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城见她走来,打量一眼,确定她没事以后,这才放心下来。
没事就好。
宋轻觉得自己算算很胆小的,可现在看到这躺了一地的黑衣人竟然没腿软,所以说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要说不怕是假的。
只能说,这种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有心理准备了。
挨赵城近一些后,宋轻转头看向这一地的人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这一地都血。
“这些人……”
“杀我的,害怕就不要看。”赵城说着伸手拎住宋轻脖安抚了一下。
“确实有点不忍直视,我还是不看了。”宋轻说着把头转到赵城这边。
赵城犀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抬手示意了一下。
“让人处理了。”
“是,三爷。”
顾卫点头,把手里的活口丢给了手下,然后叫人来清理街道。
宋轻站在赵城身边,视线落在他手上拎着的长剑上,显然那剑身上还有血。这不是他的剑,应该是随手从敌人手里抢来的。
身上从他手里接过剑,丢在一边地上。“这个先丢一边,看着滴血的,又是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有没有受伤。”
宋轻说着,拉着他的手臂往他身上看。虽然她一直看着,可很时候她只看到人影闪来闪去,所以那快的就是受伤也是有可能的。
见她担心赵城摇头。
“没事,就这些人还伤不了我。”
“是,是知道你厉害,不过你厉害也不是神,小心点总没错。”
赵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很轻的嗯了一声。
打斗停止了,街道上又慢慢开始冒出人来,特别是那些躲在摊位底线的商贩门也挨个站了起来。看得出一个个在庆幸着没有殃及池鱼。
“好了,我们还是回家吧!”发生了这事,自然是没心情继续逛街了。
“那就先回去。”
“嗯,今晚果然是不宜出门。”
伸手挽着赵城胳膊准备回去。
宋轻抬头瞬间,眼前有银光闪过。来不及多想,身体快过了大脑反应,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扑赵城怀里。
刺骨的疼痛传来,宋轻后知后觉明白自己应该是中箭了。
今夜,果然是不宜出门。
“疼。”
疼死了。
宋轻说完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倒下,她应该是被袖箭之内的射中了。
最后的意识里能感觉到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也好像听见了男人着急的声音。
“宋轻。”
看着宋轻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赵城整个人都是懵的,那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感受着她微弱的气息,赵城不自觉把人抱紧了。
又是这样。
只要是和他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为什么。
视线落在她后背上,那里插着的袖箭周围有血快速渗出,血液偏黑色。
箭上有毒。
来不及多想,伸手运功护住了宋轻心脉。
赵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抱着宋轻回到丞相府的,他脑子一片空白,唯一能想的就是救她。
要她活着。
好好的活着。
这一夜,丞相府灯火通明,而帝都之内,只要是有点名气的大夫,或者是太医都被顾卫带人‘请’了回去。
作为赵城手底下的人,绝对先见之明的,为了以防万一保险起见,所以提前把这些人都带回了府上。
那过程简单直接,不知道是还以为是自己犯事被抄家了。直到被请到了丞相府看着同样被‘请’来的同僚,这才知道原来是来救人的。总把这些人带回来总是有备无患的。
平时,他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更有相互不待见的,可今夜到了这里,这些人那是相当配合,不知道的还以为感情有多好。
静水居,赵城房间里气氛很是凝重。
此时赵城坐在床边,手揽过宋轻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背部对着大夫许募,让他为其把那插在宋轻背上的袖箭取出。
因为宋轻是女子,取箭的时候多有不便,所以许募只是用剪刀剪开了一点。足够取箭治伤就成。
袖箭取出‘叮’一声被丢进了装水的盆里。
赵城房间里,除了许募之外另外还有三个对宋轻所中之毒很了解的跟着他打下手。宋轻中的毒叫三日翠,顾名思义,三日之后阎王都救不活。原本是无解的,不过许募是谁,他可是神医,正好这种毒在两年前就被他研制出了解决方法。
同样的,虽然有救治方法不过也是有条件限制的,不仅中毒者需要内力高深之人消耗内力为其护住心脉之外,那配置解药所需的药材也是世间少有,千金难求的,甚至于其中一样就是有钱不一定能买的到的血灵花。
所以解这毒很烧钱,一般人若是中了此毒,那就只能等死了。
接下来,热水进血水出,如此反复,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中,宋轻总算是暂且脱离了危险。
总之,这一夜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
宋轻中箭以后,昏迷了两天两夜,至今还没醒来。
“这都两天了,她怎么还不醒。”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男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他话音落下,他身边则是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这属于正常现象,残留的药物有昏睡成分,看情况估摸着下午就会醒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城和许募。
给宋轻号脉以后,许募抬头看着坐在床边的人一眼。说真的,从认识开始,他从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赵城,就好像终于是个正常的人了。
想到这里许募不仅往床上看了一眼,然后默默退下了。还好救治及时,要是再晚一些那就真的没命了。
走之前,许募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此时的宋轻脸色苍白,一身干净的白色中医,正盖着毯子安静的趴在床上。至于赵城则是坐在她床边,手一直握着她的手。
“你太不乖了。”
“我不需要你救的,我这样的人原本就是活在地狱里的,偶尔能见见阳光已经是奢侈的了。”
他原本还想着,等一切结束,就娶她为妻。
可现在。
他忽然不想了。
娶妻生子这些对于他来说,太不切实际了。
“以后。”
“我一辈子,宠着你,护着你,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只是,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或者说不是给不了。
而是他不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