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的话让二长老愣了一下,他朝他走过去,解释道:“殿下,我……”
然而临渊却出声打断了他:“二长老,一点小伤,本王没事。”
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临渊看向了身旁的风清颜,对二长老说:“本王有些困乏,想歇一歇,你请回吧。”
他此时的神情完全是人前与人后的对此,可能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他的态度还显得冷漠了许多,有些不近人情。
风清颜与他的目光对视上,谁人都能看懂他这一副姿态是什么意思。
她移开目光时就正好看到了二长老,他正站在下面冷冷地盯着她,似乎对她很不喜,而这不喜来自第一眼。
然而哪怕临渊已经如此说了,二长老还是劝道:“殿下,这女人……”
“二长老。”他的话才刚说出口,临渊就再一次冷冷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耐心似乎已经快用完了。
“是。”不得法,二长老只得退了下去,临走前还满是不悦地扫了一眼风清颜,好像跟她有什么恩怨似的。
大殿的门再一次被关上,空荡荡的待归殿中又只剩下了风清颜两人。
黑夜中,大殿内烛火明灭,风清颜一直没有去看临渊,沉默了一会儿,她问他:“我的毒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能解决这毒,风清颜感觉到哪儿都不会安心,她体内的毒必须解。
“万年冰息中提取出来的,至阴至寒,现在只能用灼华灯压制……”
临渊把这件事大概同她说了一下,也同样偏过头去没有去看她。他抬手,用指腹擦了擦唇间的鲜血,不再强撑着伤势,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苍白。
万年冰息中的毒……风清颜忽然沉默,她努力得回想自己受伤的经过,以及这毒发作时她的感受,不过……
“那个女人也被匕首划伤了,她为什么会没事?”她的声音冷冷的,想起了在幽冥殿时,那个女人也被楚林杰划伤了,可是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
“她很早时就服用过解药,所以不会有事,可现在这解药已经没了。”
说完,临渊还掩着唇轻轻咳嗽了几下,可能是因为不想发出声,所以一直在压着,风清颜朝他看了一眼,因为他是侧对着她,所以她没看清他的脸。
听到没有解药,她还是有些苦恼,这是不是说明,如果她想活命,那后面她都只能待在这里?待在他身边?
不,绝不能这样!
“你放心,我会为你找到解药的,这件事情很简单,我只是,我只是需要点时间……”他转身看向她,再次朝她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臂。
他说:“小颜儿,之前是我做得不对,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她一个侧身躲过了他的手,身子往后缩了缩,他的眼睛缓缓闭上,手无力地垂落在榻上,高大的身子随之倒下。
风清颜看到这一幕时,一双秀眉不由蹙起,不明白他是在搞什么。
不过他倒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就像是昏迷过去了一样,风清颜好奇地往前凑了凑,就发现他的眼一直闭着,脸色染上了病态的苍白,好像生病了一样。
想起刚刚那个长老叫叫嚷嚷着说他受伤了,她想着他该不是重伤昏迷吧?
“你,你怎么了?”她用脚在他身上推了推,然而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她壮着胆子凑到他身边,用自己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搏,却发现他脉搏的跳动力度很弱。
她不是大夫,不能一眼看出他的伤势,若是魂力恢复了倒可以让魂力进他体内查探一二,可偏偏没恢复。
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受伤了,若是得不到医治那会不会死在这?这大殿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死了,她也得完……
“临渊,你醒醒啊。”她推了他一下,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可他却始终毫无反应,而且脸色还越来越白。
“我去叫人。”想了想,风清颜说了这一句后就打算起身去叫人,然而这时,她的手却忽然被一股力道拉住。
“别去。”还算清晰的两个字自临渊的口中吐出,风清颜朝他看了过去。
她朝他凑近了些,看到他微微睁开了一双眼,还听到他说:“二长老一向不喜欢你,他若知道我受伤与你有关,定会借机为难你,你乖乖待着就好。”
他的气息比之前弱了很多,完全没有之前那副冷漠到目空一切的模样。
对于自己的伤势他是很清楚的,其实一开始并没有那么严重,但后来因为被风清颜的行为给刺激到了,导致体内血气不稳,一不小心就加重了伤势。
因为这件事与风清颜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他怕二长老会为难于她,所以才会坚持着说自己没事,让他们离开。
虽不知这话的真假,却还是让风清颜沉默了片刻,静静看着这个男人。
“小颜儿,你相信我好吗?”他扯着她的手,挣扎着想要起来,仿若是一个犯了错而希望得到原谅的孩子。
相信他?想起他刚刚对自己做过的事,她不知道该不该再相信他。
而且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熟悉。
迟迟无法得到她的回应,临渊终是再次失望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敛下,似带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是不是只有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才会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关心?
风清颜再次抬起眼看向了他,他安静地躺在边上,精致的眼睛紧紧闭着,完美的侧脸带了苍白,他一直皱着眉,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这个男人似乎太过痴情,如果那个痴情的对象不是她,她或许都会可怜他一二,不过她觉得他不需要可怜。
而且她已经有云深了……
对了,云深呢?想到这个问题,风清颜看临渊的目光多了一丝审视。
如果她在这里,那之前跟她待在一起的夜云深现在又在哪里?
临渊是怎么受伤的?跟夜云深会不会有关系?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缠绕在风清颜心底,使她感到不安,不禁攥紧了自己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