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了。
林眠将手机关机,扔到餐桌上,暂时不打算再接听任何外界消息。
他端起碗碟送进厨房,全部放到洗碗机里,又倚着墙壁发了一会儿呆。
001见宿主又在走神,日常担心他的心理状况,悄咪咪露了头:【宿主……宿主你还好吗?】
“……嗯?”林眠像是才回过神来,唇边漾起熟练的笑,柔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001小心地偷瞄着宿主的脸色,可是刚刚宿主的表情一点也不好看,脸色又白,垂着眼的样子像极了自闭。
一想到宿主昨晚受到气运之子那么长时间的搓磨,刚刚还不得不应付讨厌的前男友,001顿时同情心泛滥起来,吭叽着安慰宿主:【宿主,宿主不要难过!不值得为了那种臭男人伤心的!】
林眠疑惑地抬起眼睫:“可是我真的没事啊。”
【啊?那,那宿主为什么一直不出厨房,盯着天然气灶发呆……】
林眠斟酌片刻,还是直白说:“我只是在想,胸贴哪里有卖。毕竟……”
他有些难以启齿地低头看了看,道:“不贴住的话,磨得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001:【……】
001瞬间理解了一切,整个球黄通通地遁了。
察觉到系统消失在他的脑海中,林眠又看了一眼那个光洁如新的天然气灶,神色复杂。
其实这个问题确实也想了,但并不是林眠发呆的主要理由。
只是在看见那个天然气灶冒出的小火苗时,林眠下意识地想起了上辈子临死前的那场车内大火。
事发突然,当时整辆车都被撞得侧翻过来,猛然弹出的安全气囊将林眠顶昏了过去。
浓烟滚滚中,他是被人拍着脸拼命喊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林眠被放大在自己眼前的那张脸吓了一跳。
江云岚半趴在林眠身侧,脸上都是血与黑痕,那头向来被精心打理的黑发被鲜血浸湿,贴在脸颊上,好不狼狈。
他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现在有多吓人,只是一只手竭尽全力地扯着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安全气囊,另一只手不断拍着林眠的脸,嗓子都被烟熏火燎得破了音变了调,抖得不像话:“阿眠,阿眠你醒醒,算我求你了……”
当时看见大少爷这幅慌乱至极的神情,林眠差点忽视了自己马上就要死掉的处境,不知怎的,只是想笑。
看见林眠又露出那种温柔而无奈的笑,江云岚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胸膛喘得像破风箱,红着眼吼他:“你还笑!你都要死了知不知道!”
这话一出,林眠还没怎么样,大少爷先僵住了,然后毫不犹豫地甩了自己一耳光,用力极大,直接把他的头扇偏过去。
打完自己巴掌,他像是终于冷静下来,在林眠惊恐的目光中扭回头,哑声开口:“……你看看能不能从里面出来。”
林眠试着动了动,却被安全气囊死死地压着,动弹不得。
车内空间已经开始蔓延起火势,黑烟渐浓,窒息感如附骨之蛆。林眠咳嗽两声,无力地推了推江云岚,想让他去砸碎车窗玻璃爬出去。
他被这样压在位置上,车还侧翻,副驾驶的门外是水泥地面,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江云岚似乎还全手全脚的,砸碎玻璃说不定还能跑,也算祸害遗千年。
但大少爷却只做没看懂林眠的意思,一心与那安全气囊作斗争,发了疯一样想把林眠拽出来。手指韧带都被拉断,指骨间因为大力而血迹斑斑。
但是在发现,不管怎么挣扎都只是白费力气之后,在林眠平静的目光里,他终于失魂落魄地慢慢停了手。
嘴唇翕动半晌,只说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像是要哭了的:“……阿眠。”
彻底认清事实,江云岚反而却不走了。
不管林眠怎么对他做口型催促“快走”,江云岚全然无视。
隔着安全气囊,他费力地攀转到林眠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背后滚滚而来的灼浪。
在林眠震惊到了极点、无法理解的眼神中,大少爷眼眶通红,凶狠地堵住了林眠的嘴,强行撬开他的牙关,交换了一个最后的吻。
直到铺天盖地的火光中,他彻底失去最后一丝意识。
……林眠怀疑自己其实并不是被烟呛死或者是被烧死,而是被江云岚给亲得透不过气来,又拒绝不了,活活憋死的。
咳。
反正总比呛死烧死强。
上辈子的江云岚原本也许能活,但按照系统的说法,他却和自己死在了一处。
……甚至死的时候,还用肉身帮林眠隔绝了火浪。
如今看着天然气灶,克服本能的恐惧回想那晚的车祸细节时,林眠又发现了几分端倪。
按道理,人遇见危机,都会下意识做出有利于自己生存的选择。
江渡开车撞过来时,江云岚是司机,林眠则是坐在副驾驶。
但电光火石之间,大少爷不知怎么地克制住了人类求生的本能,硬生生将方向盘打向了副驾驶位上的林眠。
所以林眠除了被安全气囊压住了手脚,人撞昏过去以外,其实没受什么皮肉伤。反而是江云岚满身血污,不知道伤到了哪里。
垂下眼皮,林眠心情有些复杂。
明明上辈子的时候,他始终觉得大少爷对自己像是对待一件私人物品——并不爱惜,自己想怎么使用都无所谓,用坏了也没关系;却因为独占欲不允许别人靠近。
恐怕连江云岚自己,也是这么理所当然地相信着。
可为什么在生死攸关之际,对方的下意识反应,却是保护他这个“所有物”?
“所有物”的命,会比少爷还要金贵吗?
林眠不自觉地摸了摸嘴唇,又回想起最后那个血腥气浓重,被绝望感包裹着的吻。
即使自己恨了江云岚小半辈子,但他也得承认,大少爷最后的表现确实触动到了他。
——不过并不多。
毕竟那天晚上,是江云岚强行把林眠拽上了那辆车。
林眠起初不肯,但是被江云岚周身暴怒的气场、瞳孔中狰狞骇人的红血丝给吓到,总觉得不跟着他回家,下一秒就会被江云岚嚼碎骨头吞下去。
最后到底还是顺了少爷的意。
如果不跟江云岚坐在一辆车上,那应该只有他一个人被江渡撞。
说到底,自己会死还是因为江云岚的问题。
心安理得地将死因归到江云岚头上,林眠把电器关掉,出了厨房。
上辈子他是恨极了江云岚的,恨他不尊重自己的选择,不把自己当做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只当成发泄性.欲的器具。
但因为最后的那场车祸,这辈子林眠虽然未卜先知,却对江云岚恨不太起来了。
当然,更不可能喜欢。
说不上来具体感受,只觉得兴致缺缺,不是很想再多为那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浪费强烈的感情。
但是当然也不想继续做这个管家,为大少爷忠心耿耿地奉献人生了。
所以,还是要早做准备。
在保证江云岚能成功活下来,完成任务之后,就找个机会离开吧。
-
大少爷不在,别墅的门又紧锁着,想出门逛逛都不行。
林眠站在客厅思考片刻,决定去浇花。
虽然理论上来讲,现在的他不该有心情去继续履行管家的职责,但是那些名贵而脆弱的花草又没有错,自然还是要好好侍候着。
刚拿起小喷壶,还没浇几株,门外又传来汽车轰鸣的动静。
林眠讶异地看了一眼挂钟,还不到中午十一点,江云岚就回家了?难道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他放下喷壶,刚想擦干手上的水珠,大门就被打开,大少爷缓步走进来。
他又换了一身裁剪得体的银边西装,两条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笔直,皮鞋敲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慢而优雅。
离得近了,林眠能看见江云岚修长的脖颈下侧有一片不甚明显的红痕,似乎是个齿印。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偏过了脸,但下一秒,下巴就被人捏住,强行掰了回来。
江云岚狭长旖丽的眼睛眯起,不甚客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林眠俊美的面容。
林眠垂着眼睛,温顺地任由江云岚看。
但即使已经这么顺从了,大少爷仍然不甚满意,沉下声线,隐隐有威胁之意:“眼都不敢抬?我能吃了阿眠不成?”
……说得好像你没吃一样。
心中虽然如此腹诽,林眠还是如他所愿地抬起了头,与江云岚对视。
年轻管家的双眼线条柔和,睫毛浓密,毫无攻击性,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溪边饮水的鹿,忍不住多看一眼又一眼。
此时他的眼神平静,没有因为沈系的电话而心神不宁。
江云岚稍稍满意,松开了钳制住下巴的手指。
林眠的皮肤本来就容易留痕迹,江云岚又没有刻意收力,所以他的下巴上很快浮起两道指痕。
见林眠微微皱起眉,试探性地用手背去碰碰那两块红痕,大少爷喉头滚动,眼神又暗了下去。
林眠动作微微僵硬:“……”
不会吧。
这都能让你变兴奋?
不过在他的印象中,江云岚似乎特别热衷于在自己身上留下各种痕迹,或是口允或是咬或是舌忝。
属于他的痕迹越多,他越是激动。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像是狗撒尿圈地一样,大少爷似乎在通过类似的方式标记自己的地盘。
现在还是大白天,林眠并不是很想自讨苦吃,迅速放下了手。
大少爷被打断联想,略带不满地盯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自顾自绕过林眠进了客厅。
林眠有些摸不准江云岚突然回来的原因,温声问:“少爷是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吗?”
江云岚径直坐到沙发上,风流上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眠,平铺直叙道:“我今天中午在这里吃饭。”
林眠一愣,为了吃顿午饭大老远地开车回家?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江云岚十指交错,骨节发出咔啦轻响:“我很久没吃过阿眠下厨做的饭了,突然想吃不是很正常么。”
也对,大少爷经常突发奇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默然片刻,林眠没再多问,熟练地挽起袖子,拿过挂在一旁的围裙系上,转身往厨房里走:“少爷今天想吃什么?”
作为御用管家,他自然对大少爷的口味了如指掌,厨艺也是一流。
江云岚眯眼,看着林眠宽阔挺拔的肩背,和那截被围裙勒得额外窄瘦的腰腹,下意识舔了舔唇,随口报了几个菜名。
林眠进了厨房,刚想轻轻把门掩上,就听见江云岚突然从背后出声,状似不经意地问:“对了,我突然想起来——”
“过去这么几天了,你把沈系删掉没有?”
林眠的身形顿在厨房门口,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大少爷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心虚,但心虚很快被“我是为你好”的理直气壮所取代。他假作不在意地端起茶杯,状似随口道:“他都这么对不起你了,还留着干嘛——舍不得?”
这个可能一出口,大少爷自己先黑了脸,险些将水晶玻璃杯的杯柄捏断。
他暗地里磨着牙,嘴上却假惺惺地道:“舍不得的话,我可以帮你。”
他会删得比谁都利落,而且以后沈系不可能有任何联系林眠的机会。
江云岚看起来像是随口一提,但林眠又不是傻子,立刻联想到了刚刚沈系的那通电话。
——差点忘了,客厅里有整整十个摄像头,如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江云岚眼皮底下呢。
所以大少爷是听见了沈系和他打电话,才这么着急忙慌地回来?
林眠表情微微发冷。
即使早就对江云岚惊人的控制欲有所了解,但了解并不代表着能接受,他现在很不高兴。
江云岚对林眠的情绪变化何其敏锐,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气场有所变化。
平日里向来温温柔柔不发火的人朝着他冷了情绪……还是因为一个外人。
江云岚的脸慢慢地、慢慢地阴沉下来,比林眠还要更凉薄几分,像是山雨欲来,黑云压城。
他轻笑一声,道:“怎么,阿眠舍不得了?这么痴心啊,那今天怎么不答应你那前男友,出门去见他呢。”
“阿眠头顶绿得都能跑马了,怎么,还嫌被骗得不够吗?”
果然是听见他和沈系的电话了。
江云岚很容易被挑起怒火,暴怒时往往口不择言,杀人诛心。林眠还算习惯,尽量平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少爷应该多信任我一些,不要偷听我和别人的对话——”
“偷听?”
江云岚向后倚到沙发背上,冷笑道:“这是我家,有什么发生在我家的事是我不能知道的?你人在我的别墅里,我就是光明正大地听。”
“既然想避着我,那你就出去和他打电话,别在我的房子里打情骂俏,听着恶心。”
林眠:?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窗户都被你焊死了,我现在能出门么?
而且江云岚左一句“我家”,右一句“我的房子”,虽然事实如此,但听得还是很不舒服。
重生一遭,林眠对江云岚的耐心值大幅度下降,轻易地被勾出了几分真火,只觉得现在的江云岚就像是那被惯坏的熊孩子,不知天高地厚,非要事事顺着他的心意不可。
今天林眠并不想继续惯着他,罕见地脸色不太好看,却也并不想主动吵架,只淡淡道:“少爷说的是。”
说完,他就转身想进厨房。
本以为吵架就此结束,突然,一阵劲风从身边擦过!
林眠尚且来不及反应,爆裂的巨响在墙角砰然炸开。
伴随着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有几片玻璃飞溅而出,在林眠的脚踝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痕。
林眠略显僵硬地回过神,江云岚已经站起了身,那双原本风流昳丽的眼阴沉至极,眼神锁定在林眠身上,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鬼。
他轻飘飘地收回扔杯子的手,一把扯下板正的领带,连带着崩开胸前的两粒纽扣,露出平坦精韧的半边前胸,声音冷得能掉冰碴:“上楼。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坏了。
江云岚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林眠马上就要交公粮。
大少爷本来在床间脐得就狠,再加上今天的他明显在暴怒边缘,真的要上床,林眠肯定少不了要吃一番苦头。
何况他昨天刚被脐了一整晚,现在腰还酸得厉害,弹尽粮绝,哪里有力气再来一遭。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这下子林眠再也顾不得生气,试图垂死挣扎:“可是少爷,我们昨天刚做过,不宜过度纵.欲,容易伤身体……”
和自己上个床就那么不情不愿?
怕林眠疼,自己都屈尊降贵做着求他上一样。
心中疯狂的念头千回百转,江云岚唇边弧度却勾得越来越大,凉飕飕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行?”
林眠立刻点头,完全不顾男人的尊严。
江云岚却残忍地掐灭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那我现在派人去买壮阳酒,你今天不行也得行。”
林眠:“……”
一想到江云岚的特助日后看自己的眼神变化,林眠暗暗咬了牙,艰难地点了点头:“……我行。”
看来今天是逃不过这一遭了,那还是保住最后的尊严为妙。
即使林眠已经答应,江云岚的脸色也并没有好看半分,轻佻摸过林眠红痕未褪的下巴,冰凉笑意不达眼底:“以后,只要我要,你就必须有,一滴也不能私藏。”
大少爷无情地向年轻管家宣布不容置喙的决断:“与其让你留着给那个恶心人的沈系,不如全都给我。”
-
一个混乱到难以形容的中午过去,最后林眠也没有做成饭,而是让江云岚给特助打了电话,让他送餐到别墅。
特助很快带着豪华午餐到达,他训练有素,并不会对老板的私事多嘴半分。但是林眠在看到对方公事公办的表情时,还是会下意识地不自然。
他拎着餐盒回到卧室,江云岚正半躺在床头看手机,眉眼间戾气已经尽数被欢.愉抚平,一脸事后的餍.足与懒散。
见了林眠进来,他将手机一扔,懒洋洋道:“过来,喂我。”
林眠刚刚差点被他把腰脐断,全靠着毅力才没有表现出不适。江云岚倒是没有任何不适的表现,生龙活虎得仿佛他才是攻。
但是腰快要断掉的他,却得伺候毫无异样的江大少爷吃饭。
林眠心中的无奈与郁郁可想而知。
——他就不该为了上辈子车祸中的江云岚感动半分。
也许最后生死存亡之际,大少爷猛然爆发出了那么一丁点少得可怜的良心。但很明显,现在的他还只会在自己身上发泄谷欠望,没有任何尊重的意思,全当是物件,想用就用,不必顾及物件的意图。
上辈子的林眠自然不肯妥协,所以还是曾经好好地抗争过。
这辈子的林眠已经知道了抗争带来的后果,并不想再自讨苦吃,不如躺平,这样还能被江云岚少弄出来些报复性的痕迹。
这么劝着自己,林眠逐渐心如止水,全当自己只是一个无情的喂饭机器,目不斜视地一勺接着一勺,同时尝试着利用坐姿的转变来让自己好受些。
江云岚全然不知今日嚣张的颐指气使会让他在以后追悔莫及,心安理得地躺在kgsize的床上,边用手机远程处理公务,边被林眠一勺一勺地投喂。
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林眠被拽掉几个扣子,半遮半掩的衬衫,眼神又开始蠢蠢欲动。
被一只手不老实地再次摸上长发和月匈前时,林眠简直想叹气。
幸好江云岚身体素质再怎么强悍,连着两天的胡闹也让他有些吃不消,最后也只是眼馋地摸了两把,过了过干瘾,就很是遗憾地停了手。
林眠乐见其成,加快速度喂完了饭,便想将餐盒收拾好,送进厨房的厨余垃圾桶里。
刚要走,又被江云岚从身后拽住了马尾长发。
林眠吐出一口气,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回头:“少爷?”
江云岚盯着他的双眼:“帮我穿衣服。”
林眠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从了他。
上午那件衬衫已经不能穿了,林眠又从衣柜里拿出件新的,细细展开,抚平皱褶,帮早就不是小孩子的江云岚穿衣服。
他低眉垂目的模样藏着十足的耐心与温柔,发丝垂落,在日暮的余晖中闪着色泽。
江云岚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林眠,突然开口:“今晚和我回一趟老宅。”
林眠的手指一顿,艰难道:“……今晚?”
天可怜见,真的不能让他的腰稍微休息一下吗?
奈何大少爷向来不会体恤人,一锤定音:“就今晚。”
林眠咽下一口老血,只能强颜欢笑:“……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