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内阁发生的事情在朝廷高层官员中传开了。
这也是公西月有意为之。
她也让大家看看,在许多事情上她还是很开明的,并不忌讳他人。
果然,这一次,大家倒没觉得护国侯霸道,只是暗叹孙文桓的好运与刑部尚书的运气不济。
能进内阁,孙文桓自然很高兴。
他不是没想过要找人,只是以他的脾气不想去求人。
他想着,护国侯一向公正,假若她觉得自己可以应该会提拔自己的。
果然,护国侯真的提了自己名。
不过,他还是很感激魏尚书和范尚书的,没有他们两人支持,自己也进不了内阁。
于是,千年不送礼不走关系的孙文桓亲自带着礼物去了魏尚书和范尚书的府邸。
现在结果出来了,他也不怕其他人说他行贿了。
至于刑部尚书,自然是很不舒服。
他不敢恨护国侯,不禁气恼上了魏尚书。
他可是找过魏尚书的,那个孙文桓之前可没找过魏尚书。
要是魏尚书提了他的名字,那他就是四票了,他就是新的内阁成员。
至于范祖松,他和他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因此他也没找他,不提他的名字倒也说得过去。
……
魏尚书倒是不担心别人嫉恨他。
他任吏部尚书多年,因性格耿直不懂圆通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以前还担心自己不在位了会累及儿孙,现在这点都不用担心了。
他虽然不是脑子顶聪明的人,但也瞧得出来护国侯所谋不小。
虽然不知道护国侯会走到哪一步,至少几十年内大宇朝没人能和她抗衡。孙女是她嫡亲嫂子,和她关系又挺好,那孙儿孙女几十年内是有人庇佑的。
至于几十年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历史长河中真正的世家又有多少,像前朝的荣家曾经那么辉煌,还不是一夕之间就崩塌了。
更不用说普通的人家。
他们魏家也算辉煌了几十年,再有几十年的辉煌够了。
魏尚书想得开,谁知道上门来感谢他的孙文桓更给他吃了定心丸。
“魏尚书,你也知道我在相面上颇有所得,我之前看过贵孙女和永宁伯世孙的面相,都是贵极的面相,倒是护国侯的面相我看不透。反正,你不用操儿孙的心就是。”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孙文桓,魏尚书心知他不是随意奉承人的人,他既然如此说想必他看到的情况就是如此。
“那我就放心了。”
原本这些相面之术都是看破不说,孙文桓是因为感激魏尚书的举荐才多说了两句,话说到这里已是极致了,否则对自己有损。
于是,他转了话题。
孙文桓问魏尚书:
“我初入内阁不知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没有,还请魏尚书不吝指教。”
魏尚书沉吟了一下,“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护国侯那人其实很好相处,只要你凭本心做事,就算意见与她相左也没什么,她不会嫉恨上的。”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护国侯有时候有点执着,一旦她决定要做的事情,你看情况让着她点就好。”
孙文桓问道:
“不知道护国侯在哪些事情上比较执着?”
魏尚书想了一想倒是笑了出来。
“你不问我还没注意过,如今想想她决意要做的事情后来证明她都是对的。”
魏尚书看着孙文桓一脸求教的表情,接着往下说:
“比如之前她要成立军械所、成立工部,组内阁,如今看来哪一件不是正确的?
还有她出兵收服勐洲,如今看来不仅做到了,还只花很少的代价。
还有这次发债建兰陵关、程将军去铁木国练兵也是她决意要做的事情,虽然现在还看不出好坏,但我竟然也有信心肯定是好的结果。”
这一总结后,魏尚书的心里无比畅快,“这样说来,以前我们让着她倒也没让错。”
孙文桓有底了。
护国侯在意的都是国家大事。
而且是她认为于国于民的大事。
既然如此自己就不用担心,到时有什么事情自己将意见说出来就是,如果自己熟悉的领域就多劝护国侯些,如果是自己不熟悉的领域,那试试也无妨。
谁又能保证新生事物就一定全是对的,就连古代最圣明的帝王都不是事事都做对了的。
只要遇错能改,走点弯路也无妨。
当然,在影响很大的事情上还是应该慎重些。
和魏尚书一番交谈后,孙文桓的心定了。
……
几天后,孙文桓走马上任。
他的都察御史之职仍在,内阁是兼职。
孙文桓到了内阁上任后,内阁提名首辅。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表露出其他意见,护国侯成了当之无愧的首辅。
至于大家内心是否服气,那个不在公西月的考虑之中。
就算你有意见又如何,你不是不敢表示出来吗?
……
**
护国侯府
公西月刚回侯府,细辛就扶着三七过来了。
三七如今已有七个多月的身孕,肚子挺得高高的,细辛生怕她摔倒,只要走在一起就扶着她。
“有事?”
三七看着公西月,“小姐,乐文海想见你一面。”
细辛在一旁说道:
“乐文海来了许多次了,三七一直没理他,是我看着三七快要生了,便让三七过来问一问你的意思。”
“三七”,公西月道:“你和细辛都是我亲近的人,我任何时候都可以为你们撑腰,但日子还得你自己过,我想问问你的意见,你想怎么处理?”
“小姐。”三七不顾大着肚子行了个大礼,“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这段时间我仔细想过了,我已经嫁给了乐文海,肚子又怀了他的孩子,日子总得过下去。”
“乐文海纳了妾,你也不在意吗?”
“自然在意。”三七答道:“可是男人要纳妾,我们这些做妻子的还能有什么法子?要么接受、要么和离,我不想和离,只能让自己接受。否则,日子过得别别扭扭的又能有什么好。”
公西月沉默了。
三七说的是事实。
如今这个世道就是对男子很宽容、对女子很苛刻,像她这样能过得随心所欲的女子才是凤毛麟角。
就说寇红珠,多么尊贵的出身,手里有多么大的势力,可一旦所托非人,为了司屹她也只能忍受、不能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