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三爷负手而立,他微微低头看起来很平静,也很安静,整个人就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可宋轻明显能感觉得到,来到这里以后,他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感觉不对了。
明明此刻阳光如此温暖,可他身边却感觉如此寒冷,甚至于宋轻感觉到了一种很浓的肃杀之气。
这种杀气仿佛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
宋轻还是刚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从他身上感觉到的这种气息。那之后虽然也有不过没有现在如此强力。
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如此阴沉的气息了。
墓碑前仆人和以前一样,点燃蜡烛,又把拿来的糕点水果这些挨个摆放好以后就恭敬的退下了。如此此处墓碑前也就只剩下了赵城还有宋轻两个人。
看着散发着阴沉气息的赵城,宋轻低声叫了一声。
“三爷。”
听见声音赵城捶着的眼眸微微抬起。
四目相对,那带着寒气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人心。有那么一瞬间,宋轻觉得自己都被那种寒意给冰冻了。
看到宋轻后,赵城微微一愣,眼里的寒气慢慢散去,整个人慢慢的又恢复了平静。
此刻赵城的视线正落在宋轻的身上,那深沉的眸子就那么沉默的看着她。
眼前仿佛没了那满地的鲜血,也没了那漫天的大火。他能看到的只有宋轻娇小的身影正担心的看着他。
“……”
“把纸钱拿过来烧了。”
宋轻一愣点头。
“好的,我这就烧。”说话间宋轻走到一边端起了那整齐放在托盘上的纸钱。
古代的纸钱,就是一个个的圆形样式的铜钱,只不过纸钱有巴掌大小。
站在墓碑前,宋轻抓了一大把纸钱弄散,放蜡烛上点燃以后,蹲下烧在了坟前青石板地面上。
看着燃烧起来的纸钱,宋轻继续伸手拿起新的纸钱弄散,然后放在了那已经烧起来的纸钱上继续烧。
直到剩下的纸钱都烧起来了以后,蹲着烧纸的宋轻这才站起身后退一步,然后跪下对着坟头拜了拜。
“叔叔阿姨哥哥你们好,我叫宋轻,是三爷的朋友。今日能来到这里拜见你们,我挺高兴的。总之,我会好好看着三爷的,另外你们也要保佑他平平安安的。”
“……”
什么叫会好好看着他的?
很是不自然的垂眸,赵城的视线往宋轻身上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存在。
沉默跪下,赵城给自己父母兄长磕了头。视线落在墓碑上,看着那自己亲自刻上的字迹,赵城拳头不自觉握紧。
“很快一切就会结束了。”
自始至终,赵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可宋轻却从他的话中听到了风雨欲来的沉重感。
这种气氛,让人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宋轻转头看着这样的三爷,想要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要如何说。
自己家境虽然普通,可一出生就是被父母疼着长大的,一家人很温馨的生活在一起。
所以,宋轻很难想象,小时候的三爷被灭满门以后,他一个人是如何走到至今的。
这其中的过程想必应该无比艰难。
接下来,宋轻只是安静的陪在赵城身边,看着他在坟前进酒,看着他喝酒。
自始至终三爷看起来很安静,他坐在草地上,手里拎着酒壶直接就这么喝。那感觉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
眼看着一壶酒很快喝完了,宋轻见他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忍不住惊讶。要不是她能闻到那浓烈的酒味,宋轻都要怀疑这酒是不是假的了。
赵城酒壶里的酒喝了以后,随手就把手里的酒壶丢在了一边。然后伸手拎了一个酒坛子准备继续。
眼看着赵城还要继续喝,宋轻直接伸手给挡住了。
“你不能再喝了。”
“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赵城抬眸看了她一眼,挑眉说了一句。
“你这是要管我?”
宋轻一愣脸热。
“我刚才可是和叔叔阿姨说了,要看着你的,自然得说话算话。”
“……”
赵城垂眸,看着手中的酒,又看了宋轻一眼后开口说道:“无妨,我酒量还可以。”
知道赵城会喝酒,至于酒量具体怎么样,她还真不是很清楚。
现在,三爷的意思很明显,今天谁都别想阻止他喝酒。
抬头看了赵城一眼,视线落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想到今天日子比较特殊,所以宋轻也就不在多说什么了。
接下来,宋轻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酒量还可以了。这哪儿是可以,这简直就是无底洞。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就到了傍晚,太阳落下了地平线。
傍晚微风吹拂,满山野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此时宋轻早就没了一开始文雅的坐姿。她现在一只脚随意的搭在草地上,另外一只脚屈膝,单手靠在膝盖上撑着下巴。
“哐当——”
耳边传来酒坛子打碎的声音。
听见声音,宋轻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对于地上那已经摔破的酒坛子,宋轻表示已经淡定了。
很好,又空了一个。
不,准确的说,那些坛子里的酒,三爷他喝了三分之二,而其余的都随着酒坛子的破碎撒地上去了。
宋轻撑着下巴,闻着空气中飘散着的酒味,她觉得自己明明没喝酒,可是现在已经感觉有点晕了。
此刻,宋轻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千杯不醉了。
眼看着赵城手里又拿了一坛酒,宋轻那是抬手抚额。
“还来!”
原来,这就是脑壳痛的感觉。
要不是今天情况特殊,她说什么也不会让他这么喝。
宋轻松开了撑着下巴的手,转了个身面对面看向赵城。
“你还喝,要不是这飘着的酒味都快把我熏死了,我都要怀疑你这喝的是不是水了。”
看着满地破碎的酒坛子,宋轻纠结的伸出三根手指。
“哥,你还知道这是几吗?”
看着伸过来的手,赵城抬手扣住把人拉近自己。宋轻哪儿知道他会如此,身子前轻额头直接撞他下巴上。
比刚才更加浓烈的酒味瞬间充斥而来,那是他身上的味道,或许是喝酒的时候洒在衣服上的。
伸手揉了揉额头。
“痛死我了。”
权臣大佬和我领了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