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薄峤面无表情,“宋羽河。”
宋羽河急了,又往前挨了一步,恨不得直接贴到薄峤脸上去:“叫小止!”
薄峤往后一仰,唯恐宋羽河亲上来,冷淡道:“我觉得还是羽河更顺口一点。”
宋羽河伸手拽住薄峤的衣襟将他往下拉,急急道:“你叫小止,你叫……”
薄峤大概觉得逗他好玩,故意和他唱反调:“羽河。”
宋羽河盯着薄峤那张削薄的唇,本能想堵住他的嘴,让他别喊“羽河”,而且喊出那个让自己耳尖都酥麻的名字。
不知道怎么的,见薄峤根本不配合,宋羽河呆了一下,好像鬼上身一样,竟然一踮脚尖,直接覆唇亲了上去。
薄峤:“!!!!”
薄峤一惊,本能躲开,但只来得及微微一偏头,恰好让宋羽河的唇落在唇角。
轻飘飘的,好像蜻蜓点水,带着晨露和玫瑰的气息。
薄峤浑身都僵住了,好半天才愕然地转过头看去。
宋羽河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在那拽着他的衣襟,还拿出一颗糖,像是哄他他“禁言”一样,期盼地说:“先生叫声小止吧,别叫羽河了。”
薄峤:“???”
薄峤满脸被登徒子轻薄的神情,匪夷所思地看着宋羽河。
“你……你!”
那是薄三乔的初吻!
就在薄峤惊魂未定时,一旁的玻璃门突然被人重重一拍,两人同时偏头看去。
就见宋关行像是一只被饿了半年刚放出来的恶狗,两只手拼命扒在玻璃上,满脸狰狞地朝里面凶狠看来,嘴里还在骂着什么。
陆镜在后面拼命抱着他的药,也在喊着什么,大概是让他哥别杀人。
玻璃隔音太好,宋羽河没听到他们在嚷什么,疑惑地说:“我哥这是怎么了?”
薄峤看起来要被宋羽河的不谙世事气得吐出一口老血了,他强绷着将宋羽河往后推。
明明少年这么瘦弱,薄峤却好像用尽了浑身力气才能将他推开,阳台上的气温不太热,他额角竟然都有了汗水。
宋羽河被推开,迷糊道:“先生?”
薄峤偏过头去,闷咳一声:“去看看你哥吧。”
宋羽河“哦”了一声,这才离开薄峤身边。
薄峤终于敢大口呼吸了,险些将自己憋死。
宋羽河走到玻璃窗旁,将门一打开,刚才还像是疯狗一样的宋关行一秒变正常,看得陆镜叹为观止。
宋羽河问:“哥,你怎么了?”
宋关行气得半死,但又不能朝着宋羽河发火,勉强一笑,随便从桌子上拿了两杯饮料,咬牙切齿地说:“看你一直没喝东西,咳,给你送点饮料。”
宋羽河也信了,接过饮料:“还有事吗?”
宋关行憋屈得要命,只能磨着牙说:“没事了。”
宋羽河点点头,端着两杯饮料又回了阳台。
薄峤正扶着阳台栏杆呼吸新鲜空气,想要将刚才被宋羽河身上玫瑰气息迷惑的感觉消除干净,省得自己头晕目眩。
他本以为宋羽河出去后肯定会被弟控宋关行给带走,但没想到他刚呼吸了一会,外面再次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薄峤悚然回头,就见宋羽河端着两杯红色的饮料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朝薄峤说:“先生,喝饮料吗?甜丝丝的。”
薄峤:“……”
薄峤的心一会天上一会地下,煎熬无比,罪魁祸首竟然还有闲情喝甜丝丝的饮料?
薄峤不知道是气还是憋屈,但宋羽河这种性格他又不能迁怒,只能自己气自己,沉着脸坐在宋羽河对面。
宋羽河喝了半杯甜丝丝的饮料,嘴唇上沾着一滴红色的水珠,他伸出舌尖随意地在唇上舔了一圈,舌尖卷着那滴水没入唇中。
薄峤看的差点打撒了手中的饮料。
宋羽河手肘撑着滕桌,微微倾身,歪着头问:“先生怎么不喝啊?”
薄峤心想要命啊,宋羽河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他捏着酒杯,掩饰似的抿了一口,立刻发现了问题。
这并不是普通的甜丝丝饮料,而是高度数的鸡尾酒。
薄峤:“……”
薄峤回头看了一眼玻璃门,见宋关行还像是脱缰的野狗,凶悍地瞪着他。
但出于意料的是,宋关行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火急火燎地跑来搅和两人,反而像是在害怕什么,就算再生气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敢凑上来。
薄峤皱眉。
这么会功夫,宋羽河已经喝完了酒,他第一次喝酒,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薄峤那样一杯倒,喝完后甚至还将酒杯递过去,眼巴巴地看着薄峤。
“这竟然是酒哎,那先生的给我一半吧。”宋羽河说,“我记得你好像不怎么能喝酒。”
薄峤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敢在生日宴上喝得烂醉如泥丢了面子。
他默不作声地将酒杯凑上去给宋羽河倒酒,视线落在那两个酒杯相抵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刚才宋羽河那个一触即分的吻。
薄峤手一抖,差点把酒洒了。
宋羽河“哎哎”两声,忙站起身,半个身子探过来,也不想倒酒了,直接双手抓着薄峤的手,凑到酒杯边喝了一口。
薄峤:“……”
宋羽河给薄峤留了一点,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回去,他没注意薄峤的呆怔,还在心心念念那句“小止”。
桌子上洒了点酒,宋羽河不好伸手去拽薄峤的衣袖撒娇,索性伸出脚用脚尖在薄峤小腿上蹭,他喝了点酒,脸颊也逐渐发红,眼睛倒映着暖洋洋的碎光,温柔看着薄峤。
“叫我一声小止吧先生。”
薄峤几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悚然看着宋羽河,差点都要往后仰过去。
薄峤这些年看了这么多电视剧电影,还有丰富的吃瓜经验,也对这种调情的动作了解一二,但凡换个人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用足尖去勾自己的小腿,薄峤早就勃然大怒,甩袖就走了。
可现在,他却像是被钉死在了椅子上,完全动都不能动,只能任由宋羽河和他“调情”。
宋羽河左等右等等不到回答,催促他:“先生?”
薄峤彻底放弃了挣扎,无可奈何地说:“小止。”
宋羽河一喜,眼睛的光芒更灿烂了:“先生再叫一声。”
“小止。”薄峤撑着额头,有气无力地说,“你的脚不要再蹭我了,这样不好。”
宋羽河“哦”了一声,反正也听到自己想听的了,也没再纠缠,从善如流缩回脚。
这么会功夫,在外面一直虎视眈眈看着的宋关行终于打开玻璃门,低声道:“小止,来,切蛋糕了。”
宋羽河忙起身,拉着小腿都软了的薄峤往里跑。
宴会厅那小山似的蛋糕已经推来了,向玖朝着宋羽河招招手,宋羽河只好不舍地丢下薄峤,颠颠跑上前了。
这还是宋羽河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蛋糕,拿着刀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下刀。
向玖温柔地握着他的手,教他怎么切。
气氛一派和谐,角落里,宋关行却冷冷看着薄峤,漠然道:“我弟弟还没长大。”
在宋关行看来,宋羽河虽然已经成年,但依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不能将一个还分辨不出来什么是爱的孩子交给薄峤这种老油条。
薄峤注视着灿笑着切蛋糕的宋羽河,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搭话。
宋关行又问:“薄峤,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对小止……”
薄峤终于偏头看他。
宋羽河已经切完了蛋糕,整个宴会厅全是祝福的吵闹声,宋关行这才在一片喧哗中,轻轻开口:“有感情吗?”
宋关行的声音这么小,薄峤却听到了,他不动声色地瞳孔一缩,又将视线转到开开心心吃蛋糕的宋羽河身上。
薄峤终于喃喃开口:“我不知道。”
宋关行冷冷看他。
宋羽河说“我不知道”,宋关行或许还能理解,毕竟他在莫芬芬那种地方长大,对情感感知本来就很弱。
但薄峤这种成熟的成年人说出来,就让人很匪夷所思。
宋关行:“他还……”
“他还小,我知道。”薄峤面无表情打断宋关行的话,“正是因为他还小,所以我不能这么草率下决定。”
宋关行被噎得要翻白眼了,也后知后觉好像自从宋流止出现,他在薄峤面前就一直处于下风,偏偏他还只能自认倒霉,完全不能找补回来。
就在这时,宋羽河捧着两块蛋糕穿过人群,快步朝着两人跑了过来。
宋关行一秒收回对薄峤的敌意,笑着迎接弟弟。
宋羽河高兴得很,将一块蛋糕给了宋关行,另外一块却拿在自己手中,根本没打算给薄峤。
宋关行顿时有些得意,朝着薄峤哼了一声。
下一秒,宋羽河就将一个勺子递给薄峤:“先生,我们吃一块吧。”
宋关行:“……”
薄峤接过勺子,淡淡地说:“好啊。”
宋羽河开开心心和薄峤一起吃蛋糕去了。
宋关行独自品尝那块孤独的蛋糕。
宋羽河又和薄峤躲到小阳台。
两人分完一块蛋糕,薄峤也终于不再躲避宋羽河,将视线落在少年身上。
宋羽河才十八岁,是一生中最好的年纪,他将满腔真心毫不保留地捧出来——哪怕薄峤分不出来他的真心到底只是依赖还是爱,却也根本不敢随意糟践。
薄峤将宋羽河额前的一绺发理好,轻声说:“生日快乐。”
宋羽河朝他一笑:“谢谢先生。”
这时,庄园已经开始放起了巨大的烟花,不断在天幕上炸开。
宋羽河仰着头看着好像近在咫尺的烟火,笑得眼睛弯起来。
他和57说:“看啊,57,我长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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