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入学高专
月津见冴久只是被气疯了，又没被气傻。
虽然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把想搞他的人都弄死，但既然现在做不到，那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先拖延时间，这样才好有操作空间。
尤其是他这次就是吃了情报不足的亏，赶紧把情报先给补上也很重要……
“抱歉，刚才失礼了，接下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五条悟知道之前月津见冴久的脾气不是冲自己来的……好吧，也许有那么一点，但反正大头肯定是烂橘子的，所以他完全不生气，很大方地表示这次会配合。
不过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你竟然还会信我啊？就因为你刚才说的那个直觉？”
提起这个，月津见冴久的表情顿时复杂了：“……你的灵魂给我的感觉很纯澈，我也没想到你性格居然这么烂，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你为什么瞒着我了，所以可以继续信任你。”
五条悟吃惊：“你的眼睛还有这功能呢？”
“……只是个比喻，不是真的能看到灵魂，所以说直觉更好理解。”
月津见冴久不光对他人情绪很敏感，甚至从小就感觉到一个人的本质，对方值不值得信任，他看一眼就能知道，就像看透人的灵魂一样，十几年下来从来没有出过错。
这也是他之前哪怕感觉到了不对劲，也依然选择相信五条悟的原因，因为这其实就是相信他自己……谁知道他遇到的是个虽然没恶意，却能在别人特别在意的事上搞事看热闹的烂人……唉，就当增加社会经验了。
五条悟：“哦，低配版超直感！也就是说隐瞒部分真相，用实话骗你你就会上当？那你很好骗啊。”
月津见冴久：“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先回答我的问题！”
几个问答后，月津见冴久搞明白了情况。
所以是同时有两拨人在调查他，五条悟是昨天开始，另一拨已经调查了一周多了，五条悟的人在调查他的时候，巧合发现了另一拨人……
而五条悟昨天把他带回来的行为，相当于阴差阳错地把他从另一拨人的手中救了出来。
“这要是谍战片，气氛就更足了。”月津见冴久幽幽地说。
五条悟很客观地说：“你有那个价值。如果你只是能石化咒灵，上面的人搞不好会很看好你，会推荐你入学的，因为这能力很少见又有用还没什么威胁，但你能用「六眼」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月津见冴久痛心疾首：“因为那个咒灵实在太丑了，石化后完全不想碰，所以就放原地没管，早知道这样就会被调查，我肯定要把那玩意儿磨成粉啊！”
“没事，事已至此，以后也不用管了，放在那就行……话说，没别的问题，是不是可以办转学手续了？”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
接到无登记咒力闯入结界的警报，一位中年男子匆匆从门里走出来，结果一眼看到了堵在门口的五条悟。
戴着眼罩的白发青年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夜蛾校长！我给你拉了新生源回来！”
夜蛾校长一脸疲惫地看着五条悟，又看了看月津见冴久，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直接进入了正题：“这就是那个「六眼」？”
“「六眼」竟然不是特指我的感觉还真有些新奇呢……是的哦，我找来的新学生！快办理入学手续吧。”
五条悟推着月津见冴久后背往前走，路过夜蛾校长的时候顺便把对方也一起推进了房间：“快点快点，弄完这边我还要去他原来的学校办理手续呢。”
“……那你来晚了。”夜蛾校长也不吐槽这转学手续乱七八糟，正了正脸色道，“上面今天一早就下了命令，说【禁止「六眼」入学】，要移交给京都校。你的行动模式已经完全被猜到了啊，悟。”
听到这里，月津见冴久就有些着急地想说话，但还没开口就咳嗽了起来。
五条悟的手还放在他背后，就随手拍了拍：“没事没事，交给老师我。”然后扭头对夜蛾校长说，“我当年不就好好入学了？”
“别装傻了，这是一个情况吗？”夜蛾校长没好气地说，“竟然出现了第二个「六眼」，上面会有什么反应，你还能不懂？同一个时代不可能出现两双「六眼」，他是异常中的异常！”
五条悟一脸的无所谓：“他又不是真的「六眼」，所以这条命令没用吧？”
夜蛾校长：“啊？？？”
夜蛾校长盯着月津见冴久一阵猛看，甚至还想让五条悟把眼罩给摘了方便他对比——虽然「六眼」的能力肉眼看不出来，但外观辨识度倒是很高。
知道这是自己未来的校长，月津见冴久习惯性地露出了营业微笑。
看到月津见冴久分分钟变回了欺骗性极强的乖巧垂耳兔，连夜蛾校长的硬汉脸都不自觉地柔和了一点，知道这人学会的第一招就是自爆的五条悟，不禁为错付了信任的校长幸灾乐祸了起来。
其实夜蛾校长也很想帮助月津见冴久，只要能找到个理由先让对方入学，之后很多事都会变得好办。
但他左看右看，只能犹豫着开口：“……这真的不是「六眼」吗？我怎么看都觉得像啊……用这种借口去骗上面的，不是很容易拆穿吗？”
“真不是！”已经拍顺手了的五条悟忍不住用力地拍了一下月津见冴久，强调道，“可能明天可能后天就变回去了，这是他术式的问题——哇啊！又来？”
夜蛾校长也被突然吐血的月津见冴久吓了一跳，看向五条悟的眼神都充满了谴责和质疑。
五条悟连忙四处张望了一下，但没找到什么能用的，只好用自己的袖子很随便地给月津见冴久擦了擦掩饰罪证。
“我一会儿带他去看硝子……为什么这么看我？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啊！”
夜蛾校长：“……就算人家身体本来就不好，你不手贱那一下也什么事都没有……算了，你刚才说这是他的术式效果？”
五条悟：“证据的话，他被盯上的原因，就是之前用「石化之眼」把咒灵石化了。”
夜蛾校长摇摇头：“他是不是天生的「六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使用「六眼」，这才是问题的根本，按你所说的，他们甚至会怀疑「六眼」不是他的上限……”
「六眼」的特殊性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甚至根本连模拟使用都不应该存在，那么能模拟的术式就更有问题了，按上面人的一贯做法，警惕起来太正常了。
五条悟倒是一脸无所谓：“反正有借口就行，上面的人问起来，你就说因为不是「六眼」所以就没拒绝，再问就让他们找我。”
五条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夜蛾校长也明白了他的决心，脑子里把应付上面问责的话给过了一遍，点点头表示同意。
月津见冴久情况很特殊，如果他无法成为高专的学生，那上层想找事可就太方便了。
说的难听点，月津见冴久要是不入学，就算死在外面了，五条悟都找不出什么名正言顺的身份和理由替他出头，总不能说他在我家吃了一顿饭我是他债主……虽然五条悟真想做的话没理由也行，但比起事后替死人找场子，不如生前挂个五条悟学生的名头震慑一下想出手的人。
【这是我要保的人】
五条悟一系列行为想表达的意思，其实就这么简单。看着好像用处不大，想动手的人依然不会放弃，但五条悟做了还是没做，效果完全不同。
但同意归同意，夜蛾校长还是要提醒他：“你也知道你这操作不正规，要是有人找茬的话……”
“到时候再说啦。”
夜蛾校长心很累地拿出一些文件操作了起来：“月津见君，你的名字怎么写的？”
月津见冴久就找了张空白纸写给他看。
“……竟然是这几个字。”夜蛾校长有些吃惊。
月津见冴久的名字还好说，姓氏却是真的少见，甚至这个格式都颇有玄妙之处。
五条悟深有同感地说：“很有趣吧？有大山津见（山神）和绵津见（海神）的感觉。”
月津见这三个汉字乍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和月亮有关的神的尊名。
“是个一看就让人觉得很强的姓氏呢，结果本人却动不动就吐血，也太煞风景了……”五条悟没忍住发表了感想。
夜蛾校长：“……闭嘴吧，悟。”
月津见冴久倒是很淡定：“等学会反转术式就好了。”
“那你要加油了。”夜蛾校长皱眉，往几个文件上盖章，“反转术式可不好学……好了，你已经入学了。”
夜蛾校长一盖好章就准备赶人了，结果五条悟还一脸纳闷：“校长，你这次不来那个了吗？就是那个！”
“那个？”夜蛾校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五条悟指的是每次新生入学，他会问的问题和考验……
“……什么这个那个的，好好说话！”夜蛾校长斥责了一下，然后扭头惯例问道，“月津见冴久，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月津见冴久想了想：“为了活久一点。”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夜蛾校长为这过于现实的理由沉默了一下，“咒术师可是非常容易死的，反转术式也不好学，你要为这个来高专大概率会失望。”
被“死”这个关键词打开了开关的月津见冴久羞赧地一笑。
“不来这里，我大概只能跟想杀我的人同归于尽，但来这里的话，我说不定能反杀，顺利的话还能把危险掐死在苗头中，相当于延长寿命了，我很满意。”
在五条悟骤然爆发的大笑中，get到这“满意”的逻辑以及“危险的苗头”指的是什么的夜蛾校长感到了风中凌乱。
……京都校的学生看着都那么正常的原因，难道是因为问题儿童都被五条悟弄到他这里来了吗？！明明刚才看着还挺正常的……
五条悟的笑容都止不住了：“校长，那这就算通过了，我先带冴久去看硝子，还有学生们今天正好也都在，大家都见见……”
话音未落，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黑白相间的身影走了进来。
月津见冴久下意识地扭头，和来客对视了一眼，双方同时大惊失色。
月津见冴久：“熊猫？！”
黑白相间的来客：“「六眼」？！”
月津见冴久更震惊了：“熊猫还会说话……！呃！”
他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血从指缝中渗出了来。
熊猫：“…………？？？！！！”
五条悟立刻扭头对校长说：“你看，这次我可没碰他，我就说他身体本来就不好！”
夜蛾校长：“……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赶紧带他去硝子那里啊！”
——总觉得上层根本不用着急，这孩子就算放着不管，都是分分钟原地去世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