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从未看到过的风景
五条悟很快就到了月津见的宿舍，因为是从窗户进来的，甚至都不用月津见开门，还是月津见听到动静才知道五条悟进来了。
月津见很稀奇：“你来的好快啊，没有任务了吗？”
昨天说是让他有不会的就问，结果没问两句五条悟就接到新的任务离开了，月津见整个人都感觉很迷。
啊这，因为是咒术界最强，所以就疯狂加班吗？你们咒术界的用人真的很粗暴啊，最神奇的就是都这样了，五条悟竟然还在高专当老师……
并不知道当老师是五条悟的愿望，月津见只觉得自己对咒术界的资本主义压榨剩余价值的水平有了全新的认识。
五条悟回答：“也不是每天都那么忙的，只有其他人处理不了的才会交给我，毕竟我是最强嘛。”
月津见现在平衡感有点差，就没站起来迎接，五条悟也不在意，跟着坐在床边，然后才扭头去看月津见的眼睛，这样对他的腰和脖子都更友好一点：“详细说说，是彻底看不见了吗？”
月津见皱眉：“不是，现在的话能看到大的色块，还能感觉到光线变化，但更多的就看不到了……切换到另一种状态能看得清晰一点，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哪怕不用什么技能，光是开眼都会持续消耗咒力。”
五条悟一进来就把自己的眼罩给摘了，露出了通透的湛蓝眼瞳，此刻盯着月津见的眼神解剖般冷静，跟说话时悠闲的口吻完全不搭：“你淡定啊~之前是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吗？”
“……算是吧，反正就算是真的失明，也就这一天，没必要太焦虑。”
“我准备好的安慰的话语完全没用上啊，本来还想说冴久要是害怕的话，老师的肩膀可以借你哭一下……”
看不见五条悟专注沉静的样子，只能根据这轻浮的语气进行判断的月津见嘴角抽了抽：“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好吧，看样子是真的不需要安慰了。”五条悟也不再浪费时间，回到了正题，“你的咒力发动术式的时候消耗了不少啊……今天没有「六眼」能帮你节省咒力了，你现在挑个消耗最少的技能对我用一下。”
月津见想了想：“那就一个叫「月读」的幻术吧？我其实也只是有模糊的‘可以这么用’的感觉，并不是很清楚效果如何，幻术感觉杀伤力会低一点……”
“行，有什么发动条件吗？”
“看着我的眼睛。”
五条悟从善如流地把注意力从月津见体内的术式放到了对方的眼睛上。
昨天还是和五条悟一样的苍蓝色眼瞳，今天变成了黯淡的黑色，虽然注视着五条悟所在的方向，但眼神却没有焦距。
看着这双眼睛，五条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说起来，月津见冴久的调查报告里有他平时的照片，冴久本身眼睛的颜色，似乎是很漂亮的金色。
结果认识了好几天，却一次都没见过他原本的眼睛颜色啊……
五条悟正走着神，和他对视的那双眼睛眨了一下，再次睁眼的时候，眼瞳竟是变成了红色，里面还奇妙地出现了黑色的勾玉，停顿了一瞬后勾玉旋转了起来，浮现了风车一样的花纹。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五条悟能感觉到什么，但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眼前一花，紧接着就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
这是一个陌生的建筑内部，设施看上去有些陈旧，房间不大，却塞了很多张床。
“诶！”五条悟发出了一声惊叹，然后就奇怪地陷入了沉默。
月津见站在五条悟对面，眼神明亮，若有所思：“果然还是用一下才更好理解……原来是这种幻术啊，我还以为只是单纯地看到幻觉……”
“…………”
五条悟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而且一直眼神奇妙地打量着四周，月津见看了他一眼：“五条悟？”
“是把敌人的精神拉入幻觉中吧。”五条悟终于回过神来，开口道。
“对……不过你怎么知道不是展示给你的幻觉？”
话一说出口，月津见就知道自己说了傻话——他用了两天的「六眼」呢！怎么就忘了普通的幻术「六眼」肯定能看透呢？
五条悟肯定要嘲笑他了。
不过神奇的事发生了，五条悟没有捉弄月津见，仅仅是语气微妙地说。
“因为我的「六眼」消失了，如果只是精神被拉进来就合理了。”
月津见冴久：“…………”对哦！「六眼」无法带进来啊！
五条悟感觉很有意思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普通人的视野呢。”
「六眼」的视野和普通人完全不同，不说根本无法忽视的那些情报，光是360度视角就够受的了，哪怕戴上特制的墨镜、眼罩也无法完全解决这个问题。
就像普通人无法想象「六眼」都能看到什么一样，五条悟也只能想象普通人的视角，今天倒是意外体验到了。
一般人突然失去外挂可能会感到不安，但五条悟又不是一般人，稍微适应了一下，就精神昂扬了起来：“这里是你以前的福利院吧？你能操控这个幻术空间吗？”
月津见不意外被猜出来幻境的原型，他本人对自己的福利院出身没什么忌讳，不然也不会在尝试的时候下意识地变出福利院的环境了。
“可以，比如我现在就能变出武器来攻击你，或者把你沉进海里，而且这里面不管过去多久，外面都是一瞬间，精神如果受到严重伤害的话，大概会晕过去……”说着说着，月津见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捉弄五条悟的好机会——
五条悟微微眯起眼：“冴久，老师感觉你在想不太好的事哦？”
“是啊。”月津见叹息，“我在想你落我手里了，可惜我是个好人，不会对你做什么。”
五条悟吐槽：“真正的好人根本就不会想这种事吧！更不会遗憾地叹气！而且冴久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嗯？”
“你这招的弱点就是对精神力比你强的人效果有限。”五条悟揉了揉月津见的头发，很是得意，“你的精神强度其实很不错，可惜遇到的是我~”
月津见想控制五条悟把手挪开失败了，不甘心地承认了对方说的是真的：“好吧……反正我也不能对你做什么，待在这里也没意义了，我……”
话说到一半，月津见忽然注意到五条悟看向周围的眼神，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五条悟收回了适应新视角后，新奇地四处打量的目光，“撑不住了？那就离开吧？”
“你也别小看我啊。”月津见没好气地说，“就这么一会儿哪可能就撑不住了……你有什么想看的风景吗？我正好熟悉一下技能。”
月津见很清楚这种练习意义不大，反正这眼睛大概率是一日游——就算各种技能再好用，但眼睛的基本功能不就是看东西吗？他可不想顶着快失明的眼睛乱逛，能换肯定要换掉。
只是他看五条悟好像没玩够正常人视角似的，想到这人好歹也是他的赞助人，服务一下就当利息了，至于本金当然是等他能活到工作再还。
五条悟突然被这么问，还真没什么能脱口而出的答案。他想了想，干脆回答道：“反正都已经变出来了，就别浪费了，带我参观一下这里吧，我还没逛过福利院呢。”
……废话！谁没事逛福利院啊！
月津见腹诽了一下，倒也没什么意见：“可以，不过这里没什么好看的……等等，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