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五条悟从月津见手里把自己的手机勾了出来。
月津见看不见他的动作,只是感觉手机要掉了就下意识地攥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松手。
五条悟调侃道：“哎？是还没检查完我的手机吗？没关系，我可以把你的指纹设定成解锁,密码也可以告诉你哦,你什么时候想检查了都可以检查~我是不会在外面跟别人乱勾搭的好男人呢。”
“……不用了,谢谢。”月津见木着脸，不理解五条悟明知道心中的爱是他能力造成的，为什么还能这么不在意、甚至过分配合……
如果是平时月津见对五条悟的态度可不会这么好,但今天这不是特殊情况嘛,要责怪就要捎带自己一起……结果就是,月津见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得到了极大的锻炼，甚至已经觉得这种程度的不算事儿了。
夜蛾校长扶额：“先接电话。”
你们是不是把总监部的人给忘了？！
五条悟一脸随意地按了接通键。
一个上了点年龄的男声从话筒中响起,夜蛾正道和月津见听力都不错,能很清楚地听到那个人在说什么。
“五条悟，你让人发来的严正抗议是怎么回事？我们干涉五条家？月津见冴久什么时候成五条家的人了？”
总监部的人语气不是很客气——五条悟是咒术界最强没错,但日本是个很论资排辈的社会,总监部的高层还是可以倚老卖老……至少态度上可以如此，五条悟不吃这套是五条悟的问题,他们不可能对五条悟卑躬屈膝。
“今天啊。”五条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恶心人，语调比平时作怪时还要甜蜜好几个度,“我们结婚啦！他当然算是五条家的人！”
总监部的人跟网上那些人还不一样,连怀疑的过程都没有，直接完全不信,还斥责他：“五条悟,你态度端正点,我这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男人和男人什么时候能结婚了？！说谎也靠点谱！”
“我也没开玩笑啊,你们这些老年人真的很跟不上时代潮流,意定监护听说没有？我现在和他共享财产，我住院了他可以签字，我病了也是他照顾我……这和我的妻子有什么区别吗？我们实质上就是跟结婚没有区别了！”
总监部的人大概完全没考虑过五条悟还能为一个学生做到这个份上，连什么意定监护什么结婚都搬出来了，不禁十分震惊。
思想保守，宛如还活在上个世纪的他下意识地说：“你、你……荒唐！太荒唐了！赶紧去解除了！五条家的列祖列宗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干的！”
五条悟的语气从甜蜜直接转为不爽：“哈？我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他们当然会祝福我。不祝福我的是谁，你报出名字来，我把他从族谱上划掉，现在我才是家主！”
总监部的人气结，人都死了当然随便五条悟怎么说，五条悟的爸妈虽然没死，但也没人指望他们能管住五条悟，五条家如今根本就是五条悟的一言堂……
真是不识好人心！
他虽然看五条悟不顺眼，但这件事他也是站在大家族长辈的角度上，真心为五条家着想的！五条悟这个家主真是毫无家族荣誉感！要不是因为「六眼」和「无下限」……
对了，「六眼」！
猛地想起了那个临时的「六眼」，总监部的人终于回忆起自己的目的不是帮五条家教育人了：“你自己的私生活我们不管……我们只是想让月津见冴久定下一个‘不伤害人类’的束缚而已，你为什么要上升到干涉五条家？这对五条家能有什么影响？”
总监部并不怕五条悟因为这件事对他们动手。
咒术界上层对很多咒术师来说，形象其实还可以，毕竟也不是所有咒术师都需要总监部“特别关照”嘛，而五条悟要是没占据到道德制高点就掀桌子，那五条悟也无法得到大部分咒术师的追随——习惯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规矩，不喜欢突然的改变，也是很多人的通性了。
总监部当然知道五条悟看他们不顺眼，但也知道对其他人的压迫没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五条悟用血腥手段改革，并不会获得其他咒术师的感激和欣赏，只会让人觉得这人杀心好重，还很强，没人能阻止他，也许还是总监部的管理更稳定、更有逻辑可循。
所以只要追随五条悟的咒术师不超过一定比例，五条悟就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总监部也得以继续稳坐高位——偶尔在五条悟的威胁下妥协，让五条悟不至于因为不耐烦而抛弃理智选择暴力通关，也是平衡之术的展现。
……但妥协也是要有技巧的，什么都妥协，只会让五条悟得寸进尺，时不时的争执非常有必要。
比如现在。
总监部的人怼完五条悟后意犹未尽，还恶毒地下了个圈套：“还是说，五条家想让月津见冴久做伤害人类的事，我们总监部打扰了你们？那倒是确实影响到五条家了，不过你可得好好解释一下五条家想让月津见冴久做什么事！”
没想到，五条悟完全不按套路来：“你确实打扰到我们了。”
总监部的人：“……？？？”
他又一次震惊了，没想到五条悟竟然跑步进圈套，上赶着往他手里送把柄！但这不可能啊！这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你们要做什么？”总监部的人嗓子发紧地问。
“你管的真的好宽啊，竟然还问我们私生活做什么，就算是总监部的人也管不到这个吧？”
总监部：“……？什么私生活？我在问这束缚怎么影响五条家了！”
谁特么问你私生活了？这话题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五条悟顶着夜蛾校长的死亡注视，理直气壮地说：“冴久要是被我惹生气后想家暴我，和我接吻的时候咬到我的舌头，在床上玩的时候抓破我脖子挠伤我的背，结果因为违背束缚出事了怎么办，这束缚严重影响我的个人生活体验，我私生活过的不顺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会影响五条家的决策，你们这不是干涉我们五条家的内务是什么！”
总监部的人：“……………………？！？！？！”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已经力不从心的中老年男子听不得这个！！！以及干涉内务还能这么绕过来吗？！五条悟这思路也太清奇了吧！！！
夜蛾校长也跟着一阵窒息，眼睁睁看着五条悟满嘴跑火车，车速已经不是未成年能听的了，连忙看向另一个当事人，打好腹稿准备安抚和替五条悟道歉解释。
没想到夜蛾正道一扭头，却发现月津见一脸冷静，好像还在认真闭目倾听电话另一边的动静，对五条悟的过界发言毫无反应。
总监部的人消化了一下五条悟这新的说话风格……以前五条悟虽然说话气人，但大家这么久也就习惯了，准备的话术也全是按照之前来的，结果今天突然换了个画风，还很难让人继续插嘴。
他可不想以后在论坛出道，理由就是五条悟发帖说某XX姓老男人过分关注年轻人床上的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五条悟这家伙无聊就发钓鱼贴引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憋了半天，总监部的人只能干巴巴地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你和月津见冴久才认识几天你就说你们进展到这个地步……以后你打算都这样保人吗？我们不能开这个先例。”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个人其实已经快妥协了，他觉得五条悟为了保人，牺牲也挺大的，从这方面说他们总监部也不算退让得很轻易，面子已经过得去了，同意也行，但不能让五条悟觉得这招好用，以后都用这招。
结果他就听到五条悟用快乐又满意的语气说道。
“我对冴久是真爱！我只爱他一个！不会再跟其他人签意定监护了！”
“……行，我知道了。”
总监部的人精神恍惚地挂了电话。
这态度，怎么好像五条悟是认真的似的……为了救学生也太拼了吧！以后五条家的家主夫人要是知道这件事，心里不知道要多膈应呢。
五条悟放下手机，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以后对冴久的小动作能少很多呢。”
夜蛾校长忍了很久，现在终于忍无可忍：“你说那种话之前就不能先问问冴久的意见吗？！给我道歉啊！”
“啊，那个的话，我其实无所谓的。”月津见出人意料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知道那是五条悟在帮我，如果几句出格的话就能换来长时间的安稳，我觉得挺值的，再多说一些也没关系，就是五条悟被误会，还可能影响五条家的名誉就有些……”
夜蛾校长看着月津见，忍不住深呼吸。
他发现了，月津见心中的天平，和其他需要牺牲的东西相比，大概是一直歪向自己的生命那一边的。
而且月津见还会很在意其他人的付出，明明五条悟之前经常惹毛他，他现在却还会在意五条悟被误会。
……真是个好孩子，为什么这样可爱的孩子却不能好好享受青春？又是身体不好，又是上层步步紧逼……
夜蛾正道对上层的不满又加深了一点。
“冴久真是体贴~”五条悟看起来没夜蛾正道这么多愁善感，“我为冴久牺牲再多也没关系！”
月津见忍不住说：“等你明天恢复正常了再说吧，需要我什么补偿，都可以提。”
“这可是你说的！”五条悟湛蓝的眼瞳瞬间亮了起来，“那我现在想要抱抱！”
月津见冴久：“…………校长，麻烦您走的时候把这家伙一起带走吧，辛苦了。”
“哎——不是你说什么补偿都可以提的吗——”五条猫猫不满。
“说了，是等你恢复正常后。”月津见冷静地说，“补习也结束了，明天见，五条悟。”
五条猫猫委屈：“……冴久，真是冷酷无情呢。”
“我觉得冴久脾气已经很好了，你也别待在这里碍事了，需要你做的事都排队等着呢！”
看着乖乖被夜蛾校长拖走的五条悟，月津见觉得只要五条悟别再出现，这令人疲惫的一天就仿佛已经过去了，希望明天换个正常又好用的眼睛。
这样想着，月津见拿起了自己刚才就震个不停的手机，发现未读消息十几条，全是同学问他五条悟发的那条是什么意思的。
月津见冴久：“…………”
——怎么说呢……他有点后悔那么轻易地放过五条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