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你术式怎么叫这个！
熊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教室，毛茸茸的脸上竟能看出人性化的心神不宁。
教室里，熊猫的同学都在，见它这个样子，纷纷跟它打招呼：“熊猫？你不是去找校长了吗，怎么这表情，出什么事了？”
熊猫整理了一下语句：“……我刚才看到悟带着新同学也在，正道让我回来帮忙收拾一套桌椅。”
禅院真希皱眉：“这学期都过了一半了，现在才转学？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因为特殊原因所以中途转学过来的乙骨忧太也是这么想的：“难道是死刑……”
狗卷棘身为咒言师不能随便说话，不过也通过饭团馅料的名字表示了认同：“鲑鱼子。”
“具体情况正道没说。”熊猫抓了抓头发，“不过……新同学，貌似有「六眼」。”
所有人：“……？？？！！！”
真希大吃一惊：“真的假的，人呢？”
“呃……”熊猫沉默了一下，“见到我后吐血了，悟把人带到硝子那里了……”
“…………”
什么鬼，整个事件听起来都很迷啊！
在所有人迷茫的猜测中，五条悟终于和新同学姗姗来迟。
“哟，大家都在啊，那正好，给大家介绍一个新同学，大家来点掌声啊。”
没人理五条悟，所有人都在往门口看，五条悟也就顺势冲外面招呼：“冴久，进来吧。”
过了几秒，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这种中途转学的操作，上半学期一年级的大家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当时是乙骨忧太，带着极具压迫感的诅咒走进了教室，把真希、熊猫和狗卷棘都惊得下意识摆出了警惕的动作。
考虑到熊猫给出的情报，据说这次新同学有「六眼」，大家都觉得可能是五条家的人，就算不是也肯定和五条家血脉有关，并且脑补了一个小号五条悟，做好了微妙的心理准备。
结果和他们想的完全不同。
对方走进来的时候，声势一点都不浩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平淡。
新同学的身材高挑的同时有些纤弱，长得和五条悟丝毫不相像，头发是宛如满月映照下的夜空般的深蓝色，发质柔顺，前面的刘海和鬓发有点长，后面倒是剪得很清爽利落。
他戴着一副墨镜，尽管挡住了小半张脸，也足够让人判断出长相可以称得上一句容姿端丽，只是他皱着眉的样子，给人一种冷淡凛然不好接近的气氛。
……不过这种很有疏离感的气氛，很快就被他虚浮的脚步，以及从门口走到黑板前这么几步路都要握拳挡在嘴边咳嗽两声的表现给打破了。
等对方站定，面向同学们，熟练地露出微笑时，已经没有人会把他和乙骨忧太或五条悟联想在一起了。
“大家好，我叫月津见冴久……因为有些意外，现在才转学过来，请大家多多指教。”
五条悟拍了下手：“各位，这学期已经快结束了，但我们的冴久同学急需补习各种咒术界常识，老师我呢，有些其他的要紧事办，所以补习的任务就交给大家啦，有问题吗？”
狗卷棘：“木鱼花。”没有。
禅院真希虚着眼看着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师：“你本来就打算把人塞给我们吧？”
亲眼见证了月津见吐血的熊猫很友好地表示：“我会照顾好新同学的。”
乙骨忧太看上去颇有干劲，大概是当前辈的感觉很新奇：“没问题！”
月津见笑着冲大家感激地点头：“谢谢。”
“那就没问题了，大家自习吧！”说完，五条悟就离开了教室。
月津见迟疑了一下，走向空着的桌椅。
教室里人很少，他来之前一共就三个人加一个熊猫，摆一排也就放下了，如今多了一个人，干脆改成了两排，禅院真希和狗卷棘在第一排，月津见冴久、乙骨忧太以及熊猫在第二排——大概是不想让新同学有种被边缘化的感觉，月津见的桌椅被放在了中间。
熊猫真怕月津见再来一次吐血，看月津见走过来了，就顺手帮他拉开了椅子。月津见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冲熊猫笑了一下，小声道谢，顺便为之前那有些微妙的会面表示了歉意。
“抱歉，刚才在校长那，好像吓到你了……”
熊猫摇摇爪子：“没什么，比起我，你身体还好吗？硝子怎么说？”
月津见的笑容淡了下去，忧愁的神色浮了上来：“她说我的身体已经进入恶性循环了，最好的办法还是我自己学会反转术式。”
刚才五条悟带着他去了传说中的咒术界最强奶妈家入硝子那看了身体，硝子给出的答案不是很理想。
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大部分咒力都被潜意识地用来维持身体机能——但也仅仅是维持，不会反转术式的话就无法治愈，硝子暂时能解决这个问题。
但脑力消耗没办法缓解，一直开着「六眼」就相当于慢性自杀。
家入硝子给他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治疗，刚治好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很棒棒，结果才过了这么一会儿，月津见的咒力没什么消耗，但精神明显疲惫了起来。
大脑出了问题，身体跟着连锁出问题也就不意外了。
好消息是短期内应该不会吐血了。
坏消息是，五条悟说，因为月津见昨天突然拥有了「六眼」导致对咒力加深了理解，术式彻底被激活了。接下来他必须快点掌握自己的术式，否则术式自动活跃起来，带给身体的压力肯定比他自己进行精细操作更大。
之前隔十天半个月，都能把他的身体搞成这样样子，之后要是每天发动一次，月津见觉得五条悟说他能活到20岁大概都是乐观估计了。
“反转术式？”坐在月津见右手边的乙骨忧太忍不住开口，“那个，我其实会一点，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忙……啊，我叫乙骨忧太，前面的是真希同学和狗卷同学，熊猫就是熊猫。”
月津见看乙骨忧太的眼神有点微妙。
这位就是据说差点被咒术上层秘密处刑的乙骨忧太吗？跟他简直是难兄难弟。
想到这里，月津见对乙骨忧太的态度就亲近了一些：“谢谢你，五条悟说现在是自习吧？乙骨君介意现在演示一下反转术式吗？”
乙骨忧太点点头：“不过没人受伤，只是我自己把术式反转的话，看起来可能不太明显……”
“没关系。”月津见冴久摘下了墨镜，露出了那双眼熟的苍天之瞳，“我这样看就行，麻烦你了。”
反正刚才校长想确认的时候，他也把墨镜摘了，已经被熊猫看到了，瞒着也没意思。
实际上就算他戴着墨镜，近距离下，一些角度也是遮挡不了他眼睛的，现在摘下来也只是让其他人看得更清楚一点罢了。
熊猫忍不住呢喃：“果然是「六眼」吧……”
坐在前排的禅院真希和狗卷棘都扭头看，尽管离家出走了但好歹也是御三家出身的真希敏感地皱眉：“同一时代竟然会出现两个「六眼」？”
月津见冴久紧张地捏了一下椅子的边缘，但回想起五条悟说同学都是可以信任的，他的术式很快就不是秘密了，加上他自己的直觉——他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这是术式的效果，不是天生的。”
真希恍然大悟：“这样啊，不过还有这种术式吗？模拟「六眼」？”
“……不光是「六眼」。”
反正他不说，这些人早晚也会知道，而且感觉大家的态度没有一点敌意，好像只是单纯的好奇，月津见干脆直接说了：“举例的话，我之前出现过一次可以把看到的东西石化的眼睛，靠这个石化了一只咒灵，不然我可能当时已经死了。”
“哎？你的术式真的很有意思啊。”熊猫兴致勃勃地问，“这术式叫什么？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没关系，其实术式的名字是五条悟帮我现起的，说是可以叫「无上限」……嗯？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一片诡异的沉默中，熊猫决定还是自己当这个好人：“冴久君，你知道悟的术式叫什么吗？”
月津见皱眉：“他的术式我看一眼就头晕，所以也没问……叫什么？”
熊猫：“「无下限」术式。”
月津见冴久：“…………”
不等月津见想通五条悟这是个什么迷惑操作，刚刚才分别没多久的夜蛾校长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冴久君，出来一下……总监部的人来了，想要见你。”
月津见猛地抬头，眼神尖锐地盯了过去。
——不会是来给他下达处刑通知的吧？五条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