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霜仿佛一只被钉在这一方天地的蝴蝶标本,使劲扑棱着自己的翅膀,却根本无法说出话来。
小羊羔终于自投罗网地闯入了狼的领地……
卧室的窗帘有两层,里面的那层是薄纱,外面的那层是厚重的棉麻,材质很厚,遮光性很好,两层窗帘一拉房间里几乎透不进一丝光。
别墅的门板选得全是最好的实木,并且当时设计房间结构的时候就考虑到了隔音的问题,所以此时的卧室内传不出一点声音。
浓郁的草莓香气与略显酸涩的青柠味交织在一起,酸酸甜甜的,连带着空气中的湿度也变高了。
时霜没料到贺恒凶起来也可以是这样的,身后的Alpha用尖尖的犬牙抵着自己的腺体,又酸又疼。
因为强制催化剂的效果太猛,发热期来势汹汹,几乎让他没法保持清醒的神志,他的体温很高,腺体滚烫,呼吸也很急促。
贺恒很用力地抓着他的手腕,禁.锢着他的腰.身,以至于Oga手腕那圈都泛红了,被捏得生疼。
后颈的腺体疼得厉害,密密麻麻地牵着他的神经,时霜除了在对方怀里轻轻发.颤,什么都做不了,像是一只被人叼住后颈的小羊。
可是身后的Alpha好凶啊。
“呜~不要……”
Oga小声地哀求着,他好希望贺恒能温柔地抱抱自己。
贺恒的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地暗了下去,明明是对方先来招惹自己的,这个时候又和他说不要?
下一秒,
“不要什么?”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引得时霜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他想逃但没逃掉。
然后身后的Alpha抓着他的脚踝,一口咬上了他的腺体。
Alpha咬得太狠了,Oga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本能地蜷缩成一团,指尖蓦地攥紧了身.下的被褥,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泛白。
犬牙刺破皮肤的那一刻,时霜的眼皮被撑开,漂亮的眸子里溢满泪水,呜呜咽咽的,青柠味的信息素不断地注入他的腺体,从来没被人标记过的Oga第一次接受这么强劲的信息素,整张背都弓了起来。
大半个晚上,贺恒反复地标记着Oga,期间换了好几种不同的方式。
到后来,
时霜的视线里只有头顶的吊灯落下的模糊光影,他本能地伸出双臂搂着Alpha,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跌落下去,指甲在对方宽阔的脊背上留下细微的划痕……
封闭的卧室在经历了信息素的冲击后,像是丰盛的草莓园经过了大雨的洗刷,果实诱.人的草莓被人摘了下来,汁液饱满、甘甜。
大床上的被子乱作一团,床脚最边沿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踝,脚踝的那一圈有些微微泛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旖.旎。
时霜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鸦羽般的长睫湿成一缕,眼尾潮.红,琥珀色半透明的眸子里泛着水汽,嘴唇红红的,后颈的腺体也被咬肿了,整个人一点劲都使不上来,连动动手指都显得困难。
好几次他像是差点被溺死在海里,最终又被人捞起来。
只是身后的Alpha好像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贺恒从后面抱着他,把Oga圈在自己怀里,他几乎是贴着时霜颈侧青色的血管低声说道:“为什么要打这种强制发热剂?”
“呜~”
时霜的薄唇微张,嗓子却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他下意识地蜷起自己的小腿,脚尖绷得很紧,将被褥再次弄皱。
随即他感觉到环在腰上的双臂再次收紧,耳边传来Alpha极具威胁意味的声音,
“你要是不说,我就再咬你一口。”
被反复标记的Oga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耳朵更烫了。
可能是天生的破坏与占有欲在作祟,就好像上小学那会儿,那些爱捣乱的小男孩儿会故意拽自己偷偷暗恋的小女生的辫子来引起她们的注意一样。
贺恒抱着怀里的Oga感觉就像捉住了一只不会反抗的小猫一样,小猫软乎乎的,毫无防备地就朝你露出自己毛绒绒的肚皮。
估计自己吓吓他,他就什么都交代了。
然而一秒过去了,他没有得到时霜的回应。
二秒、三秒......一分钟过去了,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耳边忽然传来了Oga轻轻的抽泣声,时霜的肩膀也随之一颤一颤的,身子在发抖,抽噎声断断续续的,声音也很轻,像是小猫在呜咽。
贺恒一下子愣住了,他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
听到对方哭声的那一刹那,就好像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撞了一下,整颗心瞬间被无措与心疼占满,眼神也慌乱了起来。
下一秒,他将Oga的身子扳过来,只见时霜那张白皙的脸庞此时布满晶莹的泪珠,眼眶都红了。
时霜一整晚什么都没吃,强制发热剂的副作用又很大,他本身就很难受,也提不起精神,结果又被Alpha折.腾了好久,脸色显得很苍白,可眼睛偏偏又很红,嘴唇有些肿,像是那种精致的瓷娃娃......
被人玩.坏了的样子。
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起来。
“别......别哭了。”
Alpha有些手忙脚乱地用拇指拭去对方眼角的泪水,指弯拭过他湿漉漉的眼帘。
可是怀里的人就是哭得停不下来,鼻子也一抽一抽的,鼻尖都哭红了。
刚才恐吓对方的贺恒有多嚣张,现在哄人的他就有多狼狈。
“不哭了,不哭了嗷。”
贺恒将人搂进自己怀里,伸手拍着他的背,又凑过去亲他的嘴角,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实在......”
“实在不行你就咬回来。”说着他抬了抬头,露出了自己的脖子。
见状,时霜也是愣住了,他先是张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对方,紧接着猛地一下扑进贺恒怀里,把脑袋埋在他胸口,哭得更凶了,声音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我......喜欢你啊,”
Oga终于没忍住,把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全都倒了出来,
“明明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但你好像一点感觉都没,还......还说要和我......离婚,呜......也不肯标记我......呜,我好难过......”
后面的话贺恒都没有听进去,因为他只听到了那句“我喜欢你”。
这一瞬,脑海中仿佛有烟花炸开了一般,
他凑过去亲了一下Oga的嘴唇,柔声哄道:“乖,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时霜刚从刚才的宣泄中缓过神来,抽泣一下子没止住,声音还有些闷闷的。
贺恒下意识地勾起嘴角,眸中带着止不住的笑意,看起来得意极了。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
“嗝——”
因为刚才哭得太厉害的缘故,时霜又止得太急,结果没想到竟然打起了嗝。
下一秒,他明显地感到抱着他的Alpha的胸腔剧烈地震颤了起来,随即头顶传来了对方低低的笑声。
时霜的耳朵都快烧起来了,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挖个洞然后埋进去,然而贺恒还在那笑。
讨厌!
想到这,Oga涨红了脸,拼命想让自己不要再打嗝,然而越想越适得其反,
“嗝。”
他又打了个嗝。
Alpha笑得更厉害了。
标记自己的时候咬得那么凶,标记完还吓唬自己,现在还那里笑。
时霜突然间觉得委屈一下子上来了,他拽过一个枕头把脑袋钻到枕头下面去,试图把自己给闷死。
然而,“嗝——”
打嗝不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
可下一秒,枕头被人拿走了,空气又流通了起来。
贺恒托着他的腰,把人搂进怀里,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吻着他的脸颊轻声道:
“别哭了。”
Alpha的态度柔和了起来,他吻得很轻也很温柔,这一瞬时霜感觉先前那些难过的情绪就像是冰霜消融在了春雨之中,整颗心又活了过来。
因为刚刚被标记了的缘故,Oga本能地寻求着对方的安抚,时霜钻进贺恒怀里,把脑袋埋在对方胸口,像只小花猫一样蹭了蹭男人的胸膛,
随即又听贺恒说道:
“你不喜欢那个Beta吗?”
时霜愣了一下,“你说谁?”
贺恒:“弹钢琴的那个?”
“啊?”时霜在脑海中检索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李竞泽?”
要不是贺恒提到对方,他压根都想不到这个人,除了交流与钢琴有关的内容以外,自己就没和李竞泽说过什么话。
所以贺恒到底是怎么脑补出这种事的?
“我不喜欢他。”Oga眨了眨眼睛,仰头认真地注视着抱着他的Alpha,“我......喜欢你,嗝——”
Alpha又笑出了声。
而时霜气得想打人。
下一秒,
“我去给你热杯牛奶,”贺恒坐起身,从床上捡起自己的衬衫穿了起来,“喝点牛奶就好了。”
然而就在他穿好衣服起身的瞬间,袖口突然被人给扯住了。
贺恒低头看去,只见Oga小幅度地扯了扯他的袖口,随即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抱着他的腰,像只小猫一样将脑袋埋在他的肩头,懒洋洋地蹭了蹭他的颈窝,
“别走。”
声音很轻,
是撒娇的语气,
时霜嗅着鼻尖的青柠味,即使不出什么力气依旧固执得抱着男人不肯撒手。
刚被标记的Oga对Alpha的味道会格外地依赖,他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一刻也不想和贺恒分开。
“马上就回来。”贺恒伸手楼住对方柔软的腰肢,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又俯身亲了下时霜的嘴角,
“一分钟。”
“嗯。”闻言,时霜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他垂着眸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那你要快点。”
终于哄完Oga之后,贺恒去厨房帮他倒了杯牛奶又拿了点吃的,即使对方感觉不到饿意,但这样一直不吃东西总归对身体不好。
贺恒回到卧室后,Oga乖乖地窝在他怀里,小口小口地嚼着面包,腮帮子一股一股的。
面包太干了,吃快了容易噎着。
而时霜全程都在不断地往嘴里塞着东西,吃得又急又快,都没怎么嚼就往下咽,结果一下子没留神又打起了嗝。
“慢点,”
贺恒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又喂他喝了口牛奶,“又没人和你抢。”
过了好一会儿,时霜总算是不打嗝了。
吃完东西之后,贺恒抱着他去浴室简单地清洗了一下。
·
巨大的玻璃墙面被水雾覆盖,时霜的双手撑着微凉的墙面。
他湿掉的黑发垂落在额前,长长睫毛上沾满了水珠。
“唔~”
Oga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喘.息。
晶莹的液体混着清澈的水流沿着他小腿一起没入排水口,
他只好紧咬住下唇,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
然而感受着粗糙的指腹,他还是皱紧了眉头,绷直了脊背,指尖无意识地收拢。
可能这种触感真的太过奇怪了,
再加上时霜的发热期还没有完全过去,根本经不起刺.激。
最后Oga没有办法,选择张开嘴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可下一秒,身后的Alpha伸手掰开了他的手腕,上面还依稀可见一个粉色浅浅的牙印。
“唔~”
这回时霜没忍住,还是发出了声音。
贺恒的指弯刮过对方湿润的嘴角,他俯下身用齿尖轻咬了下Oga玉白的耳垂。
松开的那一瞬,时霜的耳垂果不其然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连带着后颈开始发烫。
指尖的薄茧触感粗糙,Oga的眸子里染上水雾,眼神有些失焦,他再次失控了......
·
两人折.腾了很久,回到卧室时已将近凌晨一点了。
贺恒帮时霜吹完头发后,将吹风机随手搁置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而怀里的Oga仍旧维持着刚才吹头发的姿势,伸手环着Alpha腰靠着对方的胸膛,长睫一颤一颤的,困得眼皮子都快合上了,可依旧坚持着不想松手。
“乖,困了就睡。”
“嗯。”时霜的声音都染上了些许睡意,此时只能发出轻轻的气音,但他还是费力地眨了眨眼,仰头看向贺恒,“你还要和我离婚吗?”
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想什么呢?”
贺恒笑着捏了捏时霜的后颈,洗完澡后的Oga整个人都暖哄哄的,身上还透着淡淡的草莓清香,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红痕。
他又帮时霜拉了拉肩头滑落的被子,“不会的。”
“其实我想......”
“嗯?”Oga差一点就要睡着了,但在听到了贺恒的话之后,他的眼皮蓦地颤了颤,又强撑着精神回应了Alpha的话。
贺恒接着说道:“重新办一次婚礼。”
原主娶时霜的时候没有走任何仪式,毕竟只是为了自己的商业利益,他扯了证之后本来打算举行个仪式给装样子给别人看看,但当时不巧又碰上了点工作上的急事,后续的计划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现在贺恒想让这一切都重新来过,
这一刻,他低头看着时霜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你愿意吗?”
“愿意。”
Oga的困意在这一瞬消散了,时霜猛地伸手攀上贺恒的脖子,兴奋地扑到对方怀里。
他的回答是如此的清晰而有力。
两人的胸膛埃得很近,在这种距离下,他们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心跳。
“砰!砰!砰!”
同样的炽热而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