造船港,在那艘未完成的大船的龙骨里躲了两天。
这两天,刻晴调动千岩军把璃月翻了个遍,后来还是凝光出面安抚了刻晴。
刻晴也通过外出游历而归的旅人的口中得知,此子名叫辰石,打着给人算命的旗号实则装仙骗人唬人钱财。
从此,璃月人便多了个茶余话谈,刻晴被一个江湖骗子给骗了,正满世界追杀人家呢。
后来更是传出许多稀奇古怪的版本,爱情情仇,编出来的故事几天几夜都讲不完。
若是辰石知道,定要气的吐血!我说的都是真话啊!被那恐怖的预言吓了一跳又差点被一剑开了瓢,我招谁惹谁了!我只是想赚点吃杂碎的钱……某人蹲在船舱里流着泪啃着馒头。
这就是辰石和刻晴的因果了。
往生堂里,胡桃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客卿,钟离先生正细细的喝着茶,听着辰石一脸悲愤的诉说着自己的苦衷。
虽然表面古井无波,但其心中还是古井无波。
他是什么人啊,什么事什么人没见过,不过对于辰石这个人,他还是很有兴趣了解的。
凡人之身竟然能窥视天机,甚至看到了自己计划中的一角。
“这都半个月过去了,还追呢,我吃饭才吃一半那女人就杀过来了,还让不让人过了。。。真是的,不就是说了句璃月有难嘛。盯上我了是吧……小肚鸡肠。”辰石还在啰嗦没完。
……
就是这个嘴碎了点。
“刻晴对于璃月的感情非常人能比的,你在她面前预言了璃月的大难,无论真假,旁人我不知,刻晴是一定会怒气冲天的。”钟离淡定的道,端着杯子仍旧慢慢的喝着茶。
辰石看着钟离这副似乎万年也不会变的表情,忍不住的凑过来看了看钟离的杯子,“你这茶怎么总也喝不完?趁我不注意偷偷注的茶?不可能啊我一直看着呢。”
钟离笑了笑,却也是耐心的解释道:“普通原茶而已,重要的是杯子,入一滴水而永不枯竭。是我游历时偶然所得,似是仙家之物。”
辰石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仙家之物,在璃月多了去了,自然不稀奇。
聊天一时尬住。
然后,辰石的神情有些古怪了起来,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看着钟离频频欲言又止的样子。
钟离被他这某样逗得笑了起来,“辰石先生,是有什么话想要与我说吗?”
后者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他佯装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的对钟离道:“钟离先生我跟你讲啊,我感觉帝君可能要驾崩了。”
钟离:“…………”
他承认自己小看这个人了。
“你这感觉,又是从何而来啊?”
“我从刻晴命轮中看到的一角,先不说风雨流星,那从孤云阁海底伸出的巨大触手,从特征来看,对比古籍记载不难看出是昔日岩王帝君镇压在海底的魔神奥赛尔。”
“再结合我看刻晴的面相——对她一位重要之人即将逝去”
“你怎么知道帝君对刻晴来说很重要呢?”钟离有些奇怪了,璃月七星中,最特别的就是这个玉衡星刻晴了。“据我所知,璃月最不敬神的就是她吧?”
“嘁!女人的嘴,骗人的鬼,那女人嘴上说着人类要靠自己治理,不需要神的帮助,其实……”辰石顿了顿,有些畏畏缩缩的看着窗外,再回首小声的说出了传出去足以让刻晴社死的事实:“那女人每回上街都买一大堆帝君的周边,土偶,贴画,留影刺绣啥的。我估计啊,她家里得有一大柜子那东西了。”
万年古井的钟离终于绷不住了,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回想起这姑娘曾经质问帝君的一句话:
“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千年,但下一个千年,十个千年,一百个千年,也会是如此吗?”
多年前的请仙仪典上的那震惊璃月一整年的话还犹在耳边。
这样一位刚强自立的姑娘居然还有这一面?这反差真的是惊到钟离了。
惊讶归惊讶,但钟离还是没忘了正题:“所以你通过此判断对刻晴来说一个重要的人物指的就是岩王帝君?”
辰石挠了挠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后面魔神奥赛尔的出现肯定是真的,那么那玩意是怎么出来的呢?有帝君的璃月,它是怎么敢出来的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帝君可能不在了。”
“那又或许,帝君有事外出了?”钟离抛出了一个问题。
“呃…”辰石瞪大了眼睛,“你这么说……倒也合理……只是帝君怎么可能放下璃月被魔神侵扰不管呢?”
辰石越想心越乱,泄气的躺在沙发上嘀咕着:“这可怎么办,魔神出来了…跑?不行,跑了都对不起我这个神之眼,硬刚?那可是魔神啊?去庆余顶找仙人帮忙?不行不行,先不说仙人信不信我的话,还没找到仙人我只怕得累死……唉呦……呼”
想的久了点,便也就睡着了。
钟离看着辰石虽然没心没肺却还在想着为璃月做点什么的样子,笑了笑,慢慢的喝了口茶。
“这不是你现在该操心的,好好的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