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你们是亲上了是吧。”
“是不是,亲上了!”
“一定是的!是不是。”
……
刚刚回到酒店套房里,陆宁就忍不住追在季潇身后,对她方才看到的魏轻语同季潇的那个模棱两可的拥抱进行八卦推测。
季潇被问得脸上一阵臊红,步伐凌乱的坐到沙发上否定道:“没有。”
虽然真的很像,但是魏轻语拥抱自己的的时候,她的脸也只是擦过了自己的脸而已。
想到这里,季潇就不自然的舔舐了一下她的唇角。
不知道是不是魏轻语的动作太急,舌尖擦过唇角,好像还有几点薄荷的味道。
淡淡的却也清晰。
就像是方才被魏轻语紧紧抱住的那种出乎意料的心跳加速。
陆宁看到季潇这个动作,立刻化身福尔摩斯:“就是有的!潇潇,你瞒不过我!”
季潇闻言,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做贼心虚的她踩着那柔软的化纤布,居高临下的指着陆宁,献上了否认三连:“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不要乱说!”
“你就有!你就是!我哪里有乱说!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你只要撒谎就会反应格外剧烈!”陆宁看着跳到沙发上的季潇,毫不留情的揭露道。
“当当。”
就在季潇哑口无言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她立刻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骚红着脸跑到了门口,问道:“谁啊?”
“是我,亓琪。”亓琪站在门口,答道。
季潇闻言,立刻给她打开了门。
亓琪看着屋里的两个人,开门见山道:“你们要不要退房到上面的三人豪华总统套房,陪我度过剩下的新疆之旅?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屋子,有些孤单。”
季潇的脚趾不由得兴奋地收紧。
两个小姑娘相视一笑,欣然同意了亓琪的邀请。
两人的行李不是很多,很快就跟着亓琪来到了她住的套房。
整间套房说不上有多么的奢靡,却远比她们住的那件套房要精致。
亓琪指着南侧那两扇并排的黑胡桃木门,介绍道:“这间房是轻语之前住的,然后那边那间是……”
还不等亓琪把话说完,陆宁就像是害怕季潇会避嫌一样,主动拖着她的行李箱朝另一扇关着门的房间走去:“我要住小橘姐的房间,谁都别跟我抢!”
陆宁走的之迅速干脆,让季潇跟亓琪面前直接吹过了一阵风。
季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亓琪笑了一下,而后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推开了魏轻语房间的门。
明媚的阳光从一侧的落地窗玻璃洒进来,比季潇套房要优越很多的高度让房间视野格外开阔。
柔白的云飘在湛蓝的空中,瞧不见任何建筑物的视野仿佛让人置身于云端。
季潇环视了房间一圈,想要寻找些魏轻语生活过的痕迹。
而后她抬眼就注意到,在窗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礼物盒。
那青绿色的包装盒上扎着一个浓绿色的缎带蝴蝶结,精致而漂亮。
就像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一样。
季潇想起魏轻语到酒店后没有换衣服却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小时这件事,不由得的勾起了唇角。
这个礼物,好像就是她专门为自己准备的。
怀着一种期待,季潇坐在床上打开这个礼盒。
被缎带束缚住的盒子,在缎带被打开的一瞬间如花多般绽放在季潇的膝上。
窗外的云随着风慢悠悠的在湛蓝的天空中漂浮远去,熟悉的感觉犹如岸边的海浪,一波一波的朝季潇的心口脑海涌来。
盒子展开后,是一只圆润饱满的苹果。
通红的颜色在灯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线,一张同白色底盘不同的卡片正被它压在了
贺卡上写着:不是忘记了,只是不记得了。
那清秀的小字写的格外潇洒,季潇的眼神跟着墨水的每一笔在白色的卡片上游走,一种奇妙的感觉慢慢的在她的心里发酵。
季潇拿着魏轻语给她写的这张卡片,心中怦然的躺在了她曾经睡过的床上。
她就这样让自己陷在这柔软的床铺中,缓缓地感受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将自己包裹住,仿佛是放在在机场魏轻语突然过来给自己的那个拥抱。
清冷而亲昵,陌生而熟悉。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这个味道就已经可以让她感到安心跟愉悦了。
“嗡嗡——”
特别关心的长串震动从季潇的口袋中响起,魏轻语给她给她发消息来了:【收到我给你的礼物了吗?】
季潇看到魏轻语这个仿佛掐着时间的消息,有些诧异。
有什么比自己刚刚收到对方送给自己的礼物,对方就来消息还要令人惊喜的事情吗?
少女仰躺在床上举着手机,手指轻巧的敲击道:【收到了。】
而后她看着怀里的苹果,有些不解的问道:【只不过,魏小姐,为什么要送我苹果呢?】
魏轻语看着飞机手册上关于R国的介绍,模棱两可的解释道:【因为喜欢。】
季潇不知其中深意,却依旧为“喜欢”二字笑了一下。
她捧着怀里的苹果,故意带几分不满的回道:【可哪里有送喜欢的人苹果?】
魏轻语明知故问:【那应该送什么?】
季潇:【当然是花了。】
魏轻语会心一笑,【好,我记住了。】
季潇没有想到,魏轻语的“我记住了”不是一句空话,也并不是一句只有一次时效性的话。
在她回到S市后,她每天清晨都会在家门口收到一束花店送来的荼蘼花。
一直到开学上班,她每天上班路过学校传达室,也都会收到一束荼蘼花。
白色累叠的花瓣散发着清香,季潇办公桌前的简易塑料瓶也变成了漂亮的琉璃花瓶。
她还记得自己大学毕业那天魏轻语送给她的就是这种花,而后来她特意查询才知道,荼蘼花的花语是:末日之爱。
风穿过季潇办公桌旁的窗户,吹得花枝微微颤动。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这四个字总觉得里面带着些淡淡的忧伤。
这天周五放学,季潇同往常一样将自己这五天收到的花带回家。
却听到一声带几分调侃的“呦”。
同数学组的陈老师饶有趣味的倚在门框上,上下打量着季潇跟她手里的花:“季老师这是要把这些花都带走啊?”
这个陈老师是这个办公室最八卦也是最欺软怕硬的人,季潇不愿跟她多说,只道:“对。”
陈老师却不肯就这样放过季潇,又道:“你这是交男朋友了?”
季潇摇摇头,简单丢去两个字,“不是。”
见季潇不怎么愿意搭理自己,陈老师特别主动的走到了她桌前。
只见一只手横过了季潇的视线,下一秒她放在桌边准备带走的卡片就被那只手拿了起来。
季潇眼疾手快,毫不客气的把卡片从陈老师的手里一把拿过来,声音低沉:“干什么?”
陈老师却显得比季潇更为不满,她靠在桌子边上,道:“就是看一看嘛,这么小气干什么?”
季潇这下连掩饰也不掩饰了,低头做自己的,只丢了两个字过去:“隐私。”
陈老师却笑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注重隐私,这算什么隐私吗,以后你结婚了,不还是让我们去看看你的新郎官的嘛。”
这已经是陈老师第二次把错误的性别挂在嘴边了,季潇皱了下眉头,更正道:“不是新郎官,是新娘。”
“呦!”一声更为兴奋的语气词从陈老师口中哼出,她看着一旁的季潇,调侃道:“我们季老师还很赶时髦嘛,这同性恋合法才几年啊?就找了一个女朋友?”
季潇蹙起的眉头更深了,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头看着陈老师,声音冷涩:’陈老师,如果您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建议您回去重新订正一遍这个月月底你们班的卷子,不要到时候再出什么岔子。”
陈老师没想到季潇会拿这件事回击自己,她冷笑着看着季潇,道“你不说我还忘了。”
而后她便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过她桌上放的卷子,啪的一下就放到了季潇跟前,同去年季潇做实习生时那样,毫不客气的讲道:“呶,这件事交给你了。”
可季潇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实习生了,她看着陈老师,反问道:“凭什么?”
陈老师又拿出了去年的说辞,一副为你好的样子:“你们年轻人就要多历练历练,都是这么过来的。”
季潇不惯陈老师这个毛病,东西反着一推,“谢谢您,我没时间。”
陈老师笑容僵了一下,又道:“小姑娘把谈恋爱的时间抽出些来,不就够了?再说了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我辅导呢,我比你还忙呢。”
季潇听到陈老师的话,脸上一丝波澜也没有,语气坚定的拒绝道:“我要用我的时间做什么是我的事情,就不用您来替我费心支配了,不是我分内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陈老师拿着家庭卖惨耍赖惯了,今天却不想碰了个硬石头。
她脸上有些挂不住,笑容褪去满是狰狞:“哎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不知好歹呢?!我这是……”
“什么不知好歹啊?让我也听听。”
陈老师的歪理还没有说出口,一个严肃而有气势的声音就从办公室外的走廊传了过来。
西装阔腿裤下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染的乌黑发亮的长发盘成低髻束在脑后。
陈老师心底一紧,附中的校长柳月就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柳月目光沉沉的看着陈老师,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违逆的气势:“小陈,这明明是自己分内的事情,还是不要交给别人了,出了差错可就不好了。”
“人家小季虽然是新来的老师,但是她完成了她的工作,就有时间去做她要做的事情,不能因为人家做好了自己的事情,就要用她的时间来弥补你的时间,你说是不是?”
陈老师也就只敢在办公室里卖惨耍赖,柳月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不敢反驳,垂着个脑袋,像个蔫了的茄子。
季潇听着直觉得爽快,她看着站在门口的柳月校长,心想自己今天真的是撞大运了,刚被赖皮缠上,就碰到了降维打击。
还不等季潇心里多做庆祝,柳月便又开口了:“行了,小季下班吧,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季潇听到柳月的话怔了一下,门口在这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柳月阿姨再见。”
高跟鞋利落干净的敲击声逐渐远去,重新恢复平静的办公室门口出现了季潇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朦胧的傍晚阳光穿过走廊,落在那人身上,原白色的雪纺半袖透着光,勾勒着她笔挺优雅的身姿。
风穿堂而过,将荼靡花的香气同薄荷交融。
季潇恍然大悟,她的好运气其实是魏轻语。
少女抱着花拎着包快步了出来,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诧异跟惊喜,“你怎么来了?”
魏轻语则主动帮季潇拿过手里的包,浅笑着看着季潇,柔声道:“当然是带你去约会了,季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