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十几道黑影悄然潜入了陌子鸣三人所居的客栈之内。
这些人,皆是鸠摩指派的,其中有三个乃是他的亲传弟子。
王家父子为了扳回一局可谓是不惜重金,找到鸠摩许下了二千两银子的重酬。
其实,就算王家父子不出面,鸠摩也正准备出手。
王家父子奉上的二千两银子,就当是锦上添花了。
对于这次行动,鸠摩充满了信心,而且也志在必得。
在晋宁县一众胡人中,他的实力乃是最强的,而且一众人也以他马首为瞻。
因此,他绝不容许有人挑战他的威信。
只可惜,这家伙终究只是个异族人,恐怕不太理解什么叫“夜郎自大”,什么叫“坐井观天”。
晋宁县地势偏远,灵气稀薄,故而这里几乎是没有人修炼的,几乎都是一些普通百姓也或是一些走江湖的武林中人。
由此,也让鸠摩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中原也不过如此。
且说那十几个胡人潜入客栈之后,却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怎么这里看起来不太像是客栈?倒像是一处废弃的宅院?
“大家小心,情况有点不对,对方一定布置了圈套。”
领头之人不由脸色凝重冲着一众人小声招呼了一声。
结果,另外一个名叫阿扎的家伙却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个小小幻阵,中原人一向如此,喜欢鬼鬼祟祟的。”
“呵呵,到底是谁鬼鬼祟祟?”
突然间,一道话音在众人耳边回荡起来。
“谁?”
“出来!”
一众人吓了一跳,纷纷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
“连人都找不到在哪,是谁给你的勇气前来送死的?”
陌子鸣终于现出了身形。
“你找死!”
一个高大的汉子怒喝一声,一抬手,一道风刃疾掠而去。
陌子鸣似漫不经心抬了抬手,便将对方的攻势化为无形。
“你们这些杂碎,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们。”
如此绝佳的机会,小青姑娘怎能错过?
喝声一起,便见一道人影闪现当场。
没等那伙人回神,小青已如猛虎扑进羊群一般直接冲到那伙人中间,连招式都懒的用,一通拳脚,瞬间便放倒了对方五六个人。
“散开,大家快散开!”
领头之人大吃一惊,急急闪开数丈,同时抬手捏决,口中念念有词。
“呜呜”
一阵狂风起,风如利刃,向着小青席卷而去。
其同伙也纷纷展开攻势。
这些人施展的几乎都是源自西域的法术,只有三个人是用刀近身缠斗。
对付一般人,他们这阵仗恐怕瞬间就能将对手秒杀成渣。
可惜他们找错了对象。
小青的实力虽然不如白素贞,但相对于修仙界来说足以跻于高手之列,这伙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十息不到,战斗已告结束。
“真没劲”
小青颇有些遗憾地拍了拍手。
显然,是嫌对手太弱,打的不过瘾。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领头之人一脸惊恐,看着缓步走上前来的陌子鸣。
“说,你们一共有多少人?那个鸠摩躲在什么地方?”
陌子鸣懒的回应对方的问题,而是冲着对方反问。
“哼,既然落到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随便。”
那家伙嘴还挺硬,一副打死也不屈从的神态。
“好吧,如你如愿。”
陌子鸣叹了一声,抬指虚空一划,当场令那家伙身首分离,而且连一滴血都没流。
如此干脆利落的手段吓得其同伙魂飞魄散,场中飘出了一股子尿骚味
“轮到你了,说吧,你们有多少人?那个鸠摩到底什么来头?”
陌子鸣走向另一个胡人。
“我我”
那家伙吓得一脸死灰,结结巴巴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想说?好吧!”
陌子鸣又是抬指虚空一划。
“该你了”
“别杀我,我说,我说”
轮到第三个时,那家伙已经崩溃了,没等陌子鸣提问便开始主动交待。
这伙人就是这尿性,欺软怕恶,得往死里整他们才会老实
另一边。
鸠摩盘腿而坐,微闭双目静待手下回归。
突然间,眉头一动,猛地睁开眼睛。
因为他的内心里突然无由地升起一股子不安的感觉,就像是心里突然压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
怎么回事?
难道行动出了什么问题?
本来很自信的鸠摩突然开始不自信起来,忍不住冲着门外喝道:“鲁多。”
“在!”
外面应了一声,随之一个络腮胡子推门走了进来。
此人乃是鸠摩的大弟子,也是其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
“鲁多,为师总感觉心里有点不安,你去客栈观察一下情况。切记,能不露面尽量不要露面。”
“是,师父!”
鲁多应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门。
结果,刚一出门耳边却传来一道讥讽的声音:“不用去了,我们主动送上门来了。”
“嗯?”
屋里,鸠摩脸色一惊,身形一动,如一缕清风般瞬间飘到门外。
陌子鸣站在院中,抱着双手,一副悠悠然前来欣赏夜色的模样。
他现在已经完全摸清了对方的底细,自然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是到了面对面摊牌的时候了。
根据之前那伙人交待,小青与白素贞已经分头去捣毁别的窝点,陌子鸣则亲自前来收拾鸠摩这个头目。
“你是谁?”
鲁多毕竟是大弟子,倒也没有鲁莽地出手,而是冷声喝问道。
陌子鸣却懒的理会之,眼光瞟向鸠摩道:“老家伙,你不在西域好好修炼偏要跑到中原来作妖,你当中原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放肆!”
这下,鲁多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就是一道电弧向着陌子鸣劈了过去。
西域的法师大多都是一些火系、风系、冰系之类,能够掌控雷系法术的极其稀少,包括鸠摩也办不到。
因此,鲁多一向很自负,除了师父之外根本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
“雷电系法师?难怪这么狂。”
陌子鸣笑了笑,一抬手,面前出现了一道空气旋涡,仿佛黑洞一般瞬间将电弧光吸入其中,随之消失不见。
眼见对手如此轻松便化解了自己的招式,鲁多大吃一惊,随之便显得有些疯狂起来。
“小子,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手段!”
说完,像抽筋一般双手狂舞,口中喃喃念着咒语。
这一招乃是他的最强一式,名曰雷暴,就连鸠摩都有些忌惮。
不过这一招威力虽大,但也有个明显的缺点,需要一点吟唱的时间。
鸠摩深知这一点,为了给弟子争取时间,正准备出手阻止,没曾想陌子鸣却抱手退了一步,笑道:“不用急,慢慢搓招,我倒想见识见识你们西域的法术到底有多厉害。”
鸠摩愣在当场。
这小子竟然如此嚣张?
片刻后,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雷球,随着鲁多的咒语声,雷球如吹气球一般迅速膨胀着。
又过了几息,雷球几乎涨到了一张圆桌大小。
这也是鲁多的极限了。
不过,这么大一个雷球已经足以令人畏惧了,就连鸠摩都不敢硬接。
“去死吧!”
鲁多一声大喝,雷球瞬间飞到陌子鸣头顶并炸开。
“轰!”
夜空中响起了一声沉闷的轰响,雷电如浪花一般溅开,形成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电弧,瞬间将陌子鸣淹没其中。
其威力之强,连隔的远远的鸠摩都下意识退开几步。
“哈哈哈,小子,这下子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
眼见雷电持续爆开,鲁多不由得意地狂笑起来。
毕竟在他想来,如此威力的雷电天下间恐怕没有人能硬抗下来,包括他师父也不行。
笑声还在半空中回荡,鲁多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道掌影
“小心!”
鸠摩大喝了一声,同时也虚空拍出一掌想要化解。
但,依然慢了一拍,鲁多根本不及回神便被那道金色的掌影拍中头顶。
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催枯拉朽通达全身,令之瞬间化为飞灰,连残骸都没剩下一片。
这,自然是陌子鸣的杰作。
其实他并没有硬抗鲁多的雷电,毕竟雷电的力量比较特殊,陌子鸣可不会傻的轻易去尝试。
鲁多所劈中的只不过是一道幻影,包括鸠摩都未看出端倪。
“老家伙,现在轮到你了。”
顺利解决了鲁多之后,陌子鸣的眼光瞟向鸠摩道。
“你把他们怎么了?”
鸠摩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机,咬牙喝问。
“他们是谁
陌子鸣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鸠摩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哦,想起来,你说的是潜入客栈里的那批人吧?他们”
说到这里,陌子鸣抬眼看了看四周:“就跟刚才这个人一般,已经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倒没有欺骗鸠摩,那些人虽然老老实实交待了一切,但并不代表陌子鸣会放过他们,只是让他们少受一点罪而已。
“噗”
虽然早有所料,但亲耳听到如此噩耗鸠摩依然气得吐出一大口血来。
毕竟,这一下子便让他损失了大半人手,内心里自然很难承受如此切肤之痛。
“呵呵,这就气得吐血了?”
陌子鸣戏谑地笑了笑:“如果我再告诉你,我两个同伙已经分别去清理你手下的余孽,你是不是更生气?”
此话一出,鸠摩脸色惊变,当即腾空而起想去救人。
“老家伙,你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去管别人?”
陌子鸣身形一晃,转瞬间便在半空中拦下了鸠摩的去路,同时一掌当头拍下去。
“可恶!”
鸠摩气得怒骂一声,同时念头一动,身影犹如轻烟一般掠开数丈开外。
这是他引以为傲的一种法术,相当于是移形换影术,就算被人团团围住也能轻松脱困。
但,让鸠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以为摆脱了对手的时候,却发现对手就站在他身边,就像影子一般。
吓得这老家伙再次瞬移。
再移
“老家伙,不用白费心机闪来闪去了。早知你这么菜,我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真是浪费时间。”
随着话音,鸠摩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令他顿如陷入了泥潭之中。
惊恐之下,鸠摩咬紧牙关再次瞬移,结果却绝望地发现,几乎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啪”
下一刻,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到脸上。
没等鸠摩回神,陌子鸣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你个老杂碎,不好好修炼,非要跑到中原来作妖。既然你那么喜欢银子,今日便让你吃个够。”
陌子鸣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鸠摩之所以呆在晋宁,就是看中了这里的地利。
这家伙利用所谓高僧的身份频频与当地的权贵接触,从这些人口中套取情报。
然后,再根据情报的价值以不同价格卖给各国的细作。
久而久之,形成了一条产业链,手下也多了不少弟子或是手下,一众胡人也以其为首,在晋宁县横行霸道,连官府都睁只眼闭只眼。
“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鸠摩疯了一般大吼大叫着。
这一刻,他的心态已经彻底崩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在对手面前简直就像个婴儿一般,凭由对手羞辱与折腾却毫无反击之力。
当然,陌子鸣也有些懊恼。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鸠摩竟如此弱鸡也或者,他低估了自己的实力。
正如他之前所说,早知如此,又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去钓鱼什么的,早就直接下手了。
“这个问题还重要么?”
陌子鸣出手如电,在鸠摩身上连点了几下,令之无法动弹,然后将之拖回屋子里。
再找出锁在箱子里的银锭,捏了一锭在手中,然后冲着鸠摩笑了笑
不好!
鸠摩心里一跳,隐隐猜到了什么。
可惜,他现在说不了话,急得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来,陌子鸣捏开了这家伙的嘴,直接将银锭塞了进去,真气微吐,强行令之咽下。
接着又是第二锭,第三锭,第四锭
也不知硬塞了多少锭,总之那鸠摩的肚子如孕妇一般高高隆了起来。
对于鸠摩来说,这是何等的屈辱?
关键也不好受啊。
哪怕他修炼多年,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痛楚,冷汗滚滚而下,将地面浸湿了一大片。
这一刻,他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错的离谱。
本以为中原不过如此,没想到,却在一个年轻人面前几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可惜,现在意识到这些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