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严安一副难以置信与丢失了神志般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叨念着‘怎么可能!’这四个字。
而,又在这刹那之间,又回过了神来,想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连忙捉住了那大管家的肩膀,急忙地问道:“现在华儿在那?”
那大管家答道:“老爷,少爷已经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他的话语刚落下,便见自家老爷‘嗖’地一下冲了出去,以老爷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速度。
隶属于刑部管辖下的某一座大牢,某一牢房。
严华坐在由干草铺成的地上,靠着有些潮湿的墙,还没有换上囚服,依旧是今日的穿着打扮,但却已经是显得很是凌乱,满脸的憔悴,双眼更是呆滞得很,而从这呆滞中透露出丝丝的绝望来。
咔咔咔咔
沉重、有些潮湿的牢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严华下意识地看了过来,刹那之间,那呆滞的双眼瞬间有了光彩,顿时从地上弹跳了起来,来到了来人的面前。
“爹!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严安扶住了严华的肩膀,看着自家儿子此刻这般模样,心不由一疼,便连忙安慰着道:“华儿,你放心,有爹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闻言,严华那甚是不安的心终于是得以安稳了下来些许。
接着,严安表情变得很是严厉,盯着严华说道:“华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爹听,不许有任何的遗漏!”
于是,严华便把事情都给说了出来,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他说娘是万人骑的下贱妓女,所以我才忍不住动手打了他”
说到这儿的时候,严华的拳头忍不住握了起来,显然对于庆王世子骂他的娘是万人骑的下贱妓女很是在意,也很是痛恨。
听完了自家儿子的话语之后,严安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家的这儿子与府中的大管家所说的差不了多少,最多更为细节一些罢了。
如此一来,那么说……
“爹,你一定要救我啊!救我啊!我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杀庆王世子的,这完全是一个意外!”
自家儿子惶恐的声音使得严安回过了神来,他看向了严华,挤出一丝的笑容来:“华儿,你放心,有爹在,你一定会没事的!相信爹!”
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的决然,处于惶惶不安之中的严华并没有听得出来。
与此同时,养身殿。
齐皇看向了下方的刑部尚书谢殊与大理寺卿赵远舟,沉声问道:“查得如何了?”
谢殊第一个站了出来,恭敬地对齐皇说道:“陛下,经过查实与吏部左侍郎之子严华的供词,确定是吏部左侍郎之子严华失手杀了庆王世子。”
齐皇的目光转向了大理寺卿赵远舟。
于是,赵远舟也站了出来,恭敬地道:“陛下,就如谢尚书所言的那样。”
“哼!”
齐皇哼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思绪了一段时间之后,放再度睁开了眼,道:“虽然是无心之举,但庆王世子到底是因严华而死,罪不可饶!”“来人!”
齐皇刚喊来人,欲要下旨之时,却是见侯在养身殿外的太监走了进来,这也便戛然而止了。
看向那太监,齐皇皱着眉头问道:“有何事?”
“陛下,吏部左侍郎严大人求见”,那太监如此恭敬地说道。
闻言,齐皇眉头皱了起来,对着那太监吩咐道:“让他进来!”
于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吏部左侍郎严安进入了养身殿,第一个动作便是重重地跪了下来,头颅重重地磕在了养身殿内的石板上。
见状,齐皇本就沉着的脸色更加的沉了:“严侍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喊的是严侍郎,而不是严爱卿,可见此刻的齐皇的心情甚是怒,对严安之子严华杀死了庆王世子而怒,尽管这是无意之举,但却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闻言,严安的头颅似乎是低得更加的厉害了。
“陛下,臣有罪!愧见于陛下,但请陛下看在臣之不孝子是无意之举才使得庆王世子意外丢了命的份上,容许罪臣替代罪臣之不孝子承受这个罪责,无论是何种罪责,罪臣都无怨无悔,只求陛下放了罪臣那不孝子的一条性命”
吏部左侍郎严安重重地磕了好些个头,额头上顿时呈现出红肿,可见这磕头的力度之大。
然后,齐皇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有何的触动,反而是脸色沉得发黑,猛地拍了一下案牍,怒道:“严侍郎,你这是在教朕做事,逼朕吗?”
严安极为惶恐地道:“陛下,罪臣万万不敢啊,只是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
“哼!”
齐皇重重地哼了一声,打断了严安的话语,然后便是大手一挥:“行了,朕累了,你们三个都下去!”
“是!陛下”,谢殊、赵远舟。
“陛下,罪臣”
严安神色一急,还欲要说些什么,但却是被刑部尚书谢殊给阻止了。
“严大人,走吧,现在陛下处在极为怒的状态。”
在严安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语之后,谢殊几乎是拉着严安退出了养身殿。
看着身旁一副失魂落魄的严安,谢殊不由说道:“其实,陛下已经很是网开一面了,杀了一个世子的罪名足以抄家,而陛下却只是降罪于一人的身上。”
一人自然指的是严华
严安浑身一震,勉强挤出一丝的笑容来:“多谢谢大人的提醒。”
然后,继续说道:“谢大人、赵大人,下官家里面还有些事情,先就此别过了。”
言罢,也不等谢殊、赵远舟有何反应,便率先离去了,背影有说不出的落寂与绝望。
“唉”
谢殊、赵远舟齐齐不由摇头,叹息了一声。
世事无常啊,谁能想得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简直是太t的突然了,突然得让人目瞪狗呆,难以置信!
抬头望着挂在天空热烈的太阳,刺眼的阳光使得严安眯起了眼睛来,但他却是没有任何的躲避。
“安哥,照顾好我们的华儿。”
那一年是他找到两人的第二年,那一年她病逝在了自己的怀里,留下了他与她唯一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