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城内
五月的奉天城,到处都是盛开的马兰花,青绿的叶子,淡紫花开成一色,袅袅婷婷、俏然挺立,煞是好看。
红毛国人已退去,奉天城内不再是紧张的气氛,人人脸上扬起了笑容。
吃完晚饭,司屹拉着公西月出来散步,他心疼公西月每天为伤兵之事伤脑伤神。
“安平,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你看你,好不容易长了点肉这些天又全都瘦下去了。”
“我知道,只是看着那些伤兵躺在那里,自己无能为力心里就不舒服。”
主要是明知道有那一种药,但因为缺少药材而炼制不出来就郁闷。
司屹见公西月还是不太开心,忍不住拉了她的手。
公西月的手还是细弱,但皮肤极为细腻滑嫩,骨头也是说不出的柔媚,司屹握在手中,软软的、小小的一只,心思浮动。
这只手这么小,她做的事却是那么大。
公西月没有拒绝,她并不排斥司屹这个举动,反而让她从中感受到了关心、心疼与抚慰。
见公西月没有拒绝,司屹更开心了,整张脸都容光焕发、熠熠生辉。
“安平,回中原城后我也弄个官职做做如何?”
公西月看向司屹,见他是认真的表情,不是随便说说的。
“怎么突然想起要做朝廷命官了?”
“你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我也想替你分些忧,也不想两个人以后无话可说。”
其实司屹每天也有许多事情要忙,隐阁的、生意上的,每天来回飞的鹰隼不要太忙。
只是他越来越感觉这些事情与公西月以后走的路不太一致,他不想两个人以后距离越来越远。
他不要公西月做的事情他插不上手,像现在一样做个木偶似的陪着,而是想要陪着她一起参与解决问题。
公西月没想过这些问题,现在听司屹说起,才发现自己是疏忽他了,把他的陪伴当成理所当然。
“那你喜欢做什么?”
喜欢做什么啊?
自己只喜欢和她两个人在一起呆着,不要有那么多人存在。可惜,这话不能说,说了也没用。
“你觉得我做什么好?”
公西月还真的认真考虑了起来。
司屹其实很能干,也有手腕,许多事情都能做,户部、吏部、刑部、礼部哪里都去得。
只是,户部有个范祖松就足够,而且范祖松还不算老,最少还可以做个十几年。
礼部吗?
司屹去礼部太可惜了,简直是浪费人才。
至于刑部?
公西月侧头看看司屹,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儿去刑部,每天与罪犯、案件打交道,好像也太玷污他的这份美丽了。
“去吏部吧。魏尚书年纪已大,现在的吏部侍郞是承国公儿子宋清华,一旦魏尚书退下来,吏部就把控在承国公手里了,你去替我分权。”
“可是,我去吏部最多也只能是个郞中,怎么分权?”
吏部郞中有四个,是正五品的官职,确实没什么用。
“没关系,回去后我就会促使改革现有的官员体制,以后吏部、户部、兵部可以视情况有两个侍郎,我会替你争取一个吏部侍郎的位置。”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能不能做侍郎就全看安平你了。”
公西月虽然是替司屹考虑,但她自己也确实有这个需要。
经过这几年的观察,公西月感觉到大宇朝的官员体系有不少问题。
皇帝权柄太大,容易胡作非为;
丞相的官职也没有制衡之人;
督台政军集于一身权力过大不容易把控……
如果小皇帝继位,那么承国公就不能是一人之下的职位,必须要有人与他分权。
……
两人说了些闲话,走了大约一盏茶时间就回了衙门。
有了今天这番对话,司屹的心中大定。
至少他能确定公西月有正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在公西月心中也不再是可有可无之人。
……
昨天和司屹去散了步后,公西月的心也不那么焦灼了,有些事情急也没用。
只是,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听到黄芪说有故人来访后,公西月还有点吃惊,这个时候,有谁找自己?
“带他去小议事厅。”
府衙设了好几个小议事厅,方便各人处理事情。
等公西月看到来人后,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果然如此吗的感觉。
不过,公西月神情控制得很好,眼神也没有什么波动。
来人也打量着公西月,面前这个姑娘精致秀雅、淡然从容,与他记忆中的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师妹?”
公西月太了解他了,只两个字就知道他不太相信自己就是公西月。
“这位公子,恕在下眼拙,不曾记得有认识你。”
来人很是受伤,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娃娃脸也皱了起来。
“师妹,你怎么能忘了我,我是你三师兄。”
公西月脑中转了一转,装做讶异的表情: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来人也怀疑起来,呐呐问道:
“你不是公西月吗?”
“你口中的公西月可是指先皇后?”
“正是。”
公西月先对来人施了个礼,“我是永宁伯姜纪良的女儿姜平乐,先皇后算是我的师父,如果你是先皇后的师兄,我要称你一声前辈。”
来人懵掉了。
“你不是公西月?可是,师父他老人家明明说你是公西月啊,怎么可能出错?”
公西月态度仍然有礼,不过口气就冷了一点。
“先皇后几年前就已仙逝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公子千万不要胡言乱语。”
来人正是公西月的三师兄辛保欢。
要说她这个三师兄对她是很好的,人也单纯,只是自己如今不想和师门再有任何牵扯,因此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自己下山已是十多年的事情,自己的性情举止行为与在山上时也早已不同,如今又换了具身体,只要自己抵死不说,没有人将自己怎么样?
要是他们置疑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多技能,那也好解释。
反正自己对外面的说辞都是公西月是自己的师父,传授了自己不少知识。