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将领都懂,领兵作战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而此刻,正午时分烈阳当空,阳气最重,乃是天时;鬼族在人族的地盘,被困城中,说是地利并不为过;而南越大军与各门派联合,此刻兵临城下,誓死诛杀鬼族,此乃人和。
人族几乎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
鬼族数量比不过人族,但这数千的鬼兵却都是精锐之师,他们的实力加起来,人族军队哪怕上万都不会是对手。
但是,各门派弟子却是个例外,他们因为身怀修为,整体实力很是强大。
早前因为奚华的横叉一脚,三大门派中再次派了几个高手来,此刻他们站在城墙下,互相对视了一眼,再朝着城墙飞身而起,却在靠近阵法时停下。
几个高手联合在一起,将自己的修为聚集,一招猛烈的攻击落下,不过一会儿就将奚华布下的阵法给破解了。
奚华眼中眸光一变,他当下就想要阻止,然而当阵法被破开的瞬间,那几个高手却都直接朝着他攻击而去。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觉得奚华就是鬼族中最厉害的人,所以妄想先一步将他控制住,这样鬼族无疑是瓮中之鳖,不过他的实力很强,他们一直没得手。
没了阵法,河州城内的鬼族人失去了庇护,随后城墙下的众多弟子又纷纷祭出长剑,反手一转,手中凝聚力量。
衣带在风中飘飞凌乱,他们一同飞身而起,朝着站在城墙上的鬼族人攻击过去,有人大喊一声:“冲啊!”
站在城墙上的鬼将军一扬手,身旁的鬼族士兵会意,用一双没有血肉的骨爪握紧了长枪的枪身,再用一双空洞的骷髅眼睛戒备地盯着越来越近的人。
人未至,长剑最先袭来。
城墙上,鬼族士兵握住长枪的骨爪一紧,一个横扫而出,“锵”的一声脆响,长枪直接将长剑给挡了回去。
长剑在冷风中飞旋,最终擦过某人的侧脸,直直插入了雪地上,剑柄斜插朝上,剑身上有一道很细小的裂痕。
黄巾军旗在迎风摇曳,伴随着将领的一声“杀”令,混战一触即发。
鬼族士兵不弱,那些门派弟子想要攻上城实在很难,就在这时,有两名实力高深者冲了上去,一抬手,一股强大的力量扩散开,直接控制了众多鬼兵。
鬼将军脸色一变,一柄长枪在他手中凝聚而成,双手用力抓稳,朝着那个人一跃,挥了下去,神色有些狰狞。
就在刚刚那高手控制住鬼族士兵的空档,众多门派弟子再次攻了上来。
暖知和敛意站在城门后,一抬眼就能看到城墙上的混战,心下不由一急。
“敛意姐姐,我去帮他们!”暖知留下一句话,然后体内力量一沉,飞身上了城墙,敛意想拦都拦不住。
她落在城头,躲过了一把刺来的长剑,伸手扣住那个攻击她的人的手腕,往前一扯,松手的同时朝着那人一掌落下,再一脚将那个人给踹下了城墙。
暖知本来是和敛意以及幻幻一起守住城门的,外面的那些人不仅从城墙上进攻,城门也派了部分军队来攻打。
上一次,鬼族大军对河州城发动攻击,导致城门有所受损,此刻却成了人族攻进河州城的有利形式,亏得敛意和其他鬼族人一直在用修为抵挡,才稳住了这一道关卡,那些人没那么快进来。
暖知站在城头上,她一抬手,手中就多了两个银白色的小铃铛,再轻轻一晃,清脆的铃铛声自铃铛中扩散开。
她的力量融入进了这声音当中,一些修为较低的人都感觉心神有片刻的恍惚,连动作都慢了半拍,给了鬼族士兵一个可乘之机,但是——
修为较高的某个人发现了她这一行为,当下一个闪身出现在她面前,然后不由分说朝着她就是一招攻击落下。
暖知退去的动作慢了一步,身子直接从城头坠落而下,敛意突然出现,一伸手就接住了她,眼看刚刚那人再次袭来,她也朝着那人落下一招攻击。
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那人脸色不太好看,然后急急忙忙地快速退去。
敛意带着暖知落在地上,却恰巧这时,城门不知为何突然被破开了。
敛意抬头,看了站在城墙上的奚华一眼,然而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只这一眼,他们就读懂了一切。
奚华挥手一声令下:“退!”
这一个字清楚地回响在众多鬼族人耳中,他们当即放弃了抵抗,全部化作一团黑气,在原地突然消失了。
各门派弟子最先冲进了河州城,看到这一幕时立即明白,鬼族人是要逃。
“快,不能让他们跑了!”
他们追寻着鬼族人残留下的气息,立马分散开向河州城内涌去,几个修为高深者锁定了几个方向,也追了上去。
南越大军最后进入城门,云凌骑在战马上,看着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众人,一把勒紧缰绳,白色战马的一双铁蹄“踏踏踏”地踩在雪地上。
不断涌进城的士兵本打算跟着各门派弟子冲上去,却忽然听到身后的云凌冰冷冷地出声道:“回来,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都不许再往前一步!”
众多士兵堪堪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慢慢地退了回去,接下来就是在等待着南越大将军的命令。
云凌看着前面的河州城,一眼望过去的街道空空如也,追击鬼族的门派弟子很快,几乎一下子就没了影。
与那些门派弟子不同,云凌身为将军,常年领兵作战,在两军对战时,他能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到的问题,比如鬼族的退去,这一切就像是刻意为之。
而且他还深知,兵法中有一招名叫诱敌深入,此刻的河州城危险不明。
鬼族的实力不算弱,整体来说他们还是强大的,可却因为城门破开而突然退去,云凌不得不怀疑这是一个阴谋。
他指尖凝聚了一抹力量,准备给那些门派之人传递消息,可却发现这中间像是横了一道屏障般,将一切阻挡。
这下他明白了,这真是一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