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么?”傅南政忽然问了句。
宋惜冉盯着电脑,也没转头看向他,只回答道:“有饮水机,窗户旁边的那个角落,你自己去倒吧。”
傅南政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找到饮水机后自己去倒水喝了。
喝完,还顺便给她接了一杯,冷热水兑着,调成合适的温度,走到办公桌前放在她手边:“渴了可以喝,温度刚好。”
“谢谢。”她操作着电脑,也没抬头。
宋惜冉本来因为整理一下客户订单挺快的,可是做完又想到了和另一个没见面的客户的合同,于是不知不觉中又忙碌了起来。
傅南政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要忙,但是她处理工作的时候,他的电话也是一个接着一个,远没有他自己陈述的无事可忙那么清闲。
就这样,两个人在一间办公室待着处理不同的工作,一忙,就到了下午六点五十分。
秋末冬初,他们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
一阵冷风适时吹来,宋惜冉打了个寒颤。
傅南政看见了,不免有些心疼。
他毫不犹豫地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身上:“往后去天气越来越冷了,出门的时候穿厚点。”
宋惜冉拨掉衣服:“你自己穿吧,一会儿就上车了,到车上就不冷了。”
“穿着。”他重新把衣服按在了她身上。
她知道他从来都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也没有在推搡扭捏,干脆拽着衣服加快了步子,往车旁走去。
上车后,宋惜冉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昼夜温差也太大了。”
“沿海城市不都是这样,怎么,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还没习惯?”
“每年到冷的时候,都想吐槽。”
他笑笑,不再多说。
宋惜冉靠在副驾驶车身上,想着到南山公寓之后还要做炒粉的事情,粉没有提前泡,到家得现煮一段时间,然后再炒。
从烧水到煮粉,到炒,估计得需要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后。
虽然现在天色看起来黑得透透的,但时间也不算晚。
管他一顿饭,吃完的时候最晚也就是八点半左右吧,到时候直接让他走人就行了。
宋惜冉之所以这么想,是不想再夜深人静的时候,跟傅南政同处一个空间,虽然他不至于逼她做些什么,但总会觉得不自在。
深更半夜共处一室,更不像是前夫前妻应该做的事情。
傅南政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明天你准备几点出发去工厂帮余师傅?”
“十点吧,八点的时候我去一趟城南别墅,看看小野复健做得怎么样。”
“你管我一顿早餐,我当你司机,送你去城南别墅,再送你去工厂。”
她下意识地拒绝:“不用麻烦了。”
傅南政开车的空隙看她一眼:“我得去工厂那边给你找房子,顺便捎你过去,也算麻烦?”
宋惜冉提醒他:“可还要耽误你时间去城南别墅,你早上不能睡懒觉了。”
后者勾唇轻笑,语调微扬:“做过我两年的妻子,身为前傅太太,你难道不知道我从不睡懒觉?”
宋惜冉,“……”
的确,他作息规律,从不睡懒觉。
至少他和她睡在一起的每一次,早晨永远是同一个时间点起床,哪怕,前一天晚上作战到凌晨两三点。
意识到自己想到什么,宋惜冉脸色微变。
她不动声色地偏头看向了窗外,不咸不淡地道:“那好,明天辛苦傅总了。”
傅南政一边开口一边轻笑了下:“怎么说我们最近的关系也算是有所缓和了,能别一直傅总傅总地叫我吗?”
宋惜冉也没看他,随口道:“你公司有些员工跟着你干了五年的都有,他们平时不还是一如既往地喊你傅总吗?”
“你不是我的员工。”
“是,我是你前妻。”
他余光忍不住去看她,瞧着她视线一直落在窗外,缓缓道:“也有可能是未来的妻子,你享有员工没有特权,你的特权,是我未来太太才能有的。”
闻言,宋惜冉总算是收回视线,看向他一本正经地道:“那请傅总把这种特权收回去,我觉得我无福消受。”
“我只是让你改个称呼,有这么难?”
“你想让我喊你什么?”
“老公这个称呼不错。”
“可我觉得狗男人更适合你。”
傅南政,“……”
依稀记得刚闹离婚那段时间,她总是出口一些他从未听过的脏话。
那时候他不得不以全新的眼光去审视看待她。
如今“狗男人”这个称呼从她口中说出来,他非但不怒,反而觉得好笑:“为什么骂我?”
“你不觉得你很狗吗?爱你的时候你不要不稀罕,不要你不爱你了你却三番五次地朝着我摇尾巴,想想都觉得……”
挺狗的。
这三个字,她没再说。
傅南政轻嗤:“至少你现在肯骂我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之前你冷淡疏离一味躲着我的时候好多了,这是不是也说明,我这么久的坚持,是有用的?”
宋惜冉不说话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没再听见她开口,傅南政看了她一眼,瞧着她盯着窗外夜景发呆,眼神柔和了些,也不再追问什么。
……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到了南山公寓。
宋惜冉从副驾驶上下车。
她刚站稳,准备往单元楼走的时候,一道刺耳的难听话传入耳中:“你这个贱人,你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宋惜冉刚要看看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扫见一个中年男人冲了过来。
他速度极快,眼看就刹不住闸了,她下意识地往后挪想让开以免被他撞上。
可是,晚了。
错乱之际,她被拉入一个怀抱,中年男人跑得太快,撞到了抱着宋惜冉的傅南政身上,兴许是觉得他的出现阻碍了他追人,气急败坏地骂道:“你长没长眼?!”
傅南政动作迅速地拽住他的手,轻轻一折。
咔嚓!
中年男人的手腕直接被折断了。
“啊——”那人疼得惨叫,看向傅南政那双阴沉凌厉的眼睛时候,狠狠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