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眼前的Alpha迟迟没有回应自己的动作,江沉星有点慌了。
他惶然无措,只能把言殊拉得更紧,眼一眨,一滴尚未成形的泪就顺着侧脸滑落到下巴上,把稠密的睫毛黏到一起。
江沉星目不转睛地看着言殊,琥珀色的瞳孔里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声线里带上了哭腔,声音低得像是细微的猫叫:“阿言……”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虽然心里认定了眼前俊美的男人属于他,但江沉星的潜意识还记得,对方并没有多么在乎自己,两个人的感情算不上深。
现在他任凭自己拉着手,一点回应的意思都没有,也侧面佐证了这一点。
言殊会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离开?
一想到要失去对方,江沉星只觉得心脏那里闷得生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委屈和不安全感更重几分,于是他的眼泪掉得更快了。
换做之前,要是撞见江沉星哭,毫不夸张地说,言殊能放肆地嘲笑他一年。
但是现在……
看着傻子一样,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眼巴巴等待自己回应的“死对头”,毫无处理经验的言殊只觉得有点牙疼。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很慌,是那种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慌。
毕竟言殊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掺和到其他Alpha的易感期里,还被迫当了一回不可替代的主角。
他的大脑在今天猛地接触到了太多重量级的消息,濒临短路,言殊一时间甚至产生了某种当场逃跑的冲动,思索着要不去找个医生帮忙处理易感期,干脆就这样暴露两人的真实关系也好。
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算了。
这是他和江沉星两个人的事,还是不要有任何外人掺和进来为妙。
不管怎么说,当务之急是帮江沉星安全度过易感期。他们两个之间掰扯不清的糊涂账,还是等到对方清醒之后再算的好。
而且该说不说,江沉星像现在这样孤注一掷地攥着自己的手腕,眼神湿漉漉的,情绪满溢而出,像是满心满眼都是主人的小狗崽,言殊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这种感觉竟然还……
咳。
还不错?
至少言殊感觉到了自己在对方眼中的重要性,某种微妙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暂时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到一边,Alpha犹豫片刻,不太熟练地反手回握住江沉星的手腕,生疏开口:“……没有不要你。”
这话一出,他只觉得自己的腮帮子隐隐发酸,江沉星却像是真的得到了安抚,掉眼泪的频率一顿,焦急追问:“真的吗?”
言殊保证:“真的。”
江沉星这才放下了心,却仍然攥着言殊的手腕不放,指腹柔软而冰凉。
离得近了,言殊可以看见江沉星的鼻尖不明显地翕动,似乎是在本能嗅闻言殊身上的味道。
Alpha直勾勾盯着言殊近在咫尺的腹部,目露渴望,似乎很想把脑袋直接埋进去。那眼神让言殊如芒在背,本能地绷紧了腰。
只是江沉星仍然时刻提防着外界的风险,十分谨慎警惕,并不打算轻易迈出自己的堡垒,只能眼巴巴地干看着,吃不到嘴里。
于是他再次看向言殊,抿着唇角小声请求:“可以离我近一点吗?我想闻你的味道……但是你的衣服和被子上都闻不到。”
竟然还很委屈的样子。
言殊心道废话,他知道江沉星有洁癖,放在衣柜里的换洗衣物都是洗过不下四遍的,有味道才奇怪了。被子上倒是应该还有点,只不过这么长时间,应该也挥发得差不多了。
可是……
可是,现在这样的江沉星,竟然有点可爱。
言殊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念头,觉得眼前泪痕未干,又是委屈又是希冀地看向自己的死对头该死的可爱。
……自己的审美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虽然江沉星确实长得好看,这点毋庸置疑——但他也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啊!
他言殊不是只会觉得娇软漂亮的小O可爱才对吗!
暂时甩掉无用的联想,言殊想起来,理论上来讲,现在的江沉星迫切需要言殊的信息素抚慰。
这么想着,他试探性地释放出了一点信息素。
柠檬味道浅淡,并不明显,效果却立竿见影。现在的江沉星对言殊的味道敏锐到了极点,狭长的凤眼立刻亮起,眼泪也干涸在了眼尾。
他急切地追寻着信息素的踪迹,但言殊释放的太少,距离又远,那一丝信息素的气息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像是一把小刷子在勾他的魂,却隔靴搔痒,根本无法满足江沉星的需求。
对信息素的极度渴望让易感期的Alpha鼓起勇气,终于迈出了自己的安全区。
言殊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一道人影猛然扑上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对方腿也不老实,长腿一勾,稳准狠地攀上了言殊劲瘦的腰身。
事出突然,言殊懵了,被冲力冲得后退一步,凭借着本能托稳了对方的身体。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的脖颈一热,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用力埋进了言殊颈窝,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他的腺体位置。
这里是Alpha信息素最浓的地方,江沉星几乎将鼻尖贴到腺体上,深深嗅了一口,沉醉之意明显。
言殊:“……”
Alpha的腺体敏感至极,被炙热的吐息这么一激,言殊瞬间浑身紧绷,只觉得后脖颈上鸡皮疙瘩层层往外冒。
他脸黑了,试图把这一坨黏糊糊的狗皮膏药从自己身上撕下去:“给我下来!”
但易感期的江沉星一心沉迷在吸人的快乐中,被柠檬味信息素迷失了神志。闻言他不仅不为所动,还换了个更稳固的姿势,两条手臂转而攀紧了言殊的后背,和他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
言殊:“……”
凶巴巴地训斥了两声,死对头反而变本加厉,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咕哝声,像是在撒娇耍赖地磨人,含含糊糊地叫:“阿言……”
言殊被他叫得头皮发麻,拿失去理智的Alpha完全没办法,只能在心里恨恨地想:我看你清醒过来之后怎么办!
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看不见他们两个的亲密动作。于是言殊只能忍辱负重,像抱小孩一样把江沉星抱稳。
江沉星看着瘦,但身上都是柔韧紧实的肌肉,密度很大,这么抱着甚至还有几分费力。
眼见着他的身体有滑落的迹象,言殊没多想什么,下意识换了个方便使力的位置,把对方往上托了托。
只不过这次的位置似乎不太对。
因为长时间的高负荷训练,江沉星的身材比例极佳,手下的触感又翘又软,弹性极佳。
下意识捏了捏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言殊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刚刚,好像无意间把江沉星给非礼了?
言殊顿时像火烧眉毛那样撒开手,幸好江沉星两条长腿攀得很紧,才没有当场掉下来。
江沉星当然也感觉到了刚刚的温热触感,身体明显一顿。
但他不仅毫无阻止之意,反而配合地提了提臀,意味不言自明。
言殊:“……”
他的老脸瞬间烫得能煎鸡蛋,很有几分暴露后的气急败坏。
江沉星这是什么意思!他对Alpha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是在质疑他的性取向吗!
但不得不说,江沉星的屁股手感是真的好,好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让毫无相关经验,日常只是暗搓搓看杂志的纯情直男耳尖红红阵脚大乱,现在只是强作镇定罢了。
他胡思乱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以阻止自己回忆刚刚震撼的感觉,没注意到江沉星已经快把整个脑袋都埋到言殊腺体上,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甚至已经开始轻轻喘起气来。
等察觉到怀里的躯体越来越烫,连带着后颈的腺体也快要在高热中融化,言殊才慢半拍地发现了不对劲。
费劲地把江沉星从自己颈窝里扒拉出来,言殊险些被他的状态吓一跳。
对方的侧脸攀爬上一种奇妙的熏红色,半阖着眼,眼底的水意湿润,还有光晕闪动,疏离冷淡的人设崩塌了个彻底。
言殊承认,他的思想真是龌龊到了极点,看着这样的死对头,只觉得对方像是喝醉了一样,满脸漂亮的春色。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对方这是信息素吸多了。
就像猫咪吸猫薄荷一样,如果吸过了头会出现类似醉的症状,易感期的Alpha吸信息素也是同样的道理,容易上头。
被言殊好不容易刨出来,江沉星不舒服地皱了皱眉,还想继续往腺体位置贴,被言殊按住脑门强行制止。
如此两番,江沉星总算明白了言殊的拒绝,还是不敢忤逆他的意志,委委屈屈地停了手。
但他并没有消停,还是拧着眉头,继续嘀咕道:“好热……”
热?
言殊还没意识到这个字的杀伤力,只见江沉星撑起上半身,与言殊之间拉开一小截距离。紧接着他松开搂着言殊的手臂,开始行云流水地脱作战服。
只有一层布料的作战服被轻松脱下,完美如大理石雕塑般的冷白色身躯就这么裸/露到言殊面前。江沉星犹不满足,又上手去扒言殊的紧身背心。
言殊瞳孔地震,却又腾不出手去制止他,只能尽力后仰,狼狈道:“你做什么?!”
Alpha眸光流转,无辜而委屈地看着他:“我难受。”
言殊尽力保持冷静:“嫌热的话,脱你自己的就够了!”
江沉星咬着嘴唇不说话,双手还是固执地按在言殊胸口,不肯松开。
僵持不下之际,言殊脸色猛地一变。
因为有什么又热又硬的东西,极具存在感地硌到了他的腹部。
那一刻,言殊被迫正视了一个致命的事实。
——想要让Alpha度过易感期,绝不仅仅是信息素安抚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