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老爷子舒了口气,似乎看开般道:“如今冉冉不喜欢你了,我也算放心,这姑娘我从一开始就喜欢,所以现在才想着给她介绍靠谱的人家,当初你对她可以算是差到了极点,也怪我硬要逼你娶她,说起来我挺内疚的,都怪我,才让冉冉这么好的姑娘在大好的青春年华里不被人珍惜,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得给你介绍一个能看得见她的好的男人!”
傅松柏越说越上头,到后面几句的时候,情绪明显高涨。
傅南政听完这些话,差点没被自己的亲爷爷气死。
他没再开口说话,只冷着一张脸,一语不发地起身上楼。
楼上卧室。
宋惜冉先收拾了一下梳妆台上的护肤化妆品。
瓶瓶罐罐有些多……
她正收拾的时候,听到门口处传来了响声,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抬眼瞬间,瞥见进来的人……是傅南政。
她紧绷着脸,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继续整理东西。
傅南政在距离梳妆台很近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坐下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传到宋惜冉耳中,莫名地就增强了男人在这间卧室的存在感。
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还好,宋惜冉没多久就把梳妆台上的东西收拾完了,转身朝衣帽间走去。
与此同时,傅南政也从沙发上起身。
他正要跟过去……
宋惜冉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你有事吗?”
男人脚下步子继续迈着,一脸坦然地跟她对视,不答反问:“这是我的卧室,没事就不能来么?”
女人抽了下嘴角:“当然可以。”
他衿贵地“嗯”了声。
宋惜冉没再多说,转身跨进了衣帽间,余光朝后撇的时候,见傅南政已经跟了进来。
她回头,又耐着性子问:“你来衣帽间拿衣服?”
傅南政面色凛然,淡淡道:“不是。”
宋惜冉稍稍皱眉,脸色染上几分不高兴。
他靠在衣帽间的墙上,盯着她缓缓开口:“我知道你现在不爱我了,甚至说很排斥讨厌我,所以我尽量不干扰你,不让你对我的厌烦更加严重,但冉冉,在我的房间,我们曾经的卧室,我就这样单纯地看着你收拾东西,也不可以么?”
听完这番话,她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缩了下。
从来没想到,骄傲如傅南政,竟然还会有这样自降身价委曲求全的时候。
她沉默地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不再多说多问,安静地收拾自己要带走的衣物。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宋惜冉收拾完了东西。
她把行李箱推出卧室,到了楼梯口,准备拎起下楼的时候,一直大掌忽然按住了她的手。
傅南政弯身从她手中夺过箱子,沉稳的嗓音随之响起:“我来。”
两人距离很近,身体几乎相贴,宋惜冉毫无防备便嗅到了他身上独有的体香,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跟他拉开距离,同时,也让出了路。
傅南政若无其事地提着箱子下楼。
身后,宋惜冉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跟着他往楼下走去。
佣人过来跟傅松柏说晚饭做好了。
傅松柏起身,抬手招呼宋惜冉去餐厅洗手吃饭。
这个点,陈艳芬还没有出现,兴许不会回来吃晚饭了。
这个猜测让宋惜冉心理上稍微放松了些,毕竟前婆婆一出现就要pua她几句,她懒得听,也不想在爷爷面前跟所谓的长辈起什么冲突。
吃饭的时候,傅松柏随口问起傅南政:“你妈去哪了?饭点也不见回来?”
“不清楚。”
“上午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她不会还想着找人托关系把小迎保释出来吧?”
话音刚落,傅南政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瞥了眼来电显示,是江墨的打来的。
男人接起:“什么事?”
“老傅,你妹妹吃安眠药了,现在被狱警送到了医院,正在洗胃,你妈不知道从哪听的消息,一过来就哭哭啼啼地在医院里闹,你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趟?”
“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傅南政脸色难看,朝老爷子道:“小迎吃安眠药了,现在在医院洗胃,我妈也在。”
老爷子脸色微变,沉默两秒后,冷声丢下一句话:“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傅南政起身:“我过去一趟。”
“去吧,到医院看看什么情况给我回个电话。”
“好。”
临走之前,男人回头看了宋惜冉一眼,后者默不作声低头摆弄碗中的青菜,饶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并未抬头跟他对视。
等餐厅只剩下宋惜冉和傅松柏的时候……
她抬头看向傅松柏,诚恳开口:“爷爷,虽然傅北迎绑架我,但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如果她因为不想坐牢宁愿寻死的话,我可以撤诉。”
“不准撤诉!”
老爷子嗓音极为有力,当然,也带着几分怒意。
他很快继续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就该送到监狱里长长教训,冉冉啊,这件事你不用管,该找律师找律师,必须向她要一个交代!”
宋惜冉想了想,还是道:“可她在寻死了,傅北迎虽然无知愚蠢,但罪不至死,而且,我不想您担心……”
傅松柏轻哼一声:“谁担心她了?她用得着我担心吗?!”
她盯着老爷子,像是根本不相信他不担心,再怎么说也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直到,老爷子条理清晰地分析:“冉冉啊,你太善良了,也太单纯了,你真以为她是一心求死吗?警局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安眠药这种东西?她妈出去了一天,怕是跟她商量怎么逼你撤诉逃避法律的制裁的,最后想出了吃安眠药这种蠢办法,我估计她没什么大碍,顶多就是洗个胃遭点罪,不过,也是她自作自受,不关你的事。”
听完这话,她不禁一愣。
刚才一听傅北迎在医院洗胃,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地担心,担心爷爷会怪她,会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反应过来后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跟陈艳芬傅北迎一样,喜欢把所有的责任往她身上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